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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可以问个问题么？”杨阳一副小太监样冲到了温芮的身旁。
“说。”夹着教材和试卷的温芮眉头一皱，大约也是被杨阳的小人姿态恶心到了。
“宣传部那些高三的师兄或者师姐成绩都还不错吧。”他猥琐地搓了搓手，谄媚的样子我给满分。
“听级长说，还不错。”
“所以他们应该是能够处理好社团活动和学习的咯。”杨阳嘿嘿笑着，大概是因为得到了他预期内答案的缘故。
四周的学生早就四散开去，各自围成圈子交换最近得到的八卦或者是流行的娱乐消息。
而作为班长的杨阳与作为班主任的温芮在聊天这种情景，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至于根本没多少人会关注。
喧闹的教室中，温芮终于警惕了起来，他打量了下眼前的杨阳，挑了挑眉。
“……你想说什么……”
“要不把他们叫回来继续宣传部的工作嘛，我们记者站也是很忙的……”
“忙什么？”
“比如……比如……比如……”
“我没教过只有比如的排比句……还有你这次语文小测……你用的哪块橡皮擦丢的骰子？那橡皮擦还是扔了吧，你的选择题这次全错……”
“……”
温芮在笑，一脸贱相。
杨阳也在笑，一脸尴尬。
他们的对话我听在耳里，只觉得杨阳真是傻到了极点，全选B或C正确的概率绝对比丢骰子要高。
在温芮离开教室的同时，我看着杨阳无奈地走回到我们这边。
哦，准确的说是自己的位置上，叹了口气，然后用下巴顶住了桌子，做了个半死不活的趴桌姿势：“我去……昨天跑了半天检查板报进度和内容，苍天啊，高二楼那边在半山腰边，有几间教室还是西斜，晒死个人咯。”
“你在去丢人前能不能先搞清楚温芮为什么要抓我们去干活……”吕梓翻了个白眼，似乎也是对杨阳的智障行为表示不满。
知了配合着嗷了一嗓子。
然后给了空挡让吕梓继续解释。
“记者站啊……”
“嗯嗯……”
“据说不知道多少年前，记者站原本是宣传部的一部分……后来壮大分家了而已，现在宣传部没新人加入，自然是记者站的新人，也就是我们先帮忙干活咯。”
“那为什么记者站会招不到人……呸，口误，宣传部。”
“因为江东的宣传部招人，一向是需要特殊技能的。”吕梓摊了下手，倒也是勾起了我们几人的兴趣，连季望都不再看窗外的炽热阳光和晃荡个不停的绿叶，回过了身子看向了吕梓。
“什么特殊技能啊？”旻薇的好奇宝宝属性瞬间爆发，第一个追问了起来。
扫完我们的好奇脸，这个贱人的某种奇怪癖好大概也得到了满足，他终于肯开口。
“画画呀，不画画怎么指导画板报，不会画画怎么在搞活动的时候出海报，但是现在文化课当道，我们江东艺术生本来就没几个，有的话人家也忙着练习，哪有空去宣传部，结果今年一个人都没招到。”
“这又是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你真的挺有潜质去当狗仔队呐……”我知道他的消息大概是正确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出声嘲讽。
“笑话，本大爷这种资质，去情报机关想必是没问题的。”
“就怕你第一时间投敌……”我顺着他的话讥笑了两声。
引来了旻薇和杨阳的轻笑声。也不太对，旻薇笑得优雅，杨阳则要放肆得多，他已经越过了轻笑这条线，变成了嘲笑。
而我却也注意到了季望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是在思考某些东西。
他由背靠的姿势转换成了站立的样式，铝合金做成的窗框被触碰出了声响。
丝毫不在乎我讥讽却有些恼怒于杨阳嘲笑的吕梓刚掐了杨阳两下，也发现了季望似乎有些不妥。
“怎么了？”
吕梓始终没有放开掐着杨阳脖子的手。
而全场似乎也没有人担心他会被掐死……说真的，他挂了的话，应该是对中国人民的贡献，因为他绝对是对我国实现四个现代化毫无贡献的那种类型。
哦对了，旻薇其实是有瞄两眼的，但是她很快就被开口的季望引了过去。
季望的眉头展开了些许。
“宣传部没能招到有画画技能的新人，老人又全都退役了，吕梓，这是你得到的消息对吧……”
他貌似是想确认某些东西。
于是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吕梓。
呃，至于那个被他掐住的灵长类动物，我们姑且投去了0.01秒的目光以表同情。
“是的。”
“那么……我们这里，也应该要有会画画的才能帮上忙。”
“我不会呀。”吕梓表现得很光棍。
无法说话的杨阳手舞足蹈，却始终无法与比他强壮的吕梓对抗。
“哦，这煞笔也不会，用2字画鸭子或者是乌龟他倒是很熟练。”吕梓替了他作答。
于是大家又开始暂时忽略被掐着的某人。
“我也不会。”旻薇摇晃着脑袋，发丝在脑门上荡来荡去。
众人忽然看向了我，我自然也是连忙摊手：“我是抽象派，数学作图题都可能画歪那种。”
“呀，那我们这期记者站的新丁，也是完全帮不上忙的存在啊，就只能每天去巡一巡教室咯。”吕梓下了个结论。
可惜错了。
我顿了顿，还是准备选择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方萧……”
“方萧……”
结果，开口的并非只有我一个。
季望看着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只好自己往下说。
“方萧，她会画画的呀……而且之前在市里拿过奖的。”
我如是说。
“我靠，成绩好长得漂亮，特么的还会画画，这又不是拍动漫，完美女友啊？”
而某个正在掐别人脖子的贱人，发出了感叹声。
那你去追咯。
我本想这么说。
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
而那个许久没有说话，或者说是被迫无法说话的人终于趁着吕梓愣神的功夫撑开了他的手臂，缓了口气。
“我靠，那真的挺完美啊。”
“那你去追呗。”
那是旻薇在说话，她额前的刘海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难得尖酸了一回。
“但是……她上了初三之后，好像就没有画过画啦。”
季望的声音，勉强盖过了寒蝉或者说是秋蝉的难听嗓音，在我耳边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