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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悄咪咪拿起自己的国产山寨机，把镜头对准舞台上开始本月月度总结的和蔼中年人。周鱼则负责引来齐形怪壮两兄弟的视线，给段天创造一个绝对安静，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空间。周鱼“兴冲冲”指着台上的中年人，道：
“哇哇哇！这家伙是大老板吗？叫什么名字呢？”
在金色的灯光照射下，那叫一个灿若玫瑰，炳若星辰。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除了精神病人脱衣服裸奔外，就是美女提问更引人注意力了，于是乎，少年周围三米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周鱼身上。
“他叫什么？叫老板啊。”齐形狂流鼻血答。
“老板？老板叫什么。”
周鱼展颜一笑，继续追问。
在如此强烈的女神光环下，阴影里的段天格外矮小，就像一只NPC，一个背景板，一个连字幕都没有的龙套！虽然这很合他的意愿，但不知怎么的，他还是有些心酸……
“老板就是老板啊。”怪壮大着舌头答。
“……”
段天嘴角抽搐，并没有对以上睿智对话继续产生兴趣，他的心思转移到了李秋儿的对话框上，那大块大块白色的背景。距离他偷拍大老板照片并发送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他百无聊赖地把那张依稀能看出个鬼影的高糊偷拍，翻来覆去地点开又退出，放大又缩减。
李秋儿这丫头在干什么呢？还在因为我穿了她的裙子而生气吗？
嘤嘤嘤，我真不是hentai~这一切都是时辰的错，啊不，作者的错！
自从之前宿舍那次，段天被迫穿女装（？）之后，他和李秋儿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起来——当然，不是擦枪走火那种微妙，而是动刀动枪那种微妙（微妙个p啊！这是你自己以为吧！）李秋儿几乎只要见到段天，特别是人多的场合，就发出少女特有的羞恼尖叫：
“看，变态！”
段天则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百口莫辩，原地开溜，只留下李秋儿胜利的背影。
……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无心观察大老板的一举一动，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为了节约电量，他按熄了屏幕，盯着印照在里面的，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发愣。
就在台上话锋一转，开始表扬帝都分部做出的突出贡献，左夏焦喜上眉梢，尾巴已经快要翘到天上的时候，手机上的呼吸灯闪烁，期盼已久的，李秋儿的回复像小鸟一般钻了出来：
？？？
段天连忙发了个自认为最认真的笑脸：
（滑稽）
李秋儿：……你发这玩意儿给我干什么……难道是，偷穿女大学生的裙子已经满足不了你那变态的欲望，现在开始偷拍大叔了？
段天：……
他纠结到牙疼，快速地回复：
我不是变态！
李秋儿：你不是变态？我不信，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两个死傲娇就这么互相QQ厮杀了好一阵子，终于谈到了正题。李秋儿道：
“我真的没看出这家伙哪里像刺客，不过，既然是周家小仙女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要不，你凑近拍一张照片？毕竟你给我看得这张，灯光太暗距离太远，跟AV截图似的。”
“喂喂，其实正牌AV的话，画质还是很清晰的！”
“你看过？”
“……咳，没有，才没有。”
☆☆☆☆☆
舞台上，举手投足都带有成功商业人士风范的大老板，非常亲民地向台下发出了温暖的呼唤：
“各位公司精英们，非常幸运，能够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和诸位协行。”
“老板说的对！”下面有人应和。
“各位都是人才，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大老板继续说。
“超喜欢这里的！”下面又有人回答。
“我就是饿死，死在这里，从外面跳下去，也不会和大家一起走向共同富裕！”大老板攥紧拳头，慷慨激昂的表情让人泫然欲泣，似乎引用了某著名哲学家的至理名言。
“真香！”
下面的声音齐刷刷的，让段天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小学课堂上，从外地来的，宣传感恩教育的骗子……
“现在，我们请在本月表现优异的，帝都分部理事长，左夏焦同志上台，和我们畅谈他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月内，把贫穷落后的帝都分部建设成人人快乐，家家富裕的小天堂的！”
左夏焦听到大老板又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激动地扭着屁股，就像摇晃着大灰狼尾巴一般。他三步并作两步，哒哒哒蹦了上去，从微笑的主持人手中接过了话筒，道:
“咳……大家好，我是左夏焦。”
一见这个平日里被揍的抱头鼠窜，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属于食物链底端的帝都分部头头，下面不复一开始的其乐融融，而是出乎意料的沸反盈天:
“特喵的！怎么会是这个狗子！”
“传销界的败类！听说他喜欢采花，口味还特别重，夜踹寡妇门，勾搭酱婶儿！”
……
各种议论，各种讽刺交织着，让原本热血如少年漫的大厅变得格外嘈杂，左夏焦却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发表着“哎呀呀，一切胜利的成果都是老大领导有方，我这个小小的帝都分部头头，只在其中发挥了微不足道的执行作用……”类似这些的讲话，作为这场魔幻版传销总结大会的陪衬。段天则隐藏在人群里，悄咪咪地用手机捕捉着台上拱手而立，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的中年人。
他笑得实在是太温和了，慈祥的像邻家老爷爷一般，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撑得起这么大的一个传销组织吧……毕竟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信任都是成功的必要条件呢。
段天打开相机镜头，调整焦距，对着中年人的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接着，他来不及看相片的成照，便顺着过道来了个翻滚，再次躲到了人群的背后。
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椅子的靠背，他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点亮屏幕，凝视着那上面暂停的中年人表情。
居然是……笑着的？
而且那双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看？
错觉？
细思极恐，段天不敢怠慢，他连忙把图片发给了李秋儿，静静等待少女的答复。
片刻后，李秋儿从QQ上发来一段语音。段天盯着那带着红点的，半分多钟的内容，没敢直接接听，而是拍了拍周鱼的肩膀，示意自己有事，要到别处去。
周鱼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舞台边热切的人群，时不时在备忘录上记录着什么。
……
段天来到了男厕所，倚靠在水池前。
对着镜子，他一边把手机听筒凑在耳边，准备听取李秋儿发来的语音，一边不由自主伸出手，擦拭着因为自己呵出的水蒸气，而变得模糊不清的镜面。
咦，怎么听不清秋儿说的话？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擦干净的镜面里出现了一张和蔼的笑脸。
是那位，原本应该在舞台上款款而谈的中年大叔。
他用那双能给人无限亲切感的眼睛，看着段天映衬在镜子里的眼睛，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
诶？他也来上厕所？
这时候，手机听筒里传来刺刺拉拉的电流，李秋儿的慌张的声音在耳畔急促响起:
“段天！那家伙是水饺馆的天字第六号刺客，‘猜心魔’班可考！千万不要长时间盯着他的眼睛！”
可惜已经迟了。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洗手池边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双巨大的黑手，搭在了段天的肩膀上，短暂限制住他的行动；随后，“猜心魔”班可考走到段天身边，伸出手指，触碰着镜子里段天的眼睛，道:
“少年，玩个游戏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