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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荣幸地宣布，伟大的事业在接受了美丽的周鱼小姐之后，又有了新的成员。”
左夏焦对着逐渐涌上来的，面容各异，神色却同样安宁，瞳孔里则藏着一抹不知名狂热的大汉们说。
“哈哈哈感谢感谢。”段天弯下腰，谦虚地说，“在腰缠万贯车房双全，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的道路上，我还只是一个小学生。”
“不不不，不要谦虚～你们年轻人，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嘛！”
被段天这么一吹捧，左夏焦猖狂地笑着，他顺势揽过少年的肩膀，指着周鱼道:
“比如说你表妹，来我们这里半个多月，在我们这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举几个栗子，她曾经安抚了一小撮意志不坚定的份子，就是那种对我们光辉伟大的前程有怀疑心态的，待考察的人员……”
周鱼微微一笑，露出一种“怀春期少女”特有的羞涩表情，看的左夏焦心花怒放，愈发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天使下凡，自己能事业爱情双丰收，文体两开花。
一时兴起，他继续在这位貌似也是个人才的家伙面前吹捧周鱼:
“我跟你讲，你表妹的作用真是巨大，本来在她到来之前，我们这里的业绩在分公司里算是垫底，他来了半个月，我们直接成了男勃丸。”
“等等，男男……男勃丸？啥意思？”
段天差点没把满嘴绿茶喷到左下角，啊不，左夏焦的脸庞上。所幸他对面部肌肉的控制足够强势，这才没当场出洋相。
“哈，我猜，左总的意思是说no.1，第一的意思。”
周鱼红着脸，用半分羞涩，半分认真的口吻道。
“啊对，男勃丸就是这个意思，对！”
左夏焦开怀大笑，用热切的眼神盯着周鱼，“小郁，啊不，郁儿，你真是个天使……”
听到这肉麻的称呼，段天只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不是天使，我只是热爱这个行业。”
周鱼抿嘴微笑，如春风拂面，让人想起花丛里翩然的蝴蝶，“对了，听说总公司有很多人才，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呢~左总能带我见识见识嘛~”
“哈哈哈，总公司那帮孙子？他们哪有我英明神武？”
左夏焦露出了被女色冲昏头脑的男人特有的，嫉妒伴着吹擂的神情，以及急于证明自己的态度，“不过嘛，你要是真想去见识见识，月底的京津冀地区峰会上，我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
“真哒？”
周鱼嘴唇一嘟，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挤出让男人疯狂的桃心: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左总~么么哒＾3＾”
左夏焦叉着腰，他凝视着姑娘灿若玫瑰的面庞，满足感洋溢，好嗨呦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他终于明白古代的周幽王，唐明皇，吴三桂是什么体验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甚至觉得自己领悟了真理:推动人类进步的不是蒸汽电力汽油，也不是宏观微观原子夸克，而是，荷尔蒙！
☆☆☆
段天和周鱼离开民房，段天严肃地看着周鱼，盯着他不再魅惑，而是重新清澈的眼睛:
“小鱼，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小天也不是什么笨蛋，应该猜出了什么吧。”周鱼笑得眉眼弯弯。
值得一提的是，周鱼露出了不同于刚才在屋内勾引男人的笑容，而是那种久违的，充满期待感的狡黠微笑。
段天咳嗽了两声，一边和周鱼走在蓝天下，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瓦砾堆上，一边侃侃而谈:
“那是自然。首先，这是一个传销组织对吧。”
“嗯哼。”周鱼点点头，眼神亮晶晶，“身为一个大学生，很容易就能猜到了。”
“废话！狂热又跳脚，不是邪教就是传销。”段天白了周鱼一眼，“我是问你，加入进去干什么？……治疗社交恐惧症？”
“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周鱼耸耸肩，努力跟上段天的脚步，“但到后来，我发现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被传销组织深深洗脑的普通人时，我的正义感发作了。”
“你要去拯救他们？”段天诧异道。
“嗯！”周鱼握紧拳头。
“没这么简单吧……”段天深深地看了周鱼一眼，“你确实在用法力让传销群众们静心，同时摆脱脑海中对于传销根深蒂固的信仰。但是，这完全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对左夏焦狂抛媚眼，然后提出要去总公司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会回答。”
周鱼加快了脚步，让段天看不见自己流露出的，计划通的表情，“不过，以后你一定会知道哒~先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
“算了，随你。”
段天随意地踢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目送着它呈抛物线坠向远处，“反正，我们是朋友啦，你想干啥我都支持你。哦，如果是疯的话，我陪你一起疯。”
石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又平静的躺下，唯有奔跑而过的少年搅动了秋日晴空下，那充满微熏麦色气息的丰收味道。
“快要，成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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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周鱼往传销民房的跑动更加频繁，段天也出于好奇的心态，跟着周鱼跑了好几次，终于见识到了“传销”是多么一个可怕的东西——人们为了一个夸张的，根本不存在的，狂热的信仰，开始一场又一场滑稽到啼笑皆非，却又认真到让人无言以对的飞蛾扑火。
其实吧，这种情绪本身没有错，古往今来，很多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正是在这种情绪的催化下，才达到了最终的成功。
错误的地方在于，传销组织的头目是利用这种情绪，让成员生活质量和精神质量下降的同时，为一己之私牟利。
段天就曾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甚至有点像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基层成员”，捧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食物，听着台上左夏焦的慷慨陈词，流出激动的泪水，然后继续食不果腹，重复每一天和野生动物抢食的生活。
他当时就很愤怒，甚至有掀翻这里，或者把传销头子左夏焦从台上拉下来，狠狠抽扁的冲动。
但周鱼阻止了他。在回学校的路上，段天几乎咬碎了满口钢牙:
“草！劳资真想把那个姓左的大卸八块！不把下属当人看？就这样他还压榨成员血汗，来给你送玫瑰！？”
“我会还回去的。”
周鱼把玫瑰送给街边一个路过的小姑娘，看着她脸上绽放出的惊喜神情，终于心情好了些。随后，他拍了拍暴躁的段天，摇头:
“克制，克制。小天，一开始我只是存了给你准备惊喜的心思，但在后来，见识到传销组织内部的真相后，我就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个东西，害人不浅。一定要把它连根拔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