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渔一脚踹飞他，怒呵着：“给客人倒茶去！少在这叽叽歪歪！”随后她坐到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烟杆，抬头问艾依然：“不介意我抽烟吧？”
艾依然赶紧摇摇头，看流渔的动作就知道她抽烟十分优雅好看，他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御姐轻吐一个烟圈，请他俩坐下，她朝艾依然一点头说了名字，算是自我介绍了。
烟味非常好闻，烟草淡薄荷重，还带着一些艾依然说不上来的味道，闻了之后让人瞬间提神醒脑但又不刺鼻。
流潭刚把茶端来就迫不及待凑近姐姐：“那你算到他的身份了吗？很惊喜哦，快算算看！”
“天女。”流渔一口烟全喷在流潭脸上：“靠这么近你不热吗？”
流潭往后退几步：“姐你真聪明，他们说是有事找你，你不如再算算是什么事情啊？”
姐姐往沙发里一陷，瞪他一眼，她是能算又不是先知：“说吧，找我什么事。”
艾依然抱过背后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个瓦罐放在桌子上。
流渔吸一口烟，用烟杆敲敲罐子，仔细听了听回声，自信回答：“里面是液体，液体里泡着一些肢体，暂时无法辨别何生物，是否为一整体。”
艾依然忍住鼓掌的冲动，这都能算出来？
她笑了下，用烟杆敲敲耳朵：“是听出来的，我从小听力异于常人。”这个笑容很短暂，像昙花一样耀眼。
说到听力，艾依然不自然的掏了下耳朵，自从上次巧绣娘死在他耳朵里后，他就一直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那流渔姐，我为什么会打不开这个罐子呢？”正信其实也隐约猜到了里面的东西，只是之前不敢确定。
流渔又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直套在艾依然耳朵上：“那是方法不对，就好比一个本来是拔的瓶盖，你非要拧，那当然打不开了。”
“拧和拔我们都试了的。”艾依然闻着烟味有点飘，傻头傻脑的回答。
“不是表面意思，这瓦罐非凡物，打开它要用特定的方法，你们从哪拿来的就去哪里试。”流渔盯着艾依然的耳朵，好像十分感兴趣，“孩子，你耳朵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啊？”
艾依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安的看了眼正信。
正信点点头：“流渔和我家是世交，信得过。”
得到正信肯定，艾依然才把赵诚和巧绣娘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说到了巧绣娘没出来那里，他就打住了。
烟斗敲在烟灰缸上，声音清脆。烟灰缸是一个透明的圆柱体，里面装的水清澈无比，淡绿色的烟灰刚碰到水就急速溶解消失，神奇的是，水没有被污染一丝一毫，依旧是通透的一眼见底。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取出来。”
艾依然看了眼神奇的水，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流渔的烟杆，都光抖不加的吗？
流渔把烟杆靠近艾依然，像是要帮他掏耳朵的样子，他下意识挪了挪，流渔拎住他领子又扯了回来。
烟斗突然开始冒出大量的烟，一团烟缓缓的进入了艾依然的耳朵，摸索一阵后又原路退回。艾依然有点紧张，他担心万一把耳屎掏出来，那得多尴尬啊。
好在烟雾只是从他耳朵深处掏出一张虫皮，半个手指长，十分薄，淡黄色的半透明。
“这难道是巧绣娘蜕的皮？”流潭用手轻轻拈起那东西，小心打量着。
流渔把烟轻轻吐向虫皮，然后闭眼静听，小半分钟，烟全部散完，流渔又吐了一口烟，如此往复四次，她才完整听到这上面的信息。
“巧绣娘如果死的话，会直接融在患者身上，根本不可能留下皮，所以我刚才仔细听了几遍，果然让我发现了玄机。”她示意流潭把虫皮递给正信。
艾依然好奇的看着虫皮，听流渔的意思，这巧绣娘是人为的留在他耳朵里的，那会是谁这么做，赵柠？还是赵诚？
总不能是巧绣娘自己愿意留在他耳朵里吧。
看三人都一脸疑惑，流渔得意的敲敲烟灰：“这上面被人下了结界，看来那人是有什么东西想传达给天女了。”
艾依然立马远离巧绣娘，这结界里面该不会封印了什么冤魂之类的，等着取他性命吧。
流渔拿回虫皮，直接扔进那个烟灰缸里，流潭赶紧下手去捞：“姐，巧绣娘外界不好见的，皮也够我炫耀一阵了，你怎么扔进去了啊。”
“又不会溶解，瞎担心。”流渔一把扯出他的手，“你洗手了没啊，别随便动我的念回！”
前面轻松融化了烟灰的水，此刻却对巧绣娘的皮视而不见，看艾依然摸不着头脑，正信给他解释。
烟灰缸里的水是念回海的海水，除了六界轮回的生物外，它什么都能融化还不留痕迹。这个海水不怎么值钱，但海里的特产念回草能制出念回香，可用于储存记忆，让人回忆前程往事。流渔是想让念回海水融化虫皮上的结界，好得到里面的真实消息。
流潭挠挠头：“巧绣娘也算六界轮回的东西？”
“只要有血有肉，都算是。”流渔把烟杆收起来，坐在地板上仔细看虫皮有没有变化，“这上面的结界看样子很厉害，没些时日是化不开的。”
正信把罐子装好，站起身：“那就先放你这里，到时候有结果了通知我，费用还是老规矩？”
流渔挥挥手，算是同意了，流潭则屁颠屁颠的说送他们，一路从家门跟到了小区门外。
出了门，艾依然才感觉到肚子饿，看眼时间，都下午四点多了。
两人在流潭的推荐下进了一家餐馆，点了餐后开始闲聊，正厅柜台后面壁挂着一台电视，老板的孩子正在看，遥控在手里乱按，屏幕上的画面闪来闪去。
突然，流潭瞥到今日新闻一闪而过，忙跑过去让小孩把台按回去。小孩看流潭像个傻子，本来不想按，但看到别正信那张冷若冰快的脸，很怂的按了回去。
新闻播报，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一名男子在路边行走时，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烂了头，失血过多，当场身亡。
虽然画面做了处理，血腥部位全打上了马赛克，但从男子的衣服可以看出，他就是前面打电话的那个大汉。
艾依然缓缓扭头看流潭，咽了下口水：“你……真的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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