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离人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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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梦盒子,李思维感到人生离奇又充满了巧合。

——王云超和顾晶晶勾出李思维有关范爱玲的记忆,随后,那些有关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李思维刚睡醒,缓慢往床边移动的右脚刚挪出被子,石叶子他们几人便推门而入。

准确来说,李思维是被这群不速之客给吵醒的。

看见他们,李思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他跟这群家伙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甚至都没有联系过。他们在初中的时候的确关系不错,但是上了高中之后,李思维和他们的关系便慢慢生疏——这猛一见面虽然有些亲切,但迷迷糊糊还像是做梦一样。那是有关于范爱玲的初中时代的梦——一会儿范爱玲会不会突然走进来出现在李思维的眼前?

没有,等了好一会儿,范爱玲还是没有来。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梦的原因,李思维有些磨蹭。他的起床方式是把脚挪到床边,双腿悬空之后,整个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然后双脚在地上找鞋。

在这过程中,李思维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苏醒。说实话他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享受这种半睡半醒,要起床、却先磨蹭几分钟的奇妙感觉。

但这次不行了,李思维被性子急躁的唐先生从床上揪了起来,李思维坐直之后唐先生还不依,又一把将李思维的被子扯开,旁边还有女生在看着,而李思维只穿了一条内裤。

李思维终于完全清醒,忙拉被子遮身,唐先生不让,一边跟李思维抢被子一边喊:“你丫快起床穿衣服啊!”

李思维又急又恼,有女生在,简直尴尬死了。

这些人虽然都是初中同学,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大家有这么熟悉吗?

记忆里的石叶子和文雅都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可李思维被子被扯开后,她俩不仅不捂脸骂话,还直勾勾盯着李思维的身体看,好像李思维内裤能遮住很多东西似的。

李思维忙穿上衣服,顶着起床气对他们喊:“你们真的是莫名其妙,大早上闯到我家干嘛?还有你们是怎么找过来?”

“你真的是懒,大好年华都被你给浪费了!现在都已经八点了好不好?你竟然还睡得跟猪一样!”石叶子的气性比李思维还大,但李思维脑子蒙蒙的,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只能低声抱怨一句“莫名其妙,你生哪门子的气!”

“李思维几年不揍你,皮痒痒了吧?”石叶子冲李思维握起拳头,仰着下巴讲。

“你们要吵在路上吵,车还在外面等着,快走!”舒达理说罢就出了卧室,连去哪儿都还没告诉李思维呢!这群人这是怎么了?

唐先生推了李思维一把,说:“走!”

李思维扭头斜他一眼,说:“我还没洗脸呐!还有你们——”

“那就别洗!你真耽误时间!”石叶子语气很不耐烦,说罢拉着文雅也出去了,屋子里剩李思维和一直在推着李思维走的唐先生,李思维满肚子的不理解只好问他:“老唐你轻点儿推!你们这么着急,是要把我带去哪儿啊?”

肯定是做梦,不然大家这么多年不见,不会这么熟悉——可他们样子又是长大后的样子。无论是唐先生,舒达理,石叶子还是文雅,都是长大后的样子。他们样子变化很大,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来。

没一会儿于文鑫从外面走了进来,李思维总算看见了一个正常的人,忙问于文鑫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啊?他们来干什么的,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于文鑫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找你干嘛啊,他们说是你的初中同学,找过来的。好像是知道你有一个婚介所,从那里问到了你的电话号和住址,可是你的手机在外面放着,他们打不通,就亲自找过来了。”

李思维转身问唐先生:“是这样吗?”

唐先生点头:“是。”

一直被推出卧室到了客厅,李思维拿到手机,看见上面果然有好些未接来电。

他怒气冲冲地问唐先生:“你别退我了,快说!你们找我干什么!”

李思维一直都很急躁,直到唐先生说:“范爱玲病危了。”

李思维听见,愣了一两秒中,随后想到这个一米八多的唐胖子其实很幽默,从初中时就是这样子了。嘴里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再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超级逗乐。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次李思维和唐先生在吃路边烧烤,李思维问他:“你知不知道羊腰子是羊哪个部位的?”

老唐说:“知道。”

李思维说:“哈哈,这你也知道啊!”

老唐说:“因为社会主义好。”

李思维哈哈笑了半天。每次老唐玩这种幽默的时候,李思维总能笑上半天。

但奇怪的是,这次李思维一点儿也不想笑。唐先生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李思维总感觉,他这次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他们过来干什么?!

这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原因就是……范爱玲病危了?

李思维不愿意相信,但为了表示对唐先生的尊重,李思维勉强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问他:“范爱玲?范爱玲谁啊!”

唐先生突然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李思维,看得李思维心里发毛。

李思维打了个寒颤,问他:“你干嘛?”

唐先生说:“初一教我们数学的那个暴脾气老师,就是初二生孩子,就不再教我们了的那个。她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

一瞬间,李思维眼前漆黑一片,好像整个世界轰然塌了。

范爱玲,范爱玲——李思维当然记得她,李思维已经N年没见过她了,这几年间也很少想起她,都快淡忘了。

但怎么说呢?一旦想起她的时候,李思维的记忆就会一下子遗憾起来。就像前两天在梦盒子里面想起范爱玲一样,过往的感觉历历在目,那些白的的黑的都会涌上心头。她是这辈子李思维遇见过的,教李思维教得最好,也是唯一被李思维思念过的老师。

可唐先生说,她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

李思维懵了,唐先生还在后面不住推李思维!

李思维扭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李思维想开口问他些什么,可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他也听不清自己张着的嘴巴在说什么,顿时李思维的世界成无声的了。李思维很着急,他急得要哭,但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睁大眼睛,长着嘴巴,任唐先生推着走!

李思维回过味儿来,相信了这一切,成了他们之中最着急去看望范爱玲的一个。

此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就是自己用惊慌失措的语调喊出来的“范爱玲!”

他慌不择路地往门外走,于文鑫问他怎么了,李思维不回答,就一个劲儿地走。

虽然李思维不知道范爱玲现在在哪儿,但他知道,只要出了门,自己就会离范爱玲更近一步。并且李思维不能停下来,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动,停下来自己会被憋死。

李思维不小心被客厅的凳子绊了一下,踉跄着迈了几步,继续往门外赶。

“你慢一点!李思维!”

李思维听不出是谁在说话。

舒达理一直在外面等,见李思维出来,被李思维的状态吓了一跳,连忙带李思维去了车上。很快李思维们五个都到齐了,舒达理驶动汽车,说:“我们回去!”

坐在车上,李思维不得已安稳起来。慢慢地有一股情绪涌上他的胸腔,这种情绪让时间仿佛穿越了,一切都回到了上初中的时候。他和这些人的关系重新熟稔了起来。

然后他双手紧紧捂着脸,这样好像能让李思维好受一些。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李思维平均每两三年才会想起范爱玲一次,但每次想起,那段黑白的记忆都会充满质感,然后跑到李思维的脑子里。

这次李思维被迫想起了范爱玲,却一时想不明白究竟想念她些什么!但李思维就是很难受,她一想到范爱玲病危,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人世的时候,自己的整颗心脏都是酸的,浑身的血液也是酸的。

很快,那股酸意涌上鼻腔,李思维难受的不行。

突然李思维想起初中岁月里,脾气暴躁的范爱玲曾指着李思维的鼻子嚷:“李思维啊!你要哭要笑我还不知道的吗?我知道你是要笑的啊!”然后李思维被范爱玲一把抱住,她的声音突然轻得似风一样:“不过现在还是不要笑啦,等老师走了再笑好不好?”

范爱玲就这样红着眼眶走了,拖着大肚子,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那都是一些很遥远的记忆了。

到了车上,一车人的情绪都很不好。唐先生叹了口气,他变得不再幽默,跟李思维说:“得知范爱玲病危之后,我们就想着快些回去看看范爱玲。她在老家的县城住院,那儿便宜。其实每年我们都会去看范爱玲,唯独你个没良心的不去,范爱玲每年都会提起你,我们想着这次去也带上你吧,就找到你把你拉来了——喂说到这儿我发现李思维,你啊是真的没良心!上初中的时候也挺人物的,初中毕业之后没再联系过我们不说,怎么;连范爱玲都不去看了?亏咱范老师还一直都记着你。”

李思维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她怎么就病危了呢?”

她怎么就病危了呢?这话让李思维的视野有些模糊。范爱玲是他唯一记挂过的一个老师,她对李思维意义非常,跟他的整个青春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李思维从没真正爱过自己的父母,他从范爱玲这里,得到过父母身上很少出现过的年长的关爱。

所以,这是李思维对范爱玲这么在乎的原因吧?

范爱玲,你一定要等下去,等李思维回去你老家的县城见你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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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寻找爱人!

第三卷:为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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