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尘埃落定


如同尘埃落定的寂静,又如发自肺腑的冷静。

仰头看刺得眼睛发痛的灯,连通四周吵杂的议论都不得入耳,不晓得被什么淹没的世界里,只有姑娘的声音还在回响。

谢谢你把即将逃出孤单的先生,推了回来。

可走进孤单深渊的人,明明是我自己。

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是我,不是女孩。

算了,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了。

老妹儿也知道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带着巴洱起身朝我招手,

女孩不甘心一样的说:“又打算这样无所谓的离开么?明明心里已经翻山倒海了,为什么不说呢?其实,其实你是恨我的吧?你告诉我可以么?”

终于忍不下的是老妹,她好像一直忍耐的满腹怨气彻底爆发出来:“你以为你不应当被恨么?你以为他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么?就算他舍不得怪你,你自己也要有自知之明。你要明白这是他的于心不忍。”

女孩后退一步,轻轻的摇头。

“好,你想知道的话,咱们一点一点来说。”老妹甩开巴洱的手:“你知道大学四年的学费是多少?两人,八年的学费是多少?连同生活费一共是多少?我,巴洱,老哥三个人为了赚钱到底怎样你知道?你这群富家子弟,知道我们走到如今有多难?

你只是个富家子弟,随便一句话就可以置之不理,而我们呢,却要因为这个过失努力到现在。

你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我还好,我还有巴洱,就算委屈了,累了,哭了,我也可以抱着她哭一哭,老哥呢?

老哥是个男人,要面子的伪物!

可他是一个人,有事也只能找我商量商量,他知道绝不能在我面前伤心,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要面子的伪男人!

所以你根本不懂,他的孤单,只是为了保护,保护我和他。”

那么。真的有注定孤单的人么?

我一直以为我是自己选择孤单的那种人,从最开始一样。

在姑娘着,是女孩把我推进孤单的。

在老妹着,是生活要我孤单的。

仿佛我的孤单,不在是为了自己一样。

我抓抓头,被老妹这样说倒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还有你!”老妹的矛头指过来。

“我,我么?”我指了指自己问起来。

“凭什么觉得应该?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这懦弱的性格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你这自卑的性格可以改一改,当初她说分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挽留?凭什么你是配不上的哪一个?明明你远比她好太多,明明你应当是提分手的那个。”

这不是自卑,这只是让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让步。

越是出名的人,攻击便会越多。

类似于枪打出头鸟那样,我宁愿安于自己喜欢的现状,不在做任何挽留和努力。

我只是个喜欢钱的伪物,想护着眼前的所有一切,不做任何改变的守财奴。

从一开始我就这样。

因为我和姑娘一样,是注定孤单的人,就算故事的发展不是这样,就算我会远比这样幸福。

但没关系,我依旧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孤单下去。

垂着头的时候,有人轻轻抚摸我的背安慰我,我以为是老妹的时候抬头看到姑娘。

“很多事说开了都会不好受吧?”她这样问。

点点头。

“看吧,我就说会被大闹一场的。”

“恩,抱歉,捣乱了你的生日宴会。”我勉强笑道。

姑娘松开手笑道:“没事,我已经提前和父母打过招呼了。”

“可她呢?”女孩指着姑娘,依然在说:“那她呢?就因为同样孤单,两个人就可以走得近么?明明两个人都是孤单的伪物。明明那个人也只是在终点等着他的,只是会些心机就可以比我得到更多?”

不啊,不是的,姑娘是知我懂我的人,她是我的90%。

“她啊?她是这里面所有人,你最没资格说的!”老妹儿看过来的时候竟然笑出了声,还有郑祁一起,几乎到了大笑的地步。

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的时候看了姑娘一眼,发现她无奈耸肩表情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下了好大一盘棋。

“那么你说还是我说?”老妹转身看向姑娘,见她几乎不想说话的样子才回头继续道:“还是我说吧。”

“再说一个王小姐永远无法感受的体会吧。”顿了一下,老妹道:

“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六年一起努力,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他所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百天,而又用六年的时间默默等待和守护,十二年因为怕和自卑永远不敢表白,但是还执着的相信上帝所安排的缘分。

这种体会,王小姐大概也永远不知道。”

孤单人理论——他们相信上帝不会让他们的让步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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