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鹰月岚邀请了所有小队的成员,在鹰月集团旗下的酒店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似乎是因为记挂着要和斯卡雷特好好谈谈的原因,苍华总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在宴会进行过半时,察觉到苍华悄悄独自离开会场的斯卡雷特,便尾随着他来到了楼顶天台。
苍华望着夜空,伫立良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斯卡雷特……你觉得,人能够独自一人活下去吗?”
突然,他这样问道。
“我想不能。”
斯卡雷特被苍华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弄的有些懵,但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回答道。
“我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强,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
苍华没有在微笑,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
“毫不谦虚啊。”
“事实而已。”
“我很讨厌浪费自己天赋的人,比如你。”
斯卡雷特皱了皱眉,直言道。
“以前有个男孩子,在小学时候吧,他考试成绩永远都是满分。”苍华笑了笑:“他对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东西都有被动的记忆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过目不忘。这种成绩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斯卡雷特没有说话,他知道,苍华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家时代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苍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别人拥有自己不曾拥有,但自己却特别渴望的东西时,人的心里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那个男孩子被同学们暗地里称为怪物,加上他没有双亲,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周围的孩子便在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王的带头下,更加的敌视他。”
“但那个男孩子还有一个朋友,她叫樱,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和男孩子一样是孤儿,是在同一所福利院长大的青梅竹马。因为有她的鼓励,男孩子才没有消沉下去。”
说到这里,苍华沉默了。他只是怔怔地望着夜空,仿佛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后,斯卡雷特开口道:“但这不是你放弃天赋的理由。”
苍华转过身,面对斯卡雷特。他笑了,笑的如此灿烂。
然而在斯卡雷特的眼中,面前这个少年的笑容中所满溢着的,是悲伤,愤怒……以及憎恨。
“你……知道偶发性感染吧。”苍华的声音很轻。
“……”
“樱……她感染了。然后被迅速赶到的巡逻队处理了。”
“你觉得是你的错?那是天灾!”
斯卡雷特虽然也觉得十分可怜,但他依然觉得苍华的逻辑不可理喻。
“但男孩子没有消沉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她在而已。”
“小学四年结束后,进入初中的男孩子选择了平凡。在四年中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不引人注目就能和别人相处融洽。然后,斯卡雷特,你就看到了现在的苍华。所以……”
“废物。”斯卡雷特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诶……?”
“我说你是个废物。”
斯卡雷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苍华的耳中响彻。
“但你不是也说……人是没有办法独自一人活下去的吗?”
苍华被劈头盖脸骂的似乎有点懵,语声中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你是个废物,排挤你的人也是废物。什么自己渴望别人拥有就会嫉妒,都是歪理。”斯卡雷特的语速仿佛机关枪一般:“我就问你一句,苍华,你渴望神乐千代的实力吗?那你嫉妒过她吗?”
“没……没有。”苍华下意识地应道。
“那你的感觉是?”斯卡雷特完全不给苍华反应的机会。
“憧憬……吧。”
“那不就对了?”斯卡雷特放缓了语速:“用善意对待这个世界的人得到的是憧憬,而嫉妒则是用恶意对待这个世界的人所得到的。这并不是过于优秀的错。”
“……”苍华一时无语。
“而且,你怎么可能一个人?拿不拿老子当兄弟了?兄弟越强我越高兴,好吧。”
不知何时,鹰月岚出现在了天台的门边,正咧着嘴对着他笑。
“你如果承认我这个搭档,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大哥。”
斯卡雷特拍了拍苍华的肩。
“大哥……”苍华哽咽着轻声道。
“我说,你们两个好恶心啊。”鹰月岚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斯卡雷特大哥你这是认弟弟还是认妹妹呢,你看苍少这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我看的这一身鸡皮疙瘩哟。”
“你找打是吧?”
苍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正如鹰月岚所说,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小女生。
“不服来打我啊?”
鹰月岚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你还真以为你打的过我了?刚好今天的体术训练没做,别跑啊。”
“你还真打啊喂!苍少饶命!”
……
斯卡雷特欣慰地看着天台上的这一出闹剧——至少这一次,自己的这个搭档没让自己失望。
在不久后的未来,他应该能成为与那个神乐千代并驾齐驱,甚至更加优秀的契约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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