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蔓的惨叫穿透楼梯直达一楼。
老板娘以为小姑娘被打雷停电吓坏了，不耐烦的又朝二楼吼一嗓子：“都说了停电是暂时的！已经在修了，请住客们稍微耐心等下！”
杨蔓根本没理会老板娘说了什么，她只是瘫坐在地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镜子。
“每个人都有欲望，都可能做过恶事。”宋启鹤把她扶起来，声音低沉的解释着，“你之前看到的所有恐怖人脸，他们或者心里有邪念，或者手上有人命。”
她抬头看向宋启鹤，脸上满是泪水，颤抖着刨根问底：“那我为什么会看到他们这样，我明明很正常啊！”
宋启鹤反手把房间门关上，慢慢的开始解释，他声音很好听，语气温柔：“你父亲，原来在我这里买过东西……”
“什么东西？”杨蔓直觉，她接下来肯定要听到一些恐怖的事情了。
窗外又劈下一条闪电，宋启鹤的脸被照的雪白：“小鬼。”
原来，杨父曾经在宋启鹤那里买过保佑生意的小鬼，买小鬼除了要金钱还要付给卖家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你要孩子干嘛！难道你是人贩子？”杨蔓语气虽然震惊，但却并没觉得宋启鹤是个坏人。
他摇摇头，示意杨蔓接着听下去。
卖家所要的孩子，首先身体心智都要健全，年龄最大不能超过六岁，最好两三岁。这个活着的孩子在养小鬼中起着重大的作用，那就是被制作成小鬼。
杨蔓是知道小鬼的，凡是看过一些鬼故事的学生，都知道很多鬼怪。
但她想着想着，身上却有冷汗下来，她突然想起有次生日时，满别墅躲猫猫的她看到母亲在平时一间锁着的房子里哭。她当时有听到母亲说什么妈妈对不起你，但你父亲坚持送你去，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等等，那个房间有点阴森森的，母亲面前还有个黑白照片，照片两边点着蜡烛，像是在给死人祭拜。
可照片只能看到一点点侧面，看不清楚上面是谁。
杨蔓终究没敢出声，悄悄的走了。这件事隔了几个月后，在一次早餐中被她无意说了出来，母亲当时脸色就变了，然后笑着告诉她说那是在演戏。
母亲是个大美女演员，杨蔓从小就以此为傲，所以当时立马就相信了。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都隐隐出现了。
“我……曾经有个姐姐？”她声音颤抖着问，“你难道把她做成了小鬼？”
宋启鹤毫不避讳的点点头，随后反问：“那你知道你大姐又被谁买走了吗？”
“谁？”
“你父亲。”
交出大女儿后，父亲向母亲一再保证，不再使用小鬼，也绝不会再次牺牲家人，所以当时杨母不但把女儿交给了宋启鹤，还把小鬼也还了回去。
姐姐被做成小鬼一年后，第二个女儿就出生了，杨母还没来得及为再次降临的孩子感到高兴，就陷入到了愁苦中。
杨父贪污受贿的事情被一个记者抓住了把柄，本来这件事情都处理好了，杨父用记者母亲高昂的手术费为条件，让对方乖乖闭了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得到高效救治的记者母亲当晚突然去世，记者以为是杨父做的，瞬间失去理智，直接把那个把柄复印几千份，然后从杨父的大厦顶上洒下，在听到楼下群众的聚集声后，他也纵身一跳自杀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杨父想尽一切办法都压不下来，毕竟目击证人太多了，所有的复印件上都有他受贿的发票收据，他的名字被大大的印在了纸上。
杨父一夜急白了头，最终又去找了宋启鹤。
这次，这位狠心的父亲买走的是自己女儿制作成的小鬼。并许诺宋启鹤，说自己第二个女儿也已经出生，等到这事了结了，就把二女儿送过来。
“可是我并没有被立即送过去，怎么回事？”杨蔓可不认为是自己的父亲善心大发。
“因为你是第三个女儿。”宋启鹤缓缓的说。
杨蔓简直难以置信，自己之前居然有两个姐姐！都被父亲不眨眼的给卖了！
宋启鹤眼里到没有什么波动，他做这行好久了，多少人间的丑恶都司空见惯。
但是杨蔓二姐实在是太虚弱了，送来后宋启鹤觉得不能做成小鬼，所以就退了回去，说是再等下一个孩子。
本来二姐可以逃过一劫，却在回去的路上和保姆遭遇车祸，居然意外横死。
“二姐，她还那样小……”杨蔓的头渐渐低了下去，“那我为什么没有在合适的年龄被送到你这里呢？”
宋启鹤摇摇头：“你同样不合适。”
当时的杨蔓是被送了过来，可奇怪的是她居然阴阳同体，所以无法做成纯粹的小鬼，宋启鹤觉得杨母身体不行，可能再生不出健壮的孩子，就狠要了杨父一笔钱，然后放杨蔓回去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杨蔓被送过来的那个晚上，当时他是没在意，但事后回想起来，他猜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是说我二姐的魂在我身上？！”杨蔓增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来的路和你二姐那时走的路是同一条。”宋启鹤的揣测也不是毫无根据，当时车祸将杨家的车撞到了大桥下的湖里，司机和保姆的尸体都找到了，但小婴儿的尸体因为太小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找到。
尸体找不到就无法入土为安，灵魂走不了，就一直徘徊着。
或许是杨蔓当时年龄和二姐年龄相近，或许是姐姐不希望妹妹去受苦，总之杨蔓送来时，就已经是阴阳同体了，说明被体质相同的鬼魂附了体。
“你说的桥，是冰河公园上那座桥吗？”
宋启鹤点点头。
难怪，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杨蔓都想通了。难怪中秋节吃饭时，母亲会多加两套餐具，还骗她说那是爷爷奶奶的位置，难怪每年母亲都会带她去好几次冰河公园，在那里划船，还向湖里悄悄投零食。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怀念自己的女儿，在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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