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时炸弹?”凌子牧恐慌地问。
“当数字变为00:00时,炸弹启动,你的整条手臂将会爆裂。”乌利尔说。
凌子牧看着手腕处正一秒一秒逼近00:00的数字,第一次如此期望时间停止。恐惧像条巨蟒,舔舐着他的身体。
“拉贵尔,快把车停下。”雷米勒说。
“好。”拉贵尔立刻刹车,停在了马路边。“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你们快离我远点吧,待会不要被血溅到。”凌子牧本想故作坚强地说个笑话,但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如石头般僵硬。
雷米勒认真地看着他:“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怎么?想看手臂爆裂的重口味画面。”
“不能错过。”雷米勒说着,勉强地笑笑。
凌子牧手腕上的倒计时已变为00:50。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凌子牧手腕处的定时炸弹突然具现化成实体,捆绑于手腕上。定时炸弹装置的表面共有三根电线,分别为红、蓝、绿。
“这是怎么回事?”拉贵尔疑惑地问。
“看来玛伊雅弥在她的能力上设计了机关,一旦机关启动,就会出现实体化的装置。”乌利尔解释说,“这么做,可能是为了给凌子牧一条后路,或者逼他回去加入撒旦组,可惜,现在为时已晚。”
“有剪刀吗?”雷米勒问。
“我包包里有。”乌利尔说着,从粉色的皮包里掏出把剪刀递给他。
凌子牧看着雷米勒的眼睛,沉默地点点头。
“那我就动手了。”雷米勒说着,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靠近电线,双手冒出细密的汗。
乌利尔突然提醒道:“这个定时炸弹装置有些不同,多出来一条绿色的电线。也就是说成功率只有三分之一,你一定要小心。”
“反正无论如何都必须挑一根剪下去。”雷米勒说。
“因为什么都不做的话,只能徒劳至死。”凌子牧说着,再次对雷米勒肯定地点点头。此时手腕上的倒计时数字为00:15。
雷米勒紧张地咽下唾沫,将剪刀对准绿色的电线,然后停下动作问:“子牧,你喜欢那种颜色?”
“蓝色。”
“好。”雷米勒说着,用剪刀剪断蓝色的电线。
此时离爆炸仅剩5秒。
“啪”的一声,蓝色电线断开,倒计时停止。捆绑于手腕处的定时炸弹装置像支离破碎的影像般渐次消失。
凌子牧卸下重担般长长地松口气。可紧接着,他发现雷米勒的右手腕上出现了倒计时数字00:05。
倒计时还在无声而明确地继续。
那一刻,凌子牧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帛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请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堕落公寓,帛曳密闭的房间里。
玛伊雅弥像只雄孔雀一样高傲地站在水晶棺旁。
“你在你的能力上设计了机关?”躺在水晶棺里的帛曳问。
“因为现在还不能让凌子牧死,所以我把定时炸弹设计成若只剩下50秒,装置便会自动实体化,并出现红蓝绿三根电线。”
“一般来说,定时炸弹装置只有红蓝两根电线,只要剪掉正确的一根,便可以停止倒计时。而你的装置却有三根……”帛曳说着,停下来,等待着玛伊雅弥接下来的话。
玛伊雅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说:“无论选择哪一根,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定时炸弹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而那个人必死无疑。”帛曳说。
远处静默已久的山脚下,突然爆发一声巨大的轰鸣。她们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山脚下,老旧的敞篷跑车里。
拉贵尔满脸汗水地坐在驾驶座。一旁的乌利尔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
坐在后座的凌子牧还未从刚才惊险的爆炸中缓过来。木讷地看着面前右臂空空,右肩露出新鲜血肉的雷米勒。
雷米勒安慰地笑了笑,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走到几十步开外的地方。地面上躺着一把刀背因为爆炸而染上黑色的武士刀。他拾起刀,用衣服擦拭掉刀背上黑色的痕迹,然后将它接到右肩上。武士刀变成白色的骨头,骨头上长出血肉,恢复成原本的右臂的模样。
雷米勒抬起右臂活动了下筋骨,发觉手腕处有些隐约的疼痛,大概是被爆炸产生的震动震伤了,但他还是回过头冲他们露出安然无恙的笑容。
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的乌利尔终于松了口气,说:“幸好雷在爆炸的前一秒,将他的右臂变化为武士刀,从而逃脱掉,不然真的就要永远失去右臂了。”
雷米勒小跑过来,坐回车上,拍了拍愣在一旁的拉贵尔,说:“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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