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凤求凰

窗外夏荷开得正盛,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双田看着窗外亭亭玉立的荷花,脸上浮起浅笑,手下轻捻慢拨。

随着一首《凤求凰》响起,一只凤凰从窗外飞来,另一只尾随其后,互相追逐着在屋子里盘旋漫舞,七彩的羽翼鳞波流转,熠熠生辉,所经之处留下了宛若彩虹般的七彩影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他的琴音深远却不幽怨,动情而不痴缠,两只凤凰始终若即若离地互相追逐着,他看着飞舞追逐的凤凰,脸上露出了淡定从容的笑意。

一曲毕,门口传来掌声,双田抬头,姜文文站在门口。

她看着空中正在消失的凤求凰幻象,眼里闪烁着羡慕,“长……双田师兄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明技高一筹,还让我做你导师,让师妹我情何以堪啊。”

双田一挥手,门被关上了。

“好歹我比你年长了一百多岁,你以为空音姑姑就只从小训练你们,没有逼我学吗?”

“长兄若是女子,一定是姑姑最喜欢的弟子,长兄连名字都是姑姑给取的,可见姑姑对你多偏心。”

双田抿嘴一笑,还没来得及搭她话,恰在这时,窗外飞来一只白鹤,停在窗边。

“知乐我儿,为父实在太高兴了……”白鹤一开口就很激动。

“父帅。”双田和姜文文起身行了个礼。

“文文也在,真是太好了,为父刚刚从帝尊那里出来,就迫不及待来把消息带给你们!”

“可是好消息?”双田看了姜文文一眼,眼角闪烁着不言而喻的自信。

姜文文毫不知情,一脸莫名。

“为父按照你说的那样随便跟帝尊唠嗑一下,帝尊果真下令赐婚姬天宇和我家文文了。”

“长兄……!”姜文文顿时满脸欢喜,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双田看着她只是笑而不语。

“我儿,你是怎么猜出帝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若非情非得已,帝尊绝不愿意司马家和风家联姻的,两家本来就很强盛,帝尊向来讲究制衡之道,他们二家若联手,这天下以后还是不是姬家的,你以为帝尊不担心的吗。”

双田一脸淡定,继续侃侃而谈道,“只要你把消息告诉帝尊,大司马如今如虎添翼,帝尊肯定会更忌讳他,若风清扬有女儿,帝尊肯定就赐婚给风家了,可惜啊,风家就只有风翊一个独子,帝尊若想制衡他们二家,就只能跟我们姜家联手了。”

九戒嫌独自一人练习太枯燥,便想着来找双田一同练习,见他房门紧闭,正想推门而进,里面传来双田的声音,隐约听到关于风清扬的内容,她顿了顿,手停在门上。

“我儿果真料事如神,文文跟姬天宇的婚事定在元宵,帝尊已经昭告天下,应该最迟明天全归墟都会知道这事了,这是我们姜家一大喜事,为父实在太高兴了,哈哈哈……”

九戒顿时心中一沉。

一阵激动的笑声过后,那白鹤看着他们愣了愣,随即飞走了。

见此情景,双田与姜文文默契又无奈地相视一笑。

“父帅还是老样子……”

双田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道,“你和暮云明天正好可以合奏一曲《凤求凰》了。”

“长兄……文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姜文文红着脸,一脸欢喜的羞涩。

“我是你长兄,你还需要跟我说什么客气话……”双田忽然转头看着门口处,警惕道,“是谁在外面?进来。”

“是……我……”九戒忐忑不安地推开了门,她有些无措地看了姜文文一眼,神情复杂道,“教主,我本想找你给我指导一下,不想打扰到你们了……”

“不打扰,文文小师傅正好在指导我,你来得正巧,我们一起跟她学吧。”

姜文文瞅着九戒,嘴角牵起一丝不战自胜的笑容。

从九戒的表情她大概可以猜出,九戒十有八九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了,但她如今已经无所畏惧了,因为今非昔比,她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王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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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学子都聚集在仙乐楼的大殿内,一般空音上午给他们上课,下午在让他们自行练习。

各人按照小组分布,坐在大殿的周围,空音坐在上方的高台。

“昨天我布置的作业,你们练习得如何?”空音问道。

除了她带来的女弟子,其他朱雀门的学子基本上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暮云,听你师傅说,你古琴向来弹得不错,要不就你来示范一下吧。”

“暮云献丑了。”暮云站起拱手行了个礼,从座位走出来走到中央的书案坐下,从乾坤袋里拿出自己的琴。

暮云看上去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他坐下后远远看了司马灵灵一眼。

司马灵灵跟轻风是一个组的,她此时正坐在轻风旁边。

司马灵灵自从知道那个蓝田玉笛的含义后,虽然不想暮云有那种意思,但为了避免引起九戒误会,她当天晚上就悄悄把笛子放回暮云的床头柜了。

幽幽的琴音响起,落弦回音,如歌如泣的琴声仿佛在向心上人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铮铮之音,幽怨委婉,痴情缠绵,正是一曲《凤求凰》。

姜文文拿出一把箫,配合着暮云吹奏了起来,自带悲情色彩的箫声一配合,这首《凤求凰》更显幽怨悱恻了。

九戒神色忧伤,闷闷地看了一弹一吹的二人一眼,咬了咬牙关,眼眶起了一层雾。

没多久,从窗外飞来一只七彩的凤凰,盘旋在大殿的上方翩翩起舞,一时箫声霏霏,琴声渺渺,凤凰于飞。

众人均看呆了,空音嘴角带笑,也隐隐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那凤凰盘旋了一会,最后落在司马灵灵的跟前,对着她一脸欢欣喜悦地煽动着七彩的翅膀。

司马灵灵不知道这是幻象,还傻乎乎地站起来笑着伸出手,想逗那凤凰玩儿。

姜文文见到凤凰竟落在司马灵灵跟前,不由愣了一下,箫声停止的同时,那只七彩凤凰的幻象也随之消失了。

司马灵灵一脸茫然若失,轻风神色复杂地看了暮云一眼,连忙把她拉着坐回原位。

《凤求凰》相传是司马相如为了寄托自己对卓文君的爱意而作,音乐上有一定造诣的人弹奏此曲,均能利用音乐制造出凤凰的幻象,一般凤凰出现均是出双入对,若单只出现,凤凰必然会向弹奏之人的心上人表达出凤求凰的爱意。

幽怨独孤的琴声结束后,空音看了姜文文一眼,依然嘴角含笑,但语气似乎带着安慰和提醒,“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暮云站起,看了看司马灵灵,又看了看姜文文,恭敬对着空音拱手道,“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此亦无忌。”

暮云的声音深沉而坚定。

姜文文略显不安地偷偷看了双田一眼,双田微微摇头,似乎在示意她淡定。

轻风拉着司马灵灵坐下后,听完他们的对话脸色不由一沉,连忙松开了拉着司马灵灵的手。

司马灵灵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想着反正大家看不到他们在底下的小动作,连忙反手抓住了轻风的手藏在袖子下。

轻风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以他调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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