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罕？”凌子牧疑惑地念道。
“扭曲天使，亚伯罕。”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异能者即是天使。”撒旦说着，响亮地拍了三次手掌。
番尼走进来，站在凌子牧的身旁。
“带亚伯罕去他的房间。”撒旦说。
“是。”番尼应答道，然后歪了歪头，用眼神向凌子牧示意。
凌子牧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房间，沿着右边空荡荡的走廊走去。头顶之上的穹顶很高，呈光滑的半圆形，上面布满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
“这栋公寓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凌子牧问。
“好像是上世纪初。”番尼回答道，“这栋公寓原本是玛伊雅弥家产的一部分，后来她加入撒旦组后，就把公寓送给了组长。”
玛伊雅弥？那个差点将我置之死地的女人。凌子牧暗自思索道。
“现在堕落公寓就相当于我们小组的基地。”番尼说。
“所有组员都在这里？”
“不一定。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很少会有时间回来。”
“除了帛曳。”
番尼停顿住，侧过头看着凌子牧的眼睛说：“她只有在水晶棺里才安全。”
“你们都抛弃掉过去的生活了吗？”凌子牧问。
“什么意思？”
“撒旦也好，番尼也好，甚至亚伯罕也好，都是堕天使的名字。那你原本叫什么？”
“原本的名字？我早就忘了。从我加入撒旦组开始，过去的一切都失去意义，烟消云散了。”番尼说，“组长一直认为异能者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天使虽然力量强大，但却活在上帝的囚笼里，无法获得自由。”
凌子牧不发一言地听着。
“不过现在好了，九个堕天使已经凑齐了。”
“那之后做什么？”
“当然是反抗上帝啊。”番尼说着，露出明朗的笑容。
谈话间，他们走进一间摆设简单而整洁的圆形卧室。卧室的里侧摆放着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床；门的左侧是一张写字台，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一尘不染，右侧是一排摆满镶了金边的古籍的书架；脚下铺着一张天鹅绒的红色地毯，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具有装饰性的水晶灯。
“这就是你的房间。之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按床头的按钮。”番尼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早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家。”
“谢了。”
番尼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走出去。没过一会儿，他又折回来，走进房间，把困惑中的凌子牧抱在怀里。
“怎……怎么了？”凌子牧尴尬地问道。
“这是必须的欢迎方式。以后大家就是共患难的队友了。”番尼说着，松开怀抱，咧开嘴笑起来。
“谢谢你。”凌子牧说。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番尼离开后，凌子牧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无声地凝视着天花板上颇像一张人脸的纹路。
这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声。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小胖发来的新短信。
肯定又是和蔺汐有关的事。现在我可没心思帮他考虑这些。凌子牧这样想着，放下手机，疲倦地合上双眼。
睡梦很快袭来，将他包裹进深海一般安静的黑暗里。
此刻的时间是夜晚八点整。堕落公寓的许多房间依旧灯火通明，能听到从各个角落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声，而将这座公寓包围住的山林里则万籁俱寂。皎白的月亮高高地悬挂于夜空之中，有一片暗淡的云层从它面前缓缓飘过。
凌晨时分，凌子牧从梦中醒来。房间里一片微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倾泻在天鹅绒的地毯上。隐隐约约地，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响声。
他疑惑地走到门背后，侧耳倾听。奇怪的响声清晰了一些，类似某种野兽的喘息声。
他推开门，循着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去。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十分寂静，每隔一段路，右面墙壁上都会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白炽灯。
不多久，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声源处。身后的房间里传出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细弱的呻吟声。
凌子牧狐疑地回过头，透过敞开的窗户向里面望去，顿时目瞪口呆，几乎快忘了呼吸。
房间里，一个全身裸露的男子如一头饥饿的猛兽般，正啃噬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女人躺在血泊中，瘦弱的身体微微抽搐，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那个男子似乎注意到凌子牧的目光。他回过头，然后直直地站起来，昂起头挑衅地看着凌子牧。鲜血从他的唇角淌落，顺着身体的曲线流下。
这一刻，凌子牧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男子不高，但是很魁梧，看样子经常健身，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被训练得十分结实。他的整张脸似乎动过手术，眼睛狭长，鼻梁异常的高，嘴唇如锋利的刀片一般极其的薄，脸型瘦削到有些诡异，而他的耳朵尖尖的，向上竖起。
男子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凌子牧突然注意到，男子的身后长着一条又长又细的尾巴，尾巴上面布满了白色的绒毛。
他真的是人吗？
凌子牧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笔直地注视着男子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双肩放松，准备发动能力。
可是，他的后颈突然受到重重的一击。然后，他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金色的晨曦透过玻璃窗，覆盖在柔软的地毯上。凌子牧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起来，扫视了一眼四周。自己并没有躺在走廊上，也没有睡在其他奇怪的地方，而依旧在之前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好似昨晚看见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后颈微弱的疼痛感却提醒着现实的存在。
门被打开。一位女仆恭敬地走进来。
“有什么事吗？”凌子牧问。
“玛伊雅弥小姐吩咐我带你去洗漱，之后再带你去她的房间吃早餐。”女仆彬彬有礼地答道。
“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五分。”
“让司机直接载我回家，我待会还要收拾书包上课，没有时间陪她。”
“我们之前已经派人去你家里将你的课本全部带回公寓了。你吃完早餐后，我们会让司机直接送你去学校。”
凌子牧无法推辞，只好跟着她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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