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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谈事情就是喜欢喝酒，酒桌上结局，他们叫酒局。
我觉得啤酒巨苦，白酒更臭，喝是不可能喝的，以后也不喝。
所以我们这些有别于大人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聊天应该喝什么？
仅仅思考了几秒。
我们三人默契地走向自动贩卖机。
中国普及了这么多年，现在都2008了好歹有几台了，感谢科技的力量以及每个月供给我零花钱的老爸老妈……
“可乐。”我说得理所当然。
“我也要可乐。”吕梓那是理直气壮，这就有些过分了。
像我分寸就拿捏得很好，肯定是吕梓的语气有问题。
季望捏着手里的二十块钱毛爷爷撇了撇嘴。
“你们正当我是款爷啊……我……”
“哎呀季望啊季望，你看这里怡宝三块钱，可乐五块钱，那个什么佳得乐居然要8块钱，真是巨踏马的贵，我们折中买五块的不也是为你着想么，毕竟三块钱的怡宝也太掉价了吧……”
“呼……我……哎，算了。”
无耻者无敌。
吕梓在一定程度上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冰凉的可乐握在手里，多少清凉了一些刚才有些纷乱的思绪。
“广州的饮料真贵……”吕梓喝了口可乐，皱起了眉头。
拜托，又不是你出钱……无耻也要有个界限好么……
“超市和便利店的价格和我们那差不多，自动贩卖机肯定贵。”幸好本次饮料的赞助者并没有觉得这份无耻有多过分，想来……应该是习惯了。
房间里面的女生还有没有打闹我不知道。
因为隔了太远我再变态也不至于会蹲在人家房间门口偷听，虽然吕梓一度想怎么做……
而我们三个男生在这个带有咖啡厅的略豪华休息层里……严格来说是无所事事。
所幸疑问还有些许，那不如八卦到底。
“那幅画……”我试探性地再次重提。
季望却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是预知到了我的想法。
“画的的确是我没错，不过我们两个的关系的确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甚至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认真地说，她只是一个会和我说话的同班同学？还是练习路上的小伙伴？”
“练习，你也是艺术生？不对啊，你和我们一样才对啊，没听说我们班有艺术生啊……”吕梓沉思片刻得出一个……全班同学都知道的结论，废人说废话。
“我以前是体育生，没想到吧。”
“你力气是挺大的……打死我加吕梓肯定是没问题……但是真没想到你以前是体育生。”
我喝了口可乐，被激凉的口感刺激得说话有些不麻利。
“嘛，我也算不上是多优秀的体育生就是了。”
吕梓也喝了口可乐。
“你也不像体育生。”
“哦？为什么？”吕梓的话语忽然挑起了季望的兴致。
“大部分体育生，感觉都蛮爱玩的……你太……太静？”似乎是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吕梓只能这般总结。
这倒是让季望笑得更欢。
“体育生的确存在这样的印象，很多体育生也的确是这样，所以……初二的时候我和他们其实没有多少共同话题，而且我受伤休训了一段时间……后来也没办法很好地融入他们。”
“初中啊……真是让人怀念的话题。”我不胜唏嘘。
“四个月前你特么还不就是个初中鸡么？装什么成熟。”可乐没有呛死吕梓这个白痴，所以他对我实施着言语攻击。
不过确实是如此。
只是，我突然觉得那是遥远的时光。
因为没有多少我回去铭记的人，也没有多少我值得回忆的过往。
按照青春的颜色去分类的话。
初中一定是灰白。
那么，现在的我又会是何种颜色？
“初中的我眼里，只有学习。”我低头，更是压低声音，那是试图装、逼的表现。
“哎呦你大爷。”
而吕梓自然是看不过眼，他直接对着我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只有我一个朋友，还没有女朋友，除了学习你还能干嘛？啊？你说啊……”
“我初中过得那么凄惨大概就是因为认识了你吧。”
“放你娘的狗屁……”
坚持了这么多句话，我才生出想和他掐架的冲动，真是不容易……
只是我和吕梓张牙舞爪很快被季望按了下来。
这力气……不愧是前体育生，至少能打死两个我和吕梓了吧。
只是要说，以前我没朋友的理由，也许只是格格不入罢了，并不是不能与别人好好说话，而是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地去述说去倾听。
那么，季望独立于体育生之中，是否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我叹了口气。
“这样说的话，不用说，你在班里肯定也没多少朋友。”
“这又是为什么呢？”
“体育生是一个蛮可怕的标签吧，体育生也一般和体育生混在一起，学校的生态圈还是很固定的，就像初一就被通报批评去网吧警告的人来说，在实验班基本是没有人会去理他的……”
“嗯。”季望说出了简短而又肯定的答案。
“那和方萧有什么关系啊，总不能是漂亮美少女见孤高少年一人茕茕独立，遂主动投怀送抱这种……呕，自己说出来都想吐的剧情……”
“你觉得方萧是这类型？”
“不是。”
“不是。”我和吕梓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
“她们画室以前就在我们训练场附近，方萧也经常会到室外画画，我练的是长跑，虽然没有怎么说过话，总归是算是认识。”
“啊，毫无戏剧性……”吕梓在吐槽。
“又不是电视剧。”我翻了个白眼，至少有旻薇二分功力。
“偶尔我休息时会坐到她旁边看她画画。”
“哇，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在那里？”
“没有，坐在一个漂亮女生旁边休息，我觉得至少比站在一群没话说的训练同伴身边要来得好过些。”
“你……好骚啊。”吕梓在感叹，说出了我的心声。
“她每天画画，我每天训练，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和我搭话，问可不可以画一下我跑步的样子，我问了她理由。”
说到一半，季望选择喝了一口可乐，而我与吕梓没有再吐槽。
因为季望的表情带着认真。
“她说她以后应该不会再画画了，虽然我们练的项目不一样，总归是一起练习了这么久，用这画作为最后的纪念吧。然后我追问了她放弃的理由，居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那个理由：努力了也没有好结果。”
他还在继续述说。
“于是她画了画，我那天进行了最后一次训练，也放弃了继续练习长跑。后来听班上的同学说说这幅画去参加了什么比赛吧……”
这也是一个没什么趣味性的故事，电影电视剧要是这样剧本的话得亏到破产。
然而。
这叫，现实。
“刚才你好像说……你受伤休训过……”我抓住了关键字，然而名为现实的阅读题没有加分。
“嗯，我复健了整整一个学期，最后还是只能放弃，教练告诉我，继续下去把腿拼断，可能也就只能保持平均水平。”
所以他也放弃了。
他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起这件往事，是不是因为他以前训练不刻苦？
答案自然是否定。
那么他为何能如此平淡。
我有些无法释怀……
可乐太凉，甚至有些刺痛我的掌心。
“你知道方萧放弃的理由，你刚才还……”吕梓早已没有了流氓样，他如我一般握着可乐，没有多余的动作。
“其它几个人应该都不知道吧，哈哈。”他笑了起来：“像方萧这种这么认真却又死板的人，我帮她一把呗。”
“我复健训练那一个学期，我其实老早就想放弃了，后来看见了天天坐在那里练习的方萧，我也知道她并不是艺术生中画画最好的，好像比她好的还有好几个吧，换言之，我好像找到了同类……不，她比我要坚强，所以，她坐在那里，我就能跑完一圈又一圈……”
“我这一辈大概都没办法忘记，那天下午，她一脸不甘心，却只能对我说：我放弃画画了……的样子。”
“over，这个故事怎么样？”季望爽朗地笑了起来，就像我刚认识他时那样，好假……
这个故事……不怎么样……
过于真实。
让我恼火，让我不适，让我无法释怀……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再度喝下这可乐，然后，叹气。
与他们一起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