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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师？”凌子牧疑惑地看着她。
“我差点忘了，你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了十七年，对异能者的一切都还不太了解。你应该知道能力主要分为【物理流】和【意识流】两类吧？”
“嗯。”他之前听雷米勒讲过。
“祭师的能力是【意识流】里最稀少、最特别的存在。”顿了一下，帛曳继续说，“比如我的能力是，在梦里预知下一步行动的先机。所以我才会闯入你的梦境之中。”
“先知一样的能力吗？”
“不是的。”帛曳说着，轻轻地摇摇头，水晶棺里随即漾起一圈圈的波纹，“我是从梦中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但对于这个行动将产生怎样的结果则完全不清楚，甚至有时候也不了解这么行动的原因。”
“所以，将我带到这座公寓就是你之前预知的先机？”
帛曳沉默不语，只是微笑。
“你为什么躺在装满绿色液体的水晶棺里？”凌子牧问。
“祭师的身体一般都很孱弱，这是作为获得独特能力的代价。”帛曳说，“这个水晶棺里的液体是专为我病怏怏的身体配制的药水，一旦离开它，我便很难存活下去。”
凌子牧惊诧地愣住了。过了一会，他说：“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的。如果我现在想杀你，只用将你从液体里抱起来。”
“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帛曳说，“派人将你带到堕落公寓，本意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撒旦组。”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的。”
“你要加入米迦勒组？”
凌子牧板着一张脸，微启嘴唇，但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雷米勒发现你的真实意图，知道你一直在欺骗他，结果会怎样？”帛曳说，“为了减弱他的戒心，你隐瞒过去的生活，让他以为你是一个刚得到异能的小白。”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在威胁我吗？”
帛曳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说：“现在的米迦勒组其实跟一个暗杀组织差不多，为了金钱，不折手段地完成各种任务。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你和他们不一样，在你的心里，有很多事比金钱或者权力这样的欲望更重要。”
“贪婪带来未来，贪婪引发混乱。大家都是在欲望的圈子里绕，没有人逃得出去。何况是我？”凌子牧说。
“你知道在异能者的世界中，撒旦组被称作什么吗？”帛曳问。
凌子牧摇摇头，沉默不语。
“希望之光。”帛曳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时，背后的墙壁突然响起地震般剧烈的震动声。墙壁中间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通道口。
“此后在你的人生中，你将面临许多选择。今天就是第一个。”帛曳说，“选择其中一条通道，然后离开这里。”
凌子牧转过身，看着两个毫无差别的通道口，苦恼地说：“我有选择恐惧症。”然后，纠结一会儿后，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他迈出步子走向左边的通道口。
“请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身后，帛曳提醒道。
凌子牧无声地点点头，然后走进通道。
通道的墙壁紧密无缝地贴满雕刻着奇怪花纹的大理石，每隔一段距离，左右两侧各有一盏光亮的灯火，看不到尽头的前路消隐于阴暗中。静悄悄的，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走了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一个身材高挑，金色长发披肩的女子。
“你好，我是玛伊雅弥。”玛伊雅弥说着，彬彬有礼地点头微笑，“公寓里的通道如迷宫般复杂，由我来带你离开。”
“谢谢。”凌子牧说着，也点头致意。
“你叫凌子牧，对吧？”玛伊雅弥说，“能力是使人产生意识上的空间扭曲感。”
“你怎么知道？”凌子牧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因为在我们组中，有一个人的能力就是探明其他人的能力。”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看在我们将来可能成为队友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虽然【意识流】的能力强大，但是需要某些特定的条件才能起作用。比如你的能力的条件便是，对方必须看着你的眼睛。如若对方清楚你的能力，便很容易躲过你的攻击。所以，要学会隐藏自己的能力，不要轻易暴露。”
凌子牧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警觉地问：“为什么如此轻易地让我离开？”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玛伊雅弥说着，低头笑笑，“我只是按照祭师的指令做事。”
“你相信她？”
“当然。”
“为什么？”
“如果你跟一个人并肩奋斗数年，你也会无条件相信他的。”玛伊雅弥回过头，看着凌子牧的眼睛说。
凌子牧读不懂她的眼神，无法猜测其中藏着的是鲜花还是毒蛇。
前面的通道没有照亮的灯火，一片阴暗，像漆黑的山洞。
玛伊雅弥如绅士般伸出右手说：“接下来的路请握住我的手。”
凌子牧犹豫地看着她白皙光滑的手掌。
“不用这么警惕吧？”她笑着问。
“我跟在你的身后，听着你的脚步声就可以了。不会走丢的。”凌子牧说着，歉意地笑笑。
玛伊雅弥不再强求，转过身往前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听得到两人清脆的脚步声。凌子牧不自觉地微微收敛呼吸。突然间，整条通道剧烈地摇晃起来，两人像滑稽的小丑一样左摇右摆。玛伊雅弥向后倾倒，为保持平衡，握住了凌子牧的左手腕。
过了一会儿，摇晃停止，通道的平稳恢复如初。
“没事吧？”玛伊雅弥问。
凌子牧摇摇头，马上又想起来在黑暗里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于是又说：“还好。这是怎么回事？”
“公寓里有几个性情怪异的异能者，每天都会闹出一些大动静。不用担心。”玛伊雅弥说着，松开手，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