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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样子，是被师姐调戏了吧……”
旻薇刚撩起的头发又散落了下来。
正脸变侧颜，正视变侧视。
“这男女生之间的事情，怎么能算得上是……”我妄图解释，但是对方却像是在看弱智。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很不好受。
所以我也懒得再掩饰，反正我在这几个女生面前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旻薇隔壁那头睡死过去的废材每天胡言乱语。
“你又知道……”
我高唱了最后一句倔强……
旻薇重新拾起笔，似乎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思考，她开始继续做题。
笔触落下的瞬间她的话语也传到了我这。
“因为她是华蕙师姐啊……”
这个解释相当简洁，因为她是华蕙师姐，她是魔女，所以活得随性，就算与我仅仅初次相遇就可以随意调戏？旻薇答案的简洁不得不让我发挥想象力。
“总之，你初中的时候也和她很熟哦。”
我以尽量低的音调继续回着话。
现在毕竟还是晚自习，影响别人并不是我的作风。
不过就算我与旻薇声音再低，靠得相当近的杨阳不可避免还是受到了些影响，他脑袋晃了晃，哼唧了两声，最后还是没有起来。
因为是杨阳，我和旻薇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负罪感……大约，已经不把他当人看……
总而言之，我们的话题继续。
“因为同一间初中啊，所以熟啊……”
我隐约觉得旻薇今天的逻辑并不似她的数学作业那般严谨，如鲠在喉，我却也无法反驳。
因为我询问的是她与她们的事，我所不知道的事，我仅仅拥有倾听发问的权利，没有质疑的必要。
“嗯。”
“然后又有相同的朋友。”
“嗯。”
“再然后师姐就比我们先毕业了。”
呃……不愧是旻薇大神，说起话来比这秋风还要冷清。
幸好我已经习惯。
作为听众我兴许已经及格。
那么，现在，记者站的吕梓，也就是本人，有些想像记者那样开始发问咯。
“那，你知不知道，方萧为什么不画画了？”
“……”
因为台风过后的缘故，又或许是某些女同学到了那几天很沉重的日子，风扇没有再转动。
走廊的过堂风刮出的是秋夜的气息。
树叶泥土荷塘，些许腐败些许清新，不可思议地交杂在了一起，变成了校园该有的舒爽味道。
笔画书写，纸张翻页，这也是校园该有的声音。
我坐在位置上，感知着秒针跳动的时刻。
要是放在我几十年的人生里，这一刻定然平凡。
但是，我如今仅有的年月不足以让我波澜不惊。
旻薇彻底放弃了做作业这件重要的小事。
下课铃响起。
在我与她沉默的这几秒时间内。
静谧的环境变得喧闹，却也还是校园教室该有的光景。
校服交错，呐喊声横跨一三组，打闹的动静横亘二四组。
旻薇放下了手中的笔，甚至还变幻了坐姿。
她完全转过了身子，刘海执拗地偏向了右边，连带着她的目光也变得与平日不同。
微攒的眉头昭示了她的态度。
她抓住自己的衣角，轻咬了下下巴，终于还是开了口。
“是师姐让你来问的吧，华蕙师姐。”衣角已皱，嘴角也被紧咬，她似乎花了相当的力气才说出这话语，所以，这是有分量的，沉甸甸的问题。
在这个闹腾的背景之下，小个子的旻薇一点也不显眼。
她却占据掉了我的视线。
不是因为她可爱好看这种俗不可耐的理由，只是因为我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悲伤。
“都这么久了……”
她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带出些许晶莹。
于是我不能再翘二郎腿，并且如临大敌。
恰是此时，杨阳同学完美诠释了上课宛若虫，下课猛如龙的作风……
他开始妖娆地伸懒腰。
嗯，真的叫得很妖娆……据他说，就得这么叫才能舒缓压力。
徐行裕曾评价说像叫春，季望则皱眉说像发春的叫声，开始在我耳边回荡……
“嗷嗷嗷嗷嗷嗷……”
叫到自己心满意足的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哦哟，今天这么早就过来借鉴作业了？排队排队……我都还没抄……咳咳，借……”
他一边说着，也发现了旻薇的异常。
【怎么了？！】他张开嘴巴，对出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我靠着他夸张的动作，总算了解了意思。
此时旻薇注意力没有在我身上，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让我得以用相同的方式回应刚叫完春发完春的家伙。
【我特么怎么知道！！！】
我也张开了嘴巴……
他大概听懂了。
然后他探了个脑袋，去看旻薇。
“卧槽，你个鸟人是不是欺负人家了！”然后……他瞬间舍弃了唇语的形式，开始大声说话。
“你特么才鸟人……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没做什么你结巴个屁啊。”
嗯，他说得有些道理，所以其实就是我帮人问了个问题……责任好像得我负吧。
天哪噜。
我怎么又弄出了个这样的局面。
阔别一个初中，我还是会弄出这样的局面。
要不我切腹自尽算了……
“诶？你居然醒了？”
旻薇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都可怜了不少。
“啊……旻薇我跟你说，是不是这个贱人抢你作业或者非礼了你？”
“杨阳你是没睡醒吧，要不我用扳手或者砖头帮你醒醒神……”
我张望了一下四周，很遗憾，附近没有我需要的器材。
“你们两个别吵！杨阳，吕梓没有做什么，这家伙贪生怕死，是不可能做你说的事情的。”
旻薇眨了几下眼，忽然再次出声。
“对，我怎么可能做……诶？我怎么就贪生怕死了。”
“对哦，这家伙那么怕死，也不能做这些事情啊。”等等，杨阳你怎么就认同了……
“那你……”杨阳他继续说着，把脸转向了旻薇。
“啊……秋风起，冷……”旻薇转回了身子，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杨阳，这样的话，我们自然也无法看清她的脸庞。
“所以有点感冒啊，声音变了点……哈啾。”伴随着她的解释，喷嚏声随后而至。
我与杨阳同时侧了侧身子，看到了，流鼻涕的旻薇。
看起来很像是感冒的旻薇。
有些莫名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