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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依然！位置要是再偏点你就没命了！”正信捏着他肩膀的手劲儿加重，他简直不敢相信，艾依然现在还笑的出来，“你以为我的武器像赵家那群废物一样吗？”
“外婆说过，对付怨气深重的，不能施以暴虐办法，只能用智慧化解，否则是在破坏阴阳平衡。”艾依然小声辩解。
本来嘛，那些孩子都是无辜受害者，被强行夺去生命做成小鬼已经够可怜了，还要给幕后黑手做牛做马，若是不遇高人超度，就只能永远在怨恨和恶毒中活着，最后被世上一些厉害的除妖师，类似正信这样的人物除掉。
这不是他们的错啊，他们本来也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也曾是人类啊。
“英雄很好当是吧？不但想自己获救还想拯救别人？你痴心妄想！”正信实在气急了，气艾依然的不争气，也气自己伤到艾依然。
“对啊，我就是想当英雄，我就是想谁都救下来，我就是脑子有病！”依然也终于生气了，他不知道正信到底在气什么，既然是朋友，难道就不该尊重下对方的想法？还没到绝境，难道就不能再想另外的解决方法？
“那个，别吵了，我带你们出去吧。”小男孩听来听去，总算明白了艾依然心地善良，所以也不想他死。
正信刚好没处发火，回头冲小鬼喊到：“闭嘴，还不是你操控他们攻击，现在装什么好人！”
男孩抱着皮球缩了下身子，表情委屈，声音小小的：“不是我，是妈妈让他们动手的，我没办法让他们停下来，但我可以送你们出去。”
照男孩的说法，刚才在暗道口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妈妈了，只是她能操控小鬼，又为什么不敢露面呢？依然招招手，小男孩乖乖过来，把符咒还给他，虽然男孩身上缠绕着黑雾，但那一双眼睛不论看几次都会让人觉得十分漂亮。
“那你带我们出去，你妈妈会同意吗？”
男孩摇摇头。
“那你还带我们出去？”艾依然不太懂这个孩子的思维模式。
他还是摇摇头：“但我不想你死。”
“不想我死你上次还差点杀死我。”
“我只是想和你玩，可是你却弄坏了我的皮球，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没忍住，但你现在赔了我一个，就算了。”
艾依然有点晕了：“等等等等，皮球是遗物？那你妈妈是个鬼？”
小男孩疑惑地看着他：“妈妈是妈妈，母亲是母亲，妈妈是父亲带回来的女人，母亲是父亲的妻子。”害怕艾依然不理解，他条理清楚的解释着。
艾依然明白了，敢情是个后妈啊。
正信从刚才开始就只盯着尸体和短刀交手，一直不说话，依然想脱离险境后再和他聊这个问题，就让男孩赶快带他们离开。
男孩把皮球放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臂，他身上的黑暗突然蔓延，艾依然眼前所能见的地方全部黑了下来，但却像开了透视一样能看清自己的身子，依然回头，也能清楚的看到正信。
就好像一片黑色背景中，他俩是用白粉笔画在这个空间里的。
才十几秒的时间，两人眼前的黑色就褪去，人间景象开始缓缓在眼前展现，借着手里的荧光棒，依然发现他们现在身处学校操场旁，一座人工湖的桥上，这桥一头连着湖边，一头连着湖中心的亭子。
这里白天深受学生们喜爱，可是到了晚上，没人的湖面显得有点阴森，湖水暗沉沉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窥探。
“你是怎么能跑出那个暗室的？”正信还是不怎么信任这个小鬼。
小鬼的身影和湖水连成一片，要不是两只眼睛忽闪，都看不到人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以前就可以这样偷跑出来，但只限这个地方，这个秘密还谁都不知道呢！”男孩眼睛弯起，看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
依然给男孩挥手再见，拉着正信按原路退出了校园，两人走到街上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马路上空荡荡的，老远能看到一个小车停在路边，一个小贩坐在小板凳上靠着车在打呼。
“是之前卖西瓜的老板，他还真的在等我们啊！”依然跑过去摇醒老板，抱了瓜要走，正信又开始闹别扭，非说口渴要当场吃。
小贩立马把瓜切成块，依然觉得不好意思，就叫他一起吃，三人坐在路边，边吃瓜边聊天。他看两个少年身上都有血迹，付了西瓜钱长相清秀的同学胳膊上还包着纱布，八卦的笑笑：“怎么了，两人打群架去了？”
正信还在生气，一口一块瓜吃的不抬头，依然赶紧否认。
“打就打了嘛，这个年龄热血冲动是正常！”小贩哈哈笑着，又切了一个瓜请正信吃，“我家儿子比你们小一些，有时候也会鼻青脸肿的回家，问他他居然说是路上不小心摔的，哈哈哈真是年轻啊。”
依然也不说话了，只是边笑边吃，他看出来了，这老板是个话痨，所以就算没人回答也不会冷场。
三个人直吃到肚子圆滚才站起来告别，依然要付后面西瓜的钱，小贩硬是不要，只说以后依然常来唠嗑就好，现在像这样不会瞧不起小贩的学生太少了，所以老板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依然。
两人走到稍微人少的街上，司机正在那里等着，回家的路上，艾依然撑的肚子疼，正信则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一脸思考的表情。
车子快到的时候，正信说想消化下胃里的西瓜，就叫依然下来和他一起走路回家。
夜晚的风有点凉，但是空气很清新，让人想深呼吸几口。正信走在前面，艾依然跟着，一开始两人的脚步声还不合拍，走着走着就统一了，听着像是一个人在走路。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温柔？”正信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艾依然想了下，然后认真回答：“我从小也没接触过什么人，但基本上我都不讨厌谁的。”
正信停下脚步，是啊，他明明知道的。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依然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明明知道敌人对他威胁很大，但只要知道对方有一丝可营救的机会，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啊。
既然这样，那今天自己在暗室里那么生气又是干什么，真幼稚啊。
“怎么了，你不生气了呀？”依然也跟着停下，然后凑过去看正信表情，正信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把他的头扳到后面。
“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下回家怎么给你师父说没有给她带西瓜的事吧。”
“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她肯定闻的出来，她想吃都一个星期了！”
“你真是个坏徒弟啊。”
“你也吃了！等着和我一起面对暴风雨吧！”
“可我又不是付钱的那个，我非常想买，可是我没钱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