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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雨磅沱。
樊纲缓缓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他的身后，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刀，锋利无比，在这暗沉的雨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秦门么……”樊纲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倒是个不错的门派。可惜了啊……”
他的声音在这雨声中变得有些模糊，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
“宁白街……一号……二号……嗯，就是这儿了。”樊纲对照着手中那张被雨水浸湿的纸条，跌跌撞撞地寻找着秦门的具体位置。
雨水将空气洗透，极其清新，但却还是带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樊纲打了个酒嗝，重重地敲了敲宁白街二号的大门。
“谁啊……”睡在马棚中的小厮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推开门。看着樊纲的装束，他猛地清醒过来，警戒地盯着他，“你是谁！？”
“我啊……”樊纲轻轻挑眉，手指微动。
小厮微微一愣，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身体一下子倒了过去。
“这秦门真是心大……守门的连武功都不会……”樊纲小声嘀咕着走进院子，将小厮的尸体扔到了马棚前面的草垛中，胡乱抓了几把稻草盖在他身上。
“砰——”
屋内忽然发出了一阵细小的声响。
樊纲身形一顿，匆忙闪到了方才掩埋尸体的草垛后面。
“老秦，你刚刚是不是听错了……”猛然打开门的女子向四处不停地张望着。
男子不自然地摸了摸嘴唇上边的八字胡，有些疑惑：“不会吧……我的确是听到了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啊……”
糟了……樊纲微微一愣，猛地拍了拍脑袋：我没关门！
女子抬头看向大开的门，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阿念，你先进去。”男子微微一顿，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草垛那边。
沈念心下一惊，慌忙地躲进屋中。
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来了。”
樊纲见状，直接从草垛后面走了出来。
“……是你！？”男子没有料到，来杀他的人……竟然是闻名天下的刀圣。
当年，刀圣樊纲，一刀一酒一人，逼退了两万蛮族。
他身着一袭黑袍，一柄刀用得出神入化。
刀名，凡尘。刀法名，临风。
男子突然闻到了一阵酒气，心中莫名蔓延出无尽的恐惧。
“你……是秦门门主吧？”
男子咬咬牙，道：“是。在下秦风。”
樊纲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吧？”
秦风的表情微微一僵，抽了抽嘴角：“难道……不是吗……”
“咳、咳咳！”樊纲笑得呛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道，“你是傻啊？我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还需要跟你这么磨磨唧唧在这儿啰嗦！？”
秦风微微一愣：“那你是想……作甚！？我警告你，我已将门人遣散，决定退隐江湖……别妄想威胁我们秦门做什么……”
“太好了！”樊纲直接打断了他，满脸都是兴奋。
“……”秦风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樊纲。
“我本来就是为了让你遣散门人，然后归隐的嘛。真是的……你不能早点说嘛！？”樊纲快步上前，在秦风疑惑的目光中拿过了烛台，丢到了草垛上面。
“你……！？”
“别担心……做个假象罢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
樊纲闭上眼，又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个战场上，他哭过，笑过，浴血奋战过，冲锋陷阵过，也……失望过。
那……也是一个雨天。
“玄兄！”
樊纲一个不注意，让敌人钻了空子。是那一身紫衣窜到了自己身后，硬生生扛了那一刀。
“兄弟……”紫衣男子的胸口不停地冒着血流，怎么也止不住。
“玄兄……你……你别怕……我……我帮你止血……”樊纲运起真气探向男子的伤口。
男子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了樊纲，不让他为自己止血：“我……咳、咳……快不行了……你别浪费内力在我身上……”
“玄兄！你……你不能死啊！”樊纲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了出来。
“不会的。”男子摇了摇头，“相信我，兄弟。我不会死的。我……会永远在你心里。”
那一身在风中狂舞的紫衣瞬间倒下。
倒下的瞬间，他的身体已化成了齑粉，在这雨天燃烧起来。
雨下得越大，火燃得越旺。
熊熊火焰照亮了他们全军将士。
他只记得，当年的他犹如疯魔一般往前冲去。
那火焰一直燃烧，他便不停杀人。
“莫玄……”
“莫玄！”
“你醒醒……你醒过来看看我……”
“哥！”
樊纲睁开眼，眼角掠过一丝微红。
莫玄。
多少年了……
怕是有……十四载了吧……
他还依稀记得，当初他们凯旋而归时，莫府遗留的那个幼童。
那时，他才三岁。
“叔叔，我父亲呢？我父亲在哪儿啊……”幼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抱了抱樊纲。
樊纲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幼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匆忙赶来的董生打晕，抱了起来。
“董兄。”樊纲抬眼，心中有些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董生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自责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现在仁帝已经下令……诛他九族……”
“什么！？”樊纲失声叫了出来。
“六部联合上书……说他叛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樊纲的声线有些颤抖。
“现在没时间说这么多了。”董生抱着幼童跳上屋檐，身形极快，步伐极轻，“凌兄会接应我们。走吧。”
樊纲哽咽着点点头。
后来……他们成功护住了莫玄的独子。
可……我终究是愧对于你啊……
樊纲看了看自己宽厚的手掌。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莫玄的血迹。
还好。
你的孩子，还在。
他过得很好，也很像你。
但他越是像你，我就越怕啊……
怕他也像当年的你这样。
本来是天下第一，最终却因为一个“国”字无故丧命。
你的孩子莫澄，他现在……
叫墨澄。
“还在磨蹭些什么，我们得走了吧……”秦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试探着问道。
樊纲回过神来，向前走去。
PS：
这流分......
现在都不够我买一包辣条了......
emm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