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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洱是喜欢我的，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把巴洱对我的感情归结于喜欢大概就是我和她故事的错误开始。
当然，初中我依旧喜欢王禾佳，绝对不愿意改口这是对一个人的忠贞。但巴洱的感情是我难以忽略存在，不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虽然她一次都没说，虽然她什么都没做。那种——她喜欢我，这种简单的想法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她的眼神，动作，神态。
小时候巴洱的喜欢就是怎么容易的被猜测。
我喜欢女孩，所以我甘愿努力学习去接近那个我遥不可及的人。巴洱喜欢我，所以甘愿从初一入学考试的前几名堕落到和我差不多的地位。
所以，我选择了忽略。
忽略了，十几年。她也就藏了十几年。用朋友的名义，待在我身边，时间久了，久到了今天，再把她称之为朋友或是发小都让我觉得我亵渎了这些友情。
相对的，这些友情也到了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地步。
不论任何方式，甚至任何有可能失去的方式。
于是，我用最郑重的语气，同时带上我最自信的承诺告诉她：“巴洱，你可以不用留意我的信息，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开。”
风沙眯了眼睛一样，她揉着红红的眼睛说出我经常说的一句话：“你绝对不是先离开的那个人对么？只要别人不从你身边离开。”
“对。”
我点头，这是我对任何人都可以许下的承诺。
“还真是不负责啊。”她笑得很勉强，有些冷一样用力拉了衣服：“担心付出后得不到回报，担心期望之后的失望，所以干脆不付出，不期望。用一句留到最后的便是对的来蛊惑自己，你还是这样不负责。”
唯独巴洱这样说我无法反驳。
不，唯独巴洱我无法反驳。因为她如同姑娘一般看得透我的本质，如同腐烂的尸体，绝不期待任何事物的腐烂本质。
她凑到我身边，抬起头看我：“原本，我还以为这样的你也不错，哪怕之前的你如何优秀，但现在的你还在我身边就不错。现在，我也相信了苏醒的话，还是之前的你更好些，虽然对于我来说，你采取的方式都一样。”
“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我自顾自的朝咖啡馆的方向走去，我已经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压抑如同无尽的大海，深邃也阴暗。
“周大同！”巴洱叫住我，声音穿过海风，如同她穿过时间的阻碍到我耳边：“我喜欢你，喜欢十五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对我的感受么！？”
站定，仰头去看只有繁星的天空，今天阴历20，巴洱二十六岁生日后的第五天，认识我的第十五年又五天，倘若有月亮的话，兴许还有些圆融。
巴洱的这个问题，我不晓得如何回答。当然，如果我知道如何回答的话，也就不会拖到现在。
我不会回答是，因为那违背本心。
我也不会回答不是，因为那关乎我和巴洱十五年的友谊。
“巴洱··我···”话到此只有一半便被她从身后拥着，忽然而至的温暖仿佛撞到内心的柔软，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别拒绝我，我堵上了十五年的勇敢。”
“我···”
手机悠扬的铃声响起来，像是茁壮生长的救命稻草。
巴洱松开了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才道：“接吧，他们应该担心了。”
“喂。”我能感到我声音里的颤抖。
电话是姑娘打来的，揶揄的口气仿佛看好戏一样问出来：“怎么，进展到那一步了？”
眄伺转过去的巴洱，我摇摇头道：“别担心了，已经关门了么？”
“还没。”姑娘似是环顾四周道：“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你家妹妹说要等你的宵夜呢。”
“恩。”我不在说话，也不想挂电话，我想求救，想得到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只有姑娘可以教我，但我却不愿开口。
良久，姑娘应了我的心思问我：“想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
“我赶走了女孩。”她在电话里这样说，风轻云淡的语气：“赶走了你所珍视的初恋，虽然你不这样想，但她的确是我赶走的。可巴洱不行，我没有勇气赶走她，因为赶走她的代价我付不起。”
“恩。”
“所以，我不会插手这件事。任何都不会。”
“我们会早点回去的。”
“等你们。”
拥有是失去的开始，所以巴洱采取的方式也一直一样。干脆不拥有，那就不会失去，虽然她一直知道，她根本拥有不了。
的确，这话由我来说是有些残忍了。我也丝毫不在乎我根本没有的形象在遭人唾弃一些。
我转过身的时候，看也转过来的眸子，映着一边的路灯：“我，爱上了一个人，你可能知道···”
“不会的。”巴洱摇头打断我，也就继续了话头：“你绝不会哎上任何一个人，因为那是你的本性。”
大概吧，我没有反驳这句话，因为对于姑娘的理解，我只确定在了喜欢，至于爱，也只是偶尔才会迸发出来这样的情感。
我也就继续道：“不管怎么，我不想错过这个人了。”
“先前的王禾佳也是这样，不想错过，就花六年去努力。你知道每次我听到你信誓旦旦说学习为了她时候的心情？”
依旧没有回答巴洱的怒斥，我自顾自的说着：“就算除去二十年的等待，或者说十四年，六年，八年。哪怕是我遇到她的一瞬间，我都不想后悔这点缘分。”
我知道，巴洱也陪了我是十四年，甚至不惜那一个大学文凭的代价陪我到这个沿海城市孤苦奋斗，她也喜欢我了十四年，不输姑娘的十四年。
“因为她和我没有友情，没有羁绊，只有彼此的喜欢。”
“那我呢？我呢？”巴洱质问的语调让我无从回答。
半晌，我才开了口：“你是永远的朋友。”
“你知道的，我不想只做朋友。”
“巴洱，你只能是朋友，十五年了，你只能是朋友。不然，我找不到维持我们十五年感情的办法！”
“我不想只做朋友。”
我瞧见巴洱眼神里的黯淡，还有决然，回头朝前走去，再不说一句话，落寞的背影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
要说再见了么？
永远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