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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杰揉揉脑袋，随口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我家里有的是，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带几本过来，其实咱们学校图书馆就有挺多心理学的书。嘿嘿，我奉劝你还是少研究，省的再……”蓝羽灵话说到一半赶紧闭嘴，精神病医院的事情刚过去不久，她怕再次引起胡杰的伤心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我会生自己女朋友的气吗？”胡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引得蓝羽灵哈哈大笑。
他刚要继续调侃一下，却突然视野发现一个奇怪的身影，当他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个人影立刻钻入了人群。
蓝羽灵注意到他的异常，问：“你看什么呢？”
“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又找不到。”胡杰努力地去想那个背影。
蓝羽灵以为他又产生了幻觉，柔情地说：“要不吃完饭回去休息吧，病了那么多天身体还比较虚弱，别到处乱跑了。”
“可能是吧！”胡杰突然想问一下那个快递员的事，想了想还是没张口，觉得太没意思，“那就回去睡一会，晚上高队长还约了我吃饭。”
“没啥事吧？”蓝羽灵现在对警察比较敏感。
“闲聊，应该没啥事，顶多也就是我爸被害的案子吧。”其实他也说不清楚高阳为什么要找他，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高阳晚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见面就直道歉：“不好意思呀，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啥事，我因祸得福，学校又给我批了半个月的假期。”胡杰自嘲地笑笑，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会真的沉迷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疯狂下去，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会待在精神病院里。
高阳点几个菜交给服务员，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觉得你特别像我的儿子。”
“哦？他去哪了？”
“死了！”高阳回答的很干脆。
“……”胡杰无语，自己问的太唐突，可这个话题是他先提出来的。
“没事，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把你约出来的。”高阳哈哈笑着，手里的白酒晃晃：“陪我喝点？”
“好啊，喝点。”
都说酒是个好东西，他能洗脱人的心灵，也能拉近心灵与心灵之间的距离。
这一老一少推杯换盏间已经混成了老朋友，话题也没有什么拘泥。
天南海北古往今来，高阳也讲述了关于他儿子的事情，“一个警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时间全都奉献给了工作，整天破解各种各样的案子，却没法破解自己家的事情。”
“说出来都是笑话，一个警察的儿子吸毒，哈哈，我都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巴掌。可这能怪谁呢，我们俩谁也没有时间在家里看孩子。社会多公平呀，你没时间看，有人帮你看，你命好会遇到贵人，你命不好就遇到坏人。”
胡杰听的心里难受，想想自己更苦，不管不顾还每天回去挨打。心里难受也跟着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唉，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想想我都觉得脸红。自杀，几个人一块吃了安眠药泡澡堂子，一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了。更讽刺的是，这种死法还让我之后破了几个案子，真他么讽刺。”
“后来我媳妇受不了，就和我离婚了。每年我都会评为优秀干警，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呀，我除了破案子根本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胡杰安静地机械地点头，好久才反应一个问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高阳一杯酒倒进肚里：“离婚了，媳妇不跟我了，骂我是狼心狗肺。”
“不对，上一句？”
“儿子死啦，自杀的！”
“怎么死的？”胡杰的酒突然清醒了一半，急切地问。
“一群吸毒的孩子约到一快自杀，吃了安眠药睡澡堂子。”高阳的话有些迷糊，他喝多了，“怎么了？我说你小子可千万别胡来，命就一条……命只有一条，前几天我看到一个女孩被人活活勒死，左边的皮都勒秃噜了，一看就是个左撇子干的。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就这样没了，早晚让我抓住他抽他两巴掌。”
胡杰的心里很乱，那个梦，那个曾经的梦，刘庆就提过自杀的事情。
难道是真的？
不，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刘庆个人的过去，我没有理由去打扰。
这不叫欺骗，这是人家的隐私，一个痛苦的隐私吧。
胡杰甩甩脑袋，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让他的意识模糊，昏昏欲睡。
“干！”
高阳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胡杰已经爬到在桌子上，他缓缓站起身来，刚刚醉眼迷离的样子一扫而光。
“服务员，结账。唉，聊起来就谈破案子，我还真是没有和人谈心的天赋。”
酒精的作用凸显出来，胡杰的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轻松。
他梦到一个男孩一拍胸脯，豪气冲天：“我是男子汉，什么危险都不怕。”“哈哈哈，你真有意思。”女孩破涕为笑。“嘿嘿，你笑了，笑起来真好看。你这是同意和我交朋友了吗？”男孩很开心。女孩点点头：“我叫蓝羽灵，我愿意和你交朋友。”“哦吼，她同意了，她同意了。”男孩如同一只欢快的猴子跳起来。
好美的回忆，自己和羽灵的开始。
伸个懒腰，揉揉眼睛，全身得劲。
真奇怪，昨晚好像喝了很多的酒，却没有之前醉酒后的难受，相反脑袋却很轻松。
嗯？这是什么地方？
胡杰惊讶地发现自己处在一间装修简洁的房屋正中间，身下躺着的是一个可折叠的电动躺椅。屋内的东西很少，几个沙发和窗台上青绿的植物。
我为什么会在里？昨晚和高阳警官喝多了，然后……记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下来，有种小白鼠的感觉。
房门无声地打开，一个穿着同样朴素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和蔼的笑容让人感到温馨。
“你醒了？”女人微笑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突然发现自己睡在这里，有没有害怕？”
“我？这是哪？”很奇怪，刚刚的不适在和她的对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