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当面对质

阿卜家这些天几乎都会有人来敲门,尤其是艾依然他们一行人,天天见面都有点烦了。阿卜开门时以为宋北是来还日记的,谁知道对方三个人却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没得到允许就径直往自家客厅去了。

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小白姐姐呢?”苜蓿环视了一圈屋子,发现小白不在家里。

“嗯,她今天在店里,我是休息的。”阿卜很少有看到这几个人严肃的样子,知道出了大事,跟着坐了下来,有点奇怪,“你们怎么了?又有事情要问吗?”

艾依然抬起头,直直盯着阿卜:“你们捡到猫的那天,半夜的时候,你在哪里?”

阿卜看着对面三人的目光,虽然有点疑惑,但是听到艾依然这样审问自己,心里有点不高兴:“我能在哪啊,当然是家里了,难道你晚上不睡觉吗?”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响着,艾依然缓缓开口:“我们那晚还真的没睡,因为有人袭击了张叔,我们不得不半夜赶过去救人。”

阿卜眉头轻微一抖,没逃过宋北的眼神。

“我们来还日记的那天,你还穿着我们前一天在店里见面时的衣服。”艾依然看阿卜抵死不认,心里怒火冲天,真想直接撕烂他那张脸,“你身上当时沾着草木结,可我却以为那是在店里不小心粘上的,所以就没有多问什么。”

在来的路上,艾依然理顺了心里的疑虑。如果说教导主任想抢在他们查到线索之前动手,一个个除去这些证人们,先是张叔再是丽姨,可为什么放过了阿卜?

为什么阿卜说着相信爷爷的梦,却固执的不肯从岛上搬走,为什么知道日记被撕掉一页后,却能对这起案件不问一句。

为什么大家满岛的寻找教导主任,就是看不到人,而且刚巧,苜蓿描述的人物轮廓,居然和阿卜的外形能对上。

这种种都是因为,阿卜就是背后行凶的人。

“其实你才是那个最不相信爷爷托梦的人。”艾依然一字一句,像是敲打在阿卜的心上,“我这里还有很多关于你的罪证,你要看看吗?”

阿卜只是呆呆的坐着,好像听不见艾依然在说什么,宋北这边也不说话,四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大家都在等阿卜给出一个解释。

良久,阿卜一头磕在桌子上,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岛上的人都欺负我,因为爷爷的事,我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他们把岛上发生的一些天灾人祸都算在我们家头上。”

“爸爸是被逼死的,妈妈也扛不住压力自杀了。”

“为什么啊?我们欠爷爷的吗?为什么我们要活着收拾他留下来的烂摊子?”

阿卜的声音从他胳膊下面传来,却没有什么生气,话语里满满都是疲惫。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去杀害那些证人们。”宋北一点都不同情他,毫不留情面的指责着他。

“哼,你懂什么。”阿卜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来,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

“你们大张旗鼓的找寻线索,岛上的居民们又想起我爷爷的事情,我从那天起就被开除了啊。”阿卜看着天花板,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没钱了,拿什么活下去,拿什么和小白结婚?”

“所以你恨我们,恨那些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艾依然总算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却对阿卜的境遇产生同情。

苜蓿才不管这么多,丽姨为人十分温婉和顺,为什么要被这样的理由而残害?

她一把拎住阿卜的领子,咬牙切齿:“那丽姨呢?她和你无冤无仇吧?你要是想泄恨,去杀那些欺负你的人啊!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阿卜也不挣扎,只是转过脸来,冷冷看着苜蓿:“那我呢?我又和这个岛上的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宋北却不想再听下去,他掏出张叔借给他的手铐,熟练的把阿卜铐起来,拉起来准备押送回警局。人在世各有各的无奈,很多事无法说清到底谁对谁错,人想多了就会头痛,也会心累,还不如一股脑全部打包给法律解决。

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刚巧小白下班回来,大家在院子门口打了个照面。

“阿卜……”小白冲了上来,眼里急出了眼泪,她一把抓住苜蓿的胳膊,“怎么了,他这是犯什么事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啊!”

苜蓿看着小白,脸上十分难看,面对恋人被当面带走的情形,有几个女生能受的了?可是同样的,阿卜的所作所为,她也实在无法说出口,那无异于在小白心上再拉出一道口子。

艾依然看出苜蓿的为难,轻轻把小白的手从苜蓿胳膊上拿开:“小白姐,你还是先回家等消息吧,你这样不是让阿卜更加无法面对你吗?”

小白转过头去看阿卜,果然就看到阿卜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

“阿卜,你告诉我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你告诉我!”小白嗓音嘶哑,几乎是哭着请求。

可阿卜却什么都不想说,大步往前走去,宋北也只好跟上。艾依然和苜蓿把小白扶回房子里,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好悄悄退出来,也回警局了。

事情转折的太过突然,张叔有点措手不及,当他看到那晚袭击自己的年轻人时,又怕又气。警局众人也都是一个比一个惊讶,真凶居然就住在警察局附近,还是个看起来白净的年轻人,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看着阿卜被带进审问室,苜蓿帮小白问了个问题:“他会被判什么刑?”

宋北摇摇头:“这得看丽姐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了。”

正说话间手机响了,宋北接起来一看,发现是起荣从医院打过来的。刚一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好消息。

丽姨脱离危险区了。

众人长呼一口气,艾依然尤其高兴。

心里的大石头一放下,也该抓紧时间做正事了,艾依然接过电话让起荣从医院回来,和张叔留在警察局待命,他们主力队这边则带着瓶子去海边尝试钥匙的功效。

今天折腾的够呛,时间也过得飞快,一出警局,大家发现太阳都落了一半了,而橙红的暖光里,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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