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张起子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出于本能的反应，觉得嘴巴不太舒服的他开始不停地蠕动嘴唇，伴随唇齿上下运动的同时，张起子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持续不断的小泡泡从口腔里产生，仿佛自己已经不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哥，而是一条在水中翻腾浪花，仰头洗刷肚皮的小鲤鱼。他相当诧异:
“咕噜噜？劳资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我说句实话，你可千万不要打我。”赫连山心说果然如此，他机智地用双手抱住了头，“你喝的根本不是茶。”
“那是什么。”张起子眼珠子一翻，“怎么会这么好喝？还带着一股大自然的清香……”
“是我们平时刷碗的。”
赫连山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钢盔，扣在了自己头上，仿佛地震将要来临。他战战兢兢寻找掩体，同时小声作答:
“这玩意儿甜是甜吧，但是……会拉肚子的啊。”
“……”
“老大你息怒……”
……
……
位于中央建筑大学附近的某家热门咖啡馆突然停业整顿一月，被阻拦在外的单身汪们和情侣们透过警戒线和封条，依稀可以看出里面那一片狼藉，堪比暴乱分子打砸抢烧的现场。官方给的说法是“出现了食品安全问题”，老板带着小姨子逃跑未遂，因而停业整顿，但后来，中央建筑大学贴吧广泛流传了一则小道消息，据说出自某位在现场的“路人A”，似乎更贴近事实的真相——
有一个像鱼的男人袭击了这里。
什么，人怎么会像鱼？
啊，他皮肤白，四肢长，而且会吐泡泡啊……
☆☆☆
李秋儿伏在桌前，书写着杨郭上节课布置的高数作业，台灯的光线打在她的发间，在白色纸张上投出斑驳疏离的影子。写着写着，她突然扔下笔来，没好气的抱怨道:
“这题目真难，变态教授，狗拿耗子。娜娜，给我拿一张张起子的情书来。”
坐在椅子上，嘴中正塞满零食的周莺娜顺从地点了点头，她从一个黑色纸箱里抽出一个黄色牛皮纸袋，把一张正面复印着歪歪扭扭的黑色字迹，背面完全空白的情书抽了出来，塞到李秋儿手里。
李秋儿接过纸张，她啪地把情书按在桌上，笔走龙蛇地计算起来。
看着抓狂的李秋儿，周莺娜吐了吐舌头:
“难怪秋儿你瘦，我猜，一定是做了太多脑力活动。”
“娜娜，你确实应该减肥啦。”
正晾晒衣服的许小羽在阳台上听到周莺娜和李秋儿的对话，她及时地补充:
“你看看秋儿，人家收到的情书已经满满一箱了。”
“唉，小羽，别寒碜我了。”
李秋儿叹了口气，她刷刷把手中当做草稿纸的情书撕碎:
“这种复印的东西，看着就想把送的家伙揍一顿……”
“呀！段天，你怎么不打招呼又来了？”
伴随哗啦啦摇管子的声音，许小羽在阳台上惊叫。
咯嘣一声，李秋儿手中的笔尖断裂，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扣人心弦的微笑:
“没事，我让他帮我拿的外卖。还有，正好用来出气——老娘做高数正不爽呢。”
段天的手扒住栏杆，他纵身一跃，从外面翻进了女生宿舍的阳台。许小羽倒是习惯了，她抿嘴一笑，悄悄用衬衫遮挡住几件内衣，算是避嫌——就算再熟，架不住女孩子本身的羞涩嘛。
段天提溜着一盒海鲜炒饭，他清了清嗓子，冲着还坐在桌边台灯前的李秋儿挤眉弄眼:
“李小姐，您的外卖到了，给我五星好评不？”
“五星？我给你个猩猩。”李秋儿笑道，“要不，给你个狒狒？”
“不是啊李同学，我冒着被发现，被当成变态，臭名远扬开除学籍的风险，爬女生宿舍楼给你送外卖，你就这么个态度？”
段天也不客气，他拉来许小羽桌边的凳子，坐在李秋儿身边，开始絮絮叨叨: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听过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郝建和老太太的故事吗？我跟你讲，要不是我人美心善爱奉献，才不会帮你挡替张起子递情书的人，更不会来一个打一个，只会帮他们带传情书，五块一封，发家致富……”
“行了行了，不用在这里翻旧账了。”李秋儿满额黑线，“说这么多干什么，前情提要？”
“咳，只是想阐述我对你的重要性。”
说服了李秋儿，段天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宿舍内进行扫荡计划来。周莺娜对于少年的到来表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恨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零食拿出来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啊不是，在少年面前刷好感度。然而段天并不感冒，他眼睛滴流滴流转了几圈，蹑手蹑脚靠近李秋儿的储物柜。他悄咪咪地伸出手，就要去打开柜门，李秋儿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
“说了很多遍了，异宝金书不在储物柜里，你就是不听。”
“我觉得就在这里。”
段天嘿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手从缝隙里伸了进去，只听见伴随清脆悦耳的机簧声，段天神色难看，把左手抽出，连带着一个黑色的铁制品——
分明是一个老鼠夹子。
李秋儿面露微笑，她轻松地往后靠去，椅子在地板上摇晃开来，神奇的是居然能保持平衡。她故作感慨道:
“啧，最近我们宿舍闹老鼠，于是我特意从淘宝上买了些老鼠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今天就夹到了一只大老鼠——哎呀，这老鼠怎么还穿衣服呢？”
段天垂头丧气地拔掉老鼠夹，他走到李秋儿面前，简单又单刀直入道:
“话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靠！！”
“淡定淡定，别把其他宿舍的人招来了，说我们窝藏男生。”
晾晒完衣服的许小羽目睹了段天自进门以来，和李秋儿之间的对手戏，她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哎呀呀，不会的啦，我这么敏锐，还没等她们进来，我就跳楼或者上房顶……”
正这么吹嘘着，铁皮制的大门突然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伴随敲门声的，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一听就是楼下虽然万能，但是闲的发慌的宿管大妈专属美声:
“啊啊啊~姑娘们，开门查寝啦！”
“……”
室内四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了久违的尴尬。李秋儿迟疑片刻，她试探着开口:
“段天，你，上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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