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我又噎住了，原本我以为我只会在面对成年女性比如我妈的时候才会无言以对。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对着未成年的女性，我也可以无言以对。
旻薇的问题太过深奥啦，怎么去帮余瑜嘛。
之前其实她就问过一次这个问题……然后我负上了50块钱的债务。
“我不知道……”我不想负债更多，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站在路中间，同时，我异常确定，冬天真的来了，挺冷的。
旻薇没有说得太过清楚，但是我就是知道她的意思，即便我现在无言以对。
去帮助余瑜什么的，并不是说要去帮助她做饭呀照顾家人呀。
旻薇说的帮助应该是别的范畴。
要比做饭和照顾病人要来得更麻烦的事情。
只是，旻薇这个家伙又怎能笃定我一定能猜对她的意思。
或者，我又是如何敢确定我所理解的又一定正确呢？
大概是，我们同桌久了，总算培养出了些许的默契吧。
“呼，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很难吧……”悠悠的，那头传来了叹气声，细软好听，却又淡淡哀愁。
“我倒是不觉得那是性格，余瑜赶回来……大概，是属于她的生存方式吧……”我依旧在开直球，说得直白。
暗淡的光线让我无法看清旻薇的脸，所以我无法确定她的表情。
“嚯，你好像还挺了解余瑜的……”她说得有点儿轻佻，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旻薇最近的语气词是不是多了起来？我忽然注意到了这件小事，虽然和聊天内容无关。
变得轻佻的她，让我想要回避……
“大家天天聚一起吹牛逼，能不了解么?”我左右顾而言他，给出的答案仿若阅读理解的标准回答那样无懈可击。
一边说着，我一边迈开脚步，为的是脱离某些困境与泥沼。
而旻薇，自然而然地跟上了我的脚步。
荷花池旁的大路一点都不蜿蜒，所以很快我们就走出了树木笼罩的区域。
头顶的残月终于反射了微量的热核辐射，俗称月光的淡银光线终归还是有点意义的。
比如，它可以让我看清那稳步靠近的女生，以及她的表情。
香味在靠近我。
沐浴露还是洗发水？又或者是洗衣服洗衣液的味道。
真好闻，什么牌子？
我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要是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被对方当做智障。
虽然我觉得自己想了这样的问题已经很智障……
是哪个生物老师说神经调节是最快啊，简直放屁。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旻薇的话语才在我脑中被那大脑皮层感知到……
“那我呢？”这是她的问题。
如果没有前后对话的话，这种问题大概会被归类为人类的终极哲学问题，与我是谁，吃什么等终极问题同等水平。
只是她的问题是有前置条件的，前置条件就是我所说的，我了解余瑜的原因。
那么这个原因，套在旻薇上也应该是成立的。
我有点不太懂的就是，为什么此刻的旻薇会那么像个小女生。
哦对了，她就是小女生……
总之她的问题满溢着无法回答的气息。
短短两分钟内，我二度噎住，拜同一个女生所赐。
“你看，沉默就代表那个理由不成立嘛。”她笑着，笑意盈溢得有些过分，以至于让我觉得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表情稀少的旻薇是个幻觉。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呃，重点是怎么让余瑜顺利放弃掉对于十人十一足这件事的无聊责任心才是重点吧！”
我又开始走了起来，沐浴在月光下。
而旻薇又一次跟了上来，只是这次她没有再凑到我的跟前让我心跳加速，也没有再问出让我心脏停滞的问题……
跟她一起走回宿舍，对心脏真的很不好耶。
“嗯，余瑜这个家伙，太过在意一些本不该那么在意的事情。”
“责任心难道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么？”我撇了撇嘴。
“不是。”旻薇回答得干脆：“接下来十人十一足的练习肯定会越来越多，然后余瑜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不够用，我觉得她正常回家好好照顾家人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把手插到上衣袋子里的旻薇，说得理所当然。
让我不知觉地点了点头，接着，我又连忙摇了摇头。
“喂，不管怎样，都是余瑜自己的选择吧，我们想尽办法去干涉她，是不是有点……”我没有说出后续的话语。
就像旻薇觉得我能听懂她说话那般，我相信她也能知道我想表达些什么。
人流在我们前方开始出现分叉，一部分流向了灯火通明的饭堂，那里有好吃的宵夜，温热的饮料，还要舒适的环境，当然，要钱。更多的人是走向了宿舍楼所在的方向，回去睡觉时不用花钱的。
踢踏的脚步声混杂，夜晚大家在路上聊天都不会太过大声，我和旻薇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如果是好朋友的话，早就已经互相影响到对方的生活了吧……所以，如果能过稍微纠正下她这种做事风格，我不介意被你说是自以为是……”
“我也没说你自以为是啊……”
“你刚才就是那意思吧。”
呵，区区旻薇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虽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但是坚决不能承认。
“反正就是要让余瑜放弃参和到十人十一足这件事情里来嘛。”
“嗯。”
她点了点头。
我挠了挠头。
“嘛，先去小卖部吧，余瑜这件事情不难搞。”我夸下海口。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没等旻薇回答，我踏上了分叉路口的第三条路，这条小路蜿蜒，但是却能快速通道我的目的地。
在结账的位置边上，有暖饮料柜，我瞟了一眼，拿出了原味的维他奶，熟练地结了账……带着几分心疼。
然后，我把饮料递给了有点愣神的旻薇。
“冷你就穿多件衣服嘛……喏，你喜欢喝的维他奶……”
……
“说……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我怎么就冷了……还有……谁告诉你我喜欢维他奶的。”
她接过饮料。
嘴角，弧度弯成了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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