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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不要哭了，我就是希望你知道我还活得好好的，我才想着告诉你的。”九戒慌忙抹去嬴夫人脸上的泪水。
“我的好孩子，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娘对不住你……”
“娘，你别哭了，你眼睛本来就不好，你能让我喊你一声，我已经知足了。”
“孩子，娘在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娘死而无憾了……”嬴夫人抱着九戒泣不成声。
“呸呸呸，你一定会长命万岁的！”
嬴夫人破涕为笑，一边摸着九戒的脸，一边欣慰地擦去她的眼泪，“孩子，请你不要怪你爹……”
我不怪他才怪，我恨死他了！
九戒虽然这样想，但怕她娘难过，还是忍住没爆发。
嬴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旁，徐徐说道，“在你出生之前，我们家里常常有彩鹊环绕，有很多江湖术士传言，说我腹中之女乃九命天女，将来不是女王，就是天后的命，你爹当时在大司马麾下才崭露头角，而当今天后正壮年，天生善妒，你爹实在舍不得你在非议中成长，更怕你被谣言所害，才会把你送到乐见上神这里的。”
“娘，你不必为他找借口了……（我怎么都不会原谅他的！）”九戒悻悻道。
“孩子，我说的是真的，你若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师傅，当年的谣言传得满天飞，你爹也实在没办法。”
这事九戒确实从乐见那里听说过，但为一个无稽的谣言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父亲难道就值得被饶恕了吗？
当今帝尊天后都几千岁了，担心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篡后位？何其荒谬！
而更荒谬的是真有人把这种搞笑的谣言当真！
这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九戒担心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连忙放开嬴夫人的手。
“娘，我要去上课了，我以后有空一定会偷偷去看你的。”
门外的脚步声嬴夫人也听到了，她以为是轻风回来了，慌忙拉着九戒的手道，“芸儿，翊儿还不知道你是他姐姐吗？”
风清扬将九戒交给乐见的时候，给她起名风芸，九戒也从师父口中知道这事，只是她实在太恨她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原名。
“我不稀罕他们家，我只心痛你，我以前用缘血镜常常看到你在偷偷掉眼泪，后来从轻风那里得知，你是因为我夭折才那么难过，我就一直很想找机会告诉你我还活着，希望你不要再为我伤心难过了。”
“好吧，芸儿，娘理解你的心情……娘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嬴夫人得知女儿仍活着已深感安慰，她此时更担心把九戒逼急了，让九戒对他们心生芥蒂，九戒心中积累了两百多年的怨气，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只能想着以后再慢慢弥补这个女儿了。
“娘，这是我为你炼制的眼药膏，一直希望能有机会给你。”九戒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在嬴夫人手上，“你早晚涂在眼睛上，应该会有一点效果的。”
嬴夫人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连连点头，“好，娘一定会涂的。”
“娘，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九戒再次抱了一下嬴夫人便离开了。
九戒走后，嬴夫人轻抚着手中的木盒子，心中的激动久久无法平复，甚至有点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惊喜来得太意外，虽然她一直怀疑女儿也许还活着，但怀疑和证实是两码事。
若不是九戒留下这个木盒子，她大概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九戒好不容易才跟嬴夫人相认，之所以匆忙离开，是因为刚才在屋内听到外面传来忽近忽远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曾经来过又走了一般，她担心身份曝光才出来找声音的来源。
她一出来就立刻循着脚步声找去，在楼阁回廊拐角的位置，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站住。”
暮云提着一个食盒，闻声有些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来。
“暮、暮云……”九戒忐忑地看着他，怯怯问道，“刚才在外面的是你？你……是不是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了？”
“我无意偷听，我听人说在这边看到你，待客室里又传来你的哭声，我以为你怎么了，所以……”暮云有些无措地把食盒递给她，“我本来是想给你送早饭的。”
九戒有些尴尬地接了过来，坐在回廊的栏台上打开了食盒，暮云也陪着她在旁边坐下。
“你……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你不要跟轻风说就是了。”九戒悻悻道。
沉默了片刻，暮云才徐徐说道，“那个传说当时轰动一时，我小时候也听过。”
跟母亲相认是九戒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达成所愿，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听说帝尊也是因为这样才注意到太宰上尊的，那时候司马灵灵还没出生，我那时才二十多岁，还在瀛渊，父帝曾开玩笑说，既是未来天后，把她娶来我们皇家就是了。”
“我都还没出生，就有这么多是非了。”九戒边吃早点，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暮云。
“是啊，我还那么小，家里就开始给我物色媳妇了，而你就是第一个，因为我是家里的老么，我其他哥哥都已经成亲了，把你娶到我们家，就是嫁给我了。”
“噗……”九戒听明白他意思的同时给生生噎着了，咳嗽了起来。
暮云连忙轻拍她的背，“你没事吧？”
“没事。”九戒有些不好意思捂着红扑扑的脸。
暮云忽然认真地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试探，道，“所以，你……可以嫁给我吗？”
！！！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咱、咱们还没开始交往呢……
“咳咳……”九戒脸红耳赤地重新咳嗽了起来。
“不是真要你嫁给我，只要你愿意跟我交往就可以了。”
！！！！！
这是……传说中突而其来的表白？
九戒登时心如鹿撞，捂着嘴巴很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他。
暮云连忙解释道，“你想想，有你这么厉害的传说背景，又是风家的千金，只要你愿意假装跟我交往，父帝肯定不会拆散我俩逼我跟姜文文姑娘成婚的，天啊，这个计划简直太完美了……九戒，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
九戒：“……”
“反正你现在又没有交往的对象，等你有交往的对象，你再甩掉我就好了。”暮云言辞恳切地继续提议道。
九戒：“……”
“这个计划简直完美得无懈可击，我就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吧，你信了吧？”暮云沉迷自己的机智无法自拔。
“我拒绝，再见。”九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帮我退婚的吗？”暮云不知好歹地跟在她后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