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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对面天台的边缘，清冷的夜风将他的白衬衫吹得呼呼响，像只将要展翅飞翔的鸟。
“你别冲动。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以帮你。”凌子牧激动地冲对面说着，企图安抚那人的情侣。
可是，那人只是轻轻一笑，身体向前倾，然后呈大字型笔直地往下坠落。
预料中的肉体和坚硬的地面相撞的巨大声响并未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只是轻轻地贴在了地面上。
凌子牧立刻跑下楼，往操场跑去。远远地，他看见那人安然无恙地从地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
“你是异能者？”凌子牧走过去问。
那人用一种“这难道还需要问”的目光回应他。
“你跳楼干什么？”
“放松情绪。”那人说。
“啊？”
“要不要尝试一下，很有用的。”
“不不不，不用了。”凌子牧连忙摆手拒绝。
这时候，一道刺眼的光射过来。有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拿着手电筒走过来。
“你们是谁？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中年男子粗暴地说着，用手电筒的光照亮他们的脸庞。
凌子牧用手稍稍挡住光看过去，看见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是学校里保卫科的大叔。他正想解释，却发现大叔的神色一下软了下来，眼神讨巧地看着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人。
保卫科的大叔憨厚地笑着说：“原来是老板啊，真是打扰您了。”
那人微微点点头算作致意。
“那我去检查其他地方了，真是不好意思。”保卫科的大叔说着，关掉电灯往教学楼走去。
凌子牧回过头，疑惑地问：“你是这所学校的老板？”
“因为真实身份需要保密，所以我们用商业公司的头衔资助建立了这所学校，同时把这所学校作为我们的基地。学校里的人都称我老板。”
“所以你是……”凌子牧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说，“米迦勒？”
米迦勒点点头，露出“这难道还不显而易见”的笑容。
米迦勒带着凌子牧走到学校的后山。从这里望去，可以将下面整个老市区一眼望尽。废弃的的工厂烟囱，引人注目的塔楼，老旧的学校……所有的一切沉浸在漆黑的夜中，静谧而又落寞。
“为什么不继续过原来的生活呢？”米迦勒问。
凌子牧低下头撇起嘴角笑了笑，说：“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选项。即使不遇到雷米勒，撒旦组的人也会找上门来，将我带走。”
“对于任何人来说，撒旦组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吧。”
“可是，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难道我们组可以？”米迦勒问。
“至少不会给我危机感。”凌子牧说着，侧过头看着米迦勒那双玻璃般的眼睛。
米迦勒站起身子，望着下面那一片黑色的海洋，说：“我很喜欢你。”
“深感荣幸。”凌子牧说着，躺下来，用双手枕着脑袋，望着满天繁星。
从米迦勒组的基地回来后，凌子牧继续他的学习生活。当他走在十字路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些冷漠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在短短几天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凌子牧刚走进教室，一脸红晕的小胖就拿着手机兴奋地小跑过来，给他看昨晚和蔺汐的聊天记录。这些记录里，大部分都是小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凌子牧觉得小胖就像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傻瓜，会因为对方无心的一两个字回答而无法自拔。
“我跟你说，”小胖用手掩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说，“我已经知道蔺汐家的住址了。”
“那又怎样？”凌子牧无所谓地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待会早读用的语文课本。
“我想往她家里寄匿名信。”
“匿名信？”
“对。”小胖郑重地点点头，“在这些信里，我将勇敢地向她吐露我的真心。当某一天她感动的时候，我就站出来揭穿谜底，让她知道信背后那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就是我。”
“然后你就会被他老爸狠狠地修理一顿。”凌子牧说着，别过头，看见蔺汐正微笑着朝这边走过来。
“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蔺汐说着，歪歪头，示意凌子牧跟她一起出去。
凌子牧看了一眼小胖那张接近痴呆的脸，然后点点头，跟蔺汐走了出去。
他们靠在教室外白色的墙壁上。
“雷米勒还好吗？那天离开游乐场后，我们几乎没有联系，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蔺汐问。
“没什么大碍。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小伤很快就能痊愈。”
“之后没有遇到其他情况吧？”
凌子牧犹豫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你……”顿了一下，蔺汐问，“你加入米迦勒组了？”
“嗯。”凌子牧说着，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虽然他和蔺汐从初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但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进去了。”他说。
蔺汐无声地点点头。
回到教室后，凌子牧一眼就看见小胖那张充满怨气的脸。
“你什么时候跟蔺汐的关系这么亲密了？”小胖睨视着他。
“她只是问我点事而已。”
“什么事？”小胖把脸凑过来问。
凌子牧推开他的脸，说：“一个傻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