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我给你看个宝贝！”
“今天又是啥啊。”
“Look！”
“……假发？”
“没错，假发！我专门挑的茶色长款的。”
“所以说你要这个做啥，cosplay吗？”
“唔……应付查发型而已，cos我是玩不了啦。”
“真亏你想的出来啊，用假发糊弄。”
“这个是往届的学姐告诉我的点子，她曾经就用这招在高三把头发就留长了。”
“等下……那你为什么要买长款的假发？”
“啊？好看啊，不好看买啥？”
“……”
“……啊！”
“我真替那个学姐愁得慌。”
“对啊！应该买个标准短发，检查的时候戴上啊！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换个脑子吧。”
“哼！那我就留着以后戴！反正都买了……”
“就不能退货吗，这东西也不便宜吧。”
“……其实还是蛮喜欢的。”
“那你就留着吧。”
“啊，说到假发，我这有一个很哲学的话题哦。”
“和假发有关？”
“不是，但是和替换某个东西有关。”
“哦。”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一艘船，假设这艘船叫春阳号吧，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肯定会有很多零件需要更替对吧？那在春阳号船上所有的组件都换过了之后，这艘船还是春阳号吗？”
“嗨呀，还以为你要问啥。忒修斯之船？”
“昂……大概叫这个名字？”
“之前看到过这个悖论，但是也没有查过……”
“那么今天就在茶会上讨论一下吧？”
“……呃，我总觉得这个题目有问题。”
“嗯？我描述错了？”
“不是，我是在说这个问题的描述。如果按照这样的问法，不同人的回答都是不一样的。”
“那换个，不用船了，如果是我，因为疾病身上的所有器官都被更换过了，那么，我还是我吗？”
“这个的话，得看你的定义吧。你为什么是你，是外表看着像，还是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如果是前者，只要你还长着这张脸，你就还是你，但如果是后者，你的头脑才是拥有你名字的主体。”
“哦哦，这个意思啊。一个集合体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而代表这个名字的是这个集合体其中的一部分，对嘛？”
“是吧，我是这么想的。”
“唔……我倒是不怎么认同。”
“哦？看来不用换脑子了？”
“去去去，正经的，我是有别的想法。按你那个说法，如果最关键的那个部件被换掉了，这个东西就要换名字了，那……那么多的大集团，很多都是因为创始人或者是领导人而闻名的，之后这个人不在了，是不是这个集团就不再是原来那个集团了？”
“……多多少少会变味吧？”
“但是实际上是一直存在不是吗？我认为是集团之间的联系，联系才是最重要的。船不被叫做飞机，是因为它的拼接方式不是飞机的拼接方式，部件之间的联系才是最关键的。”
“照你这么说，那也没法说明什么是春阳号，什么是夏阳号啊。”
“呃……”
“……”
“似乎，好像，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在跑题……”
“啊，变得失落了。”
“……为啥我总是说不对啊。”
“也不是完全不对啊，你这个说法，也有点道理。”
“是吗？说完再想想就觉得不对劲啊。”
“春阳号和夏阳号放在一起，人们会说这是春阳号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它是由哪些部件通过关系组成的，更多的，大概是通过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一种认知吧。”
“……啥？”
“呃，就是说，在这时候春阳号在那，不在这，那这里这个假春阳号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并不是春阳号，因为它不在这。”
“这样想，换掉一个零件就不是春阳号了啊。”
“并不是，因为它只是换了一个零件，春阳号这个整体还是春阳号，但如果春阳号被炸毁了，再建一艘，后来这艘就不是春阳号了。”
“……”
“嗯哼？”
“……算了，就这样吧。”
“喂，这可不像你啊。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么到底什么样才像我呢？”
“呃，在这……”
“只是长得像我，又站在这里的，就是我了吗？”
“怎么突然就这么伤感啊？”
“没啥，只是想到了而已。”
“唔，和船不一样，人不只是有客观的存在，还有主观的存在，所以不能混为一谈吧。”
“……是嘛。”
“是啊，你就是你，别想太多了。”
“嘿嘿。这话听着很暖啊。”
“啊？”
“因为，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嘛。”
“……真是搞不懂啊。”
“不只是春天，不只是晚上，都挺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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