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故事写得像我和你

第二天一早醒来,钟濡沫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看着看着爱沫的新书睡着了。钟濡沫其实有点庆幸昨晚没有一口气把那个故事看完,如果是看到了最后那么估计会一夜难眠。

故事勾起了自己对学生时代的回忆,忆起了苏立宣。又怎么会好受到哪里去呢?她最近的一次想起苏立宣,哭到哽咽。钟濡沫是不愿意去过多的想起苏立宣的,那些记忆只适合不被提起。

来到出版社,打开电脑。钟濡沫接着看没有看完的部分,没多长时间,整个故事就了然于心。

故事写得很像她和苏立宣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如果不是男女主角名字不是“苏立宣”和“钟濡沫”,她真的会怀疑这就是写的他和她。

从初中开始萌生不安分,高中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出了喜欢,但是男生却由于种种原因不敢承认自己的喜欢,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要故意伤害,导致最后两个人之间误会重重。

整个故事从开始到结束都像极了苏立宣和钟濡沫的那段过往,钟濡沫却也没敢想过这个故事的写作者会是和苏立宣相关的。故事里,男主人公也是一直喜欢着女主,但是却碍于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没有说出口。她和苏立宣的故事里,她的喜欢是真的,苏立宣的果断不喜欢也是真的。

除了这一点以外,其他部分都像极了。

中午饭的时间,编辑部的同事一起叫了外卖。一个月内完成整本书的出版发行工作,是个大工程。编辑部最近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干,每天中午都是叫了外卖在出版社吃了就接着工作。大家的日常已经成了在等外卖的时候,一边工作一边聊天,在吃饭的时候也可以闲聊两句。其他时候,都是在埋头苦干。

平日里,同事几个开玩笑都说。这是出版社的大计划,熬过了这几天,奖金拿到手,就熬出头了。

这不,外卖到了的时候。几个编辑部同事一边吃一边聊起了天,本来一直在说的都是这几天加班加点,日夜不分的生活。几个女同事纷纷说自己的皮肤也变差了,脸上也长痘痘了,皮肤又黄又黑了。男同事听到女的这样说,也纷纷说是自己头发也开始掉了,吃不好睡不好之类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黄忽然说了句:“有没有觉得这次爱沫这本书很容易引起共鸣?”

“觉得觉得!”

大黄这么一说,平时不太参与讨论的新人李云曦连声附和道。钟濡沫对李云曦的迷之附和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在整个编辑部里,李云曦和钟濡沫走得还算比较近。之前李云曦就一直给她发微信,被故事感染到了。

“云曦都发话了,看来是真的让她感动到了。”另一同事说道。

“正解!”

“平时不参与讨论的人,只要参与就能引发另一个讨论。”

“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

……

大家七嘴八舌的补充道。

那些平日里不太言语的人,是在一直默默关注着每一场讨论的内容。一旦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出自己的看法。

大黄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故事像是以真实经历改编过来的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如此有共鸣的故事,基本都是作者亲身经历过的。不然又怎么写得那么触动人心呢?”

亲身经历——四个字给了钟濡沫心头一击!

是爱沫的亲身经历吗?爱沫难道是苏立宣吗?我们的故事只有我们知道,除了他还有谁会写出来?不……不……不,不可能是苏立宣。

“再说了,现在这些作家不都喜欢在成名了之后写写自己的故事吗?爱沫现在已经是扬名立万了,写自己的故事也不足为奇。”大黄接着阐述自己的观点。

李云曦接上话,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当时看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是写的自己的故事,一种直觉吧。”

编辑部的老王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着吧,这个故事是真实事件改编的肯定没错,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写的别人的故事。可能是爱沫的朋友,或者无意间听到觉得不错的,就写了下来。”

大黄说道:“老王说的也有道理。”

别人的故事?老王一句话又点醒了钟濡沫。

对啊,爱沫可能写的是别人的故事,那么这样来说爱沫有可能认识苏立宣。以苏立宣的性格,会这么轻易说出自己的故事吗?还是这么多年过去,苏立宣也变了?

钟濡沫是一个极其感性的人,她的这些推论听起来十分搞笑。却把自己绕了进去,其实这逻辑一点都不通。

要是钟濡沫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写的她和苏立宣,她可以有一万种不相信的理由。其实说到底,钟濡沫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写的是他们两个人。

至于爱沫是不是苏立宣,她真的不敢妄下定论。

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钟濡沫给苏立宣写过很多很多东西。钟濡沫都把他们定义为情书,她也相信苏立宣肯定也看过很多她写的作文。每次考试,作文得分比较高的那些同学,老师都会把他们的作文复印了,每个班都发几份,让同学们轮流看。而钟濡沫,总是那几个得分比较高的同学之一。那个时候,钟濡沫每次都把作文写到最好,就是为了苏立宣能够看到。

但是,钟濡沫从来没有看过苏立宣写的东西,就连作文也没有。苏立宣在高中,就是一个低到尘埃里的人。名次排不在前面,作文也不会被当做范本传阅。

现在,要说是这样的一个人写了自己的故事,并且成了一个有名的青春文学作家。钟濡沫第一个站出来说不可能,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别人写的他们的故事。

“濡沫,你说是吧?”老王忽然看向钟濡沫。

钟濡沫吓了一跳,从刚才的思绪中出来,忙说道:“是呀是呀!”

大家都笑了:“你知道老王说的是什么吗?你就答是?”

钟濡沫刚才沉思的样子,大家都看在了眼里。老王就是想让她回神,才这样问的。

“不知道!”钟濡沫也是丝毫没有含糊。

“你真是可以的啊,濡沫。”

眼看着大家快要把讨论的重点从爱沫的故事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钟濡沫连忙补充说道:“行啦行啦,都别取笑我了,吃完了快干活吧!小心主编回来哦。”

“是哦。”

大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陆续散去接着工作。这么大的工作量,没有人会一直闲聊的,聊天只是在累了的时候缓解气氛。

刚才大家在聊天时说的话,钟濡沫是真真放在心上了。越来越觉得这不是单纯的巧合,毕竟是个故事。作者脑洞再大,也不能和钟濡沫自己的亲身经历重合吧?

很多很多年没有见面,没有联系。钟濡沫身边的很多人是否还和苏立宣有联系,钟濡沫也无从得知。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长假期,钟濡沫有一次碰到了傅泽宇。当时傅泽宇想和她说关于苏立宣的事情,被钟濡沫拒绝了。

那时钟濡沫已经决心要把“苏立宣”这三个字彻彻底底地从生命中剔除,不要再想起,就不会再失落。

傅泽宇尊重了钟濡沫的意见,也没再接着往下说。只是说如果她愿意听一听的话,可能会对她、对苏立宣都有好处。钟濡沫很坚决地说不要,哪怕失望已经成了习惯,还是会有害怕想要逃避的时候。

后来,钟濡沫也不是没有想过傅泽宇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再想知道也不可能了。傅泽宇也未必还能记起当时想说的是什么。当初她为了苏立宣,去认识的那些人也都失去了联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钟濡沫觉得那段记忆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不知道苏立宣现在从事什么职业,当初也不知道他对什么样的职业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苏立宣十五年之后的样子。不敢想他会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别人听,更被人写了出来,这个故事在自己的手中等待出版发行

书里面说男孩其实也喜欢着女孩,钟濡沫觉得这个情节应该是写作者为了剧情饱满自主加进去的。如果没了这个部分,整个故事读起来似乎张力不够,有点太顺了。偏偏没有想过,那可能就是她所不知道的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钟濡沫小声自言自语道。

这话竟是被旁边的李云曦听到了,说道:“师姐,你说的什么?”

钟濡沫有点心虚,道:“没……没什么。”

“你最近老是走神,是有心事吗?还是加班太累了?”

“是有点心事,累倒不累,快工作吧。”

想起苏立宣,钟濡沫始终还是心事重重。以为是释怀了的,以为是忘了的。

钟濡沫甚至有点后怕,害怕接下来苏立宣又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又把她的心搅乱。她虽然偶尔会想知道苏立宣过得怎么样,但一直都还是觉得这样不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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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借用五月天《温柔》一句歌词——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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