第八章 墨家大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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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日过去,关于墨玄她娘身份的风波总算过去了。

现在,墨玄有了个特殊任务——督促墨家大少爷。早晨,叫大少爷起床,上午,督促大少爷读书,中午,看着大少爷不让他出去招花惹草,下午,督促大少爷练武,傍晚,盯着大少爷把晚餐吃完,入夜,休息。

墨子鸣说是让丫头陪读,但实际经过家族一安排,墨玄跟侍女也没什么区别了。家族对墨玄并不看重,权当支脉来的一个没亲没故没地位的丫头。不过墨玄并没有尊卑分别的意识,只是觉得这些工作挺有意思的,至少比无聊强。

毕竟这丫头是这么执行的。

黎明时分,墨玄早早起床,蹦蹦跳跳地跑到墨子鸣的房前,一开始还是规规矩矩地敲门,见没声音,就直接推开门进去了,见到某个睡得比死人还沉的尊贵少爷,先是轻声呼唤,少爷没响应,轻推几下,少爷仍是没反应,用点儿力,少爷翻个身。无奈,丫头一个跳到床上,揪住少爷的衣服使劲的摇,这才让墨子鸣醒了过来。

然后,又睡了回去。

这回丫头恼了,直接揪住墨子鸣的鼻子,整得某人满脸通红,活生生给憋淸醒了。

好吧,看来是睡不了了,大少爷便乖乖穿好衣服洗漱好,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出了家门。

诶这不对啊,不是说要晨读吗?

丫头立马拉住大少爷的衣服不让他走,哪怕丫头天生神力,大少爷自己还是有那么几分功夫在身上的,又哪是她拉得住的。无奈之下,死倔的丫头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成为墨子鸣腿上除了腿毛之外的又一挂件。

墨少爷先是若无其事地满城走了一圈,发现各家姑娘见他这副模样,纷纷避而远之,想调戏都不行,没办法,回家。大少爷本来还想继续睡,但丫头哪肯。他一趟下,丫头就去找几面镜子,摆了个阵,借房外刺眼的太阳,让整个房间亮堂堂的,闪瞎大少爷的眼,实在是睡不着了。

好吧,大少爷勉为其难地捧起书,懒洋洋地读,读着读着,看到外面的一只鸟,渐渐出了神。

这时,墨玄就会把自己手上的书卷起来一把甩到墨子鸣脸上,若是某人的眼睛瞪了过来,她就冷哼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母亲有教导,读书要认真,此前墨玄可没少挨教训。这次教训起大少爷,倒是轻车熟路了。只不过母亲是往墨玄头上招呼,丫头个子矮,只能堪堪打到墨子鸣脸上,但效果一样。

先生来了,见到今天怎么突然多了一名学生,更为惊异的是大少爷竟然会乖乖按时坐在这,这让先生啧啧称奇。

日照高悬,正午时分,草草吃了点东西,墨子鸣借口让墨玄去帮他找东西,他一个人就溜了出去。后来墨玄发现没了人影,立马追出家门,满城地找。结果发现在某棵翠柳下,发现了某个君子面狼心的大少爷,正牵着某家姑娘的小手,一句一句说个不停,说红了姑娘的脸,说合了姑娘的眼,眼见就要成了,墨玄及时赶到,大喊一声!

“爹!”

光说还不够,这人直接一股脑抱了上去,惹得某位姑娘疑惑万分,厉声质问,大少爷赶忙解释,但丫头哪给他机会,眨眨眼便满眼泪光,抽泣骂他狠心,竟抛下她们母女不管。这样一来,姑娘算是明白了,赏了大少爷一巴掌,留下一抹艳香便愤然而去。墨玄站在墨子鸣身边,盯着他脸上的红手印,思索着当初在采春城茶馆听到的那些故事原来是真的!不过那一声“爹”,则是丫头灵机一动罢了,后来那些话,全是跟茶馆里的浑人学的,学的有模有样。

大少爷无奈,瞧见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破口骂道:“墨小鬼!欺人太甚!”

墨玄白了他一眼,反骂回去:“墨大鬼!好不要脸!”

烈日斜照,该练武了,这下子大少爷倒是安分了,一个人提着一杆长枪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神情狠厉,好像他面前的空气就是他的不世大仇似的。这让墨玄省了不少心,但对那一招一式看不明白,摸不着头脑,感受不到乐趣。她只是一个人无聊地呆在树荫底下,远远望着这个看不透的大少爷,又或望向家的方向发呆,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黄昏渲染云天,飞鸟唱归家。结束了操练的大少爷见丫头睡了,直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举起扛在肩上。

一手提枪,一手稳着丫头回家去,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影子很长,却很稳健。墨子鸣走了好一会,见了管家就把丫头轻轻送了过去,他自己回房间休息。

后来丫头乍醒,先看到的却是墨紫的笑脸,疑惑不解。

这日子,就这样慢慢过了几天。

某日下午,大少爷见丫头在旁边看着无聊,就让她来学枪法。墨玄对这一点都不感兴趣,墨子鸣一番威逼利诱,才让墨玄点点头陪练。墨子鸣还在想该去哪掏一把轻一点的木枪给丫头耍着玩,谁知墨玄扛起他的长枪毫不费力。原来墨玄答应练枪,是为了借长枪去打院子外树上的果子。她把墨子鸣从小到大保养至今的长枪举着摇个提溜转,啪啪啪几声打落了一地的果子,还有几个砸在丫头自己的头上。揉揉脑袋,墨玄选了几个比较大的果子塞给墨子鸣,说是大人吃大果,小孩吃小果。不等墨子鸣说话,墨玄就先抱着长枪吃了起来,吃的时候笑嘻嘻的,说这里的果子真甜。

盯着怀中的大果子,墨子鸣眨了眨眼,眼圈有些泛红,看着墨玄那开心的笑容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苦笑着叹气,揉揉墨玄的脑袋,问她疼不疼,然后给她讲院外这颗果树的故事。

这是他与孩童玩伴一同栽下的,但多年过去,同伴们倒是把这事忘了。

饱餐一顿之后,墨子鸣就开始教墨玄学习枪法,说是教,其实是在玩。墨子鸣仗着有武功,不停拿树枝抽打墨玄的小屁股。他也算是苦心孤诣了,为了给丫头一个练枪的理由,竟然不惜欺负她,欺负一个小女孩!据他想的,这是激将法,旨在激她苦练武功,总有一天向他“复仇”。至于这“良苦用心”,墨玄能不能体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丫头为了躲,扛着长枪到处乱跑。墨子鸣恨铁不成钢,告诉她,被人欺负了,就要勇于反击。

这话一落,便迎面飞来一杆长枪,丫头却不见踪影了。墨子鸣心想,这也算是反击了吧,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脸,他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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