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好酒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秦悦第一次见了脸面微胖且带着笑，并且给人以一副亲和好言的模样的吴东来，他也必定不会将吴东来跟那些挥手之间便是随意要了人性命的狠心之人联系起来。同样，吴东来在这许些年里表现出来的好脾气，即使是与他相熟多年，而且是深知他的为人行事手段的人也恐怕会感到疑惑，难道这个一直以来笑里藏刀表里不一吃人喜欢整个囫囵吞枣一般的笑面之虎难道是真的转了性子?可若是这样想的人，恐怕也会是自认为自己疯了。但是身在这秦府里的下人，自然是没有历经过几十年前的心狠手辣的吴东来，所以便是有了今日里的放肆。
对于吴东来而言，他不会去管下人说了什么，总之是能让在少爷亲自动了手的事情便可了。而且他是更不可能会去可怜那些人的，反正是他们自找死路，杀了便是。所以，在今晚清冷的月光之下，雪白的雪地里面又是多了几具还温从着的尸体，多了几个在雪地里游荡的孤魂野鬼。
今晚夜空如洗，月很惨白依旧。可是秦府里面却是有了几分不同。
老柳吃了晚饭便去找了吴东来，他要去解决一个很大的问题。老柳并没有因为身在秦府里而有些丝毫的拘束，他觉得在这里和在岭间荒宅里的茅房里没有丝毫的区别。老柳眼里是不识路，可他鼻下有一张嘴，老柳是一边向下人打探吴东来的住处，一边是晃晃悠悠的走着。下人遇见了老柳，如果不是今日见过少爷一行人的，恐怕还以为会是府里来了那个客人迷了路。有人瞧见了老柳这么一副模样，还真是怕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而一命归了天。
吴东来瞧着面前的老柳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抱拳弯腰道，“柳前辈！”
“你知道我?”老柳见吴东来这么一副模样，立马站直了身子，丝毫不见刚刚的衰老的神态模样。老柳如今年有六旬，并且其武道实力极其强大。吴东来叫老柳一声前辈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是老柳见了这么一个老胖子叫自己前辈，心里略有窃喜之外，总觉得怪怪的。
“柳前辈当初与柳宗师一战，可谓是名扬天下，震惊四海，即便是柳前辈这些年里在江湖里销声匿迹，可是也依旧有前辈你的传说在流传着。”吴东来倒不是纯粹恭维老柳，而是对老柳真的有敬佩之意。
“既然你知道我，那就好办多了。来，给些银子，让我好去买酒喝。”老柳直接向吴东来张手。既然吴东来认识并且知道自己的一些过往，那他原来还想着什么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保护少爷之类的说辞也就不需要用了，此刻对老柳而已，是能简单最好。
“好好，柳前辈稍等，我这就去拿钱。”吴东来在听了老柳要钱后，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去取了一百两银子递交给了老柳。
老柳接过了银子，老脸都笑出了花儿，吐着舌头舔了舔嘴唇，便是对吴东来客气的道，“如此就感谢你了。”
“柳前辈若是花完了可随时来取。”吴东来倒也不是钱多到无人花，只是老柳保护了少爷这么多年，支取一点银两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即使老柳有什么别的要求，吴东来也会亲自为老柳办了。
……
秦悦吃了晚饭，还未曾进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便看见了水清站在外边，小脸蛋冻的通红的在原地来回跺着脚。此刻，小梅刚刚从少爷的屋子里拿出了一个燃着炭火的小暖炉出来，便是瞧见了秦悦道，“少爷。”
水清抬眼也是看见了秦悦，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一直不敢直视秦悦。秦悦走到了两人面前，“水清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奴婢……”水清紧张惶恐而又害怕的说不完整句话。
“她晚些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在这里站到了现在，我叫她进屋子她也不愿意。”小梅给秦悦解释。
“先进屋子吧！”秦悦说了一声，率先迈开了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小梅很是自然的就做了下来，水清偷偷的看了眼小梅，然后就急忙的闪开了眼睛，她吃惊的同时，心里面有满是羡慕，她也站了好长的时间，腿也早就麻了。
“坐吧水清。”秦悦指了指板凳，又为水清到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秦悦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笑着对拘束的水清道，“少爷说话你也不听吗？”
“奴婢不敢，奴婢……”水清一听少爷这话，完全是只听说话，而不管其中的玩笑语气的就跪下了。
“行了，快起来，坐下。”秦悦直接言语阻止了水清，而一旁的小梅只是自顾自看着，像是没有丝毫的眼色该起身上前去扶一下水清，直到秦悦看了一眼小梅。
“噗嗤……”小梅掩嘴一笑，顿时像是皇宫里御花园百花齐放。小梅起身，扶住了水清，道，“放心啦，少爷让你坐你就坐，我家的少爷没有那么多规矩的，而且待人向来都是很好的。”
水清看了眼满脸带笑一副正是如此表情点头的少爷，水清的心里居然踏实了，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你找我可有事情?”秦悦看着水清，开口询问。秦悦见水清又似是要站起来，道，“好好坐着说，小梅刚不也说了，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
“奴婢感谢今日里少爷的救命之恩。”水清笑脸依旧红扑扑的，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桌上的茶杯眼神也不往别处去看。
“你本来就没有犯错事情。至于那几个恶奴，纯粹是自己找死。”秦悦经过水清如此一说，自然是立刻明白的那几人的下场。秦悦原本猜测大半可能是吴东来将那些人打上一顿，然后逐出府去。可是吴东来却是直接将那五六人杀了。秦悦心里不由得感叹，可是秦悦话说的慢而轻松，他丝毫不会去在意那几人的死活。秦悦看着水清十一二岁的年纪，再问水清，“你又为什么入的府里?”
水清被秦悦如此一问，竟然是眼神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秦悦，而后又快速的低下了头，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衣角，整个一副紧张的模样道，“奴婢家贫，因而入了府里。”
秦悦见水清这么一副模样，心想着小丫头怕是入了这府里以来便从未有人如此关怀过她，秦悦点了点头，道，“以后要说还像今日一样，遇到了起伏你的人，你可以来找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主。”
“谢少爷！”水清起身行礼，十分明事的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小梅你这丫头看什么?少爷脸上长花儿了?”秦悦正端起为水清砌的茶而水清未曾碰过的茶水，抬眼便是看见了小梅正看着自己，秦悦喝了一口茶。
小梅刚刚听着少爷的说话，心里面可谓是波澜起伏，不过刚刚听了少爷对自己说的话，心里面忽然便是平静了下来，小梅笑着道，“少爷似乎和原来在那孤宅的时候不一样了。”
“是吗？”秦悦一愣，放下了茶杯，起身摸了摸小梅的头，向外走去的同时，轻声似乎是自问了一句，“不一样了吗？”
“少爷，少爷！”老柳扯着杀猪般的嗓子喊着，秦悦刚走到院子里，便是未见其人，便闻其声。而后秦悦便是看见了老柳左手三坛酒，右手三坛酒，而且肩上还用绳子连着两坛酒，一前一后的搭在身上，从外面健步而来。
“老柳，你这是去贩酒去了啊?”秦悦真怕这些酒会拉折了老柳的老腰。不过秦悦可是没有半分要上前接过老柳手里酒的意思，而是吃惊瞪目的想到了关键点上，“老柳，你哪里来的银两?你不会真的去偷抢了吧？”
老柳半蹲着放下了手里面的酒，而后取下肩上的酒放在地上，脸红气不喘，挤眉弄眼的看着少爷，“少爷，我可是没去偷没去抢，正正经经的得来的银子。”
“到底哪来的?”秦悦走到了里老柳几步远的距离，便是闻道了老柳身上的酒气。
“吴管家人给的。”老柳道。
“行吧！”秦悦点了点头。
“嘿嘿……”老柳满嘴酒气的呲牙一笑，掐媚似的看着少爷道，“这天冷月好的，少爷我们喝点儿?”
“好。”秦悦看着老柳，点了点头。
“好嘞，少爷我瞧门外的湖边上就是个喝酒赏月的好地方。”老柳和秦悦提着酒，出了院子，来到了湖边上的一个亭子里，而后老柳有快速的跑进了少爷的屋子，端着少爷屋子里的大炉火出来，放在一旁。
“小梅去拿些下酒菜来。”秦悦对小梅说。
“梅丫头，记着再拿两个碗。”老柳总不能让少爷和自己一样抱起酒坛就喝酒吧，于是又对小梅说了一句。
“知道了。”小梅应了一声，便走开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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