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就雇佣他了？”马志鹏问道。
付元宗的上司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当时我就想啊，管他那么多呢，当保安又不是当医生，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雇用了他。”
“刚才说的传闻，具体指的是什么？”韩冷轩在一旁开口道。
“嘿嘿，可不要把我扯进去哈，”付元宗的上司投降似的举起了手，仿佛要把麻烦推出去一般，“我只能说，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别人说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可不想搬弄是非。当然，如果有人不来上班，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我都必须请他滚蛋。”
“好吧……那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吗？”马志鹏看出付元宗的上司是个怕事儿的人，但又爱嚼舌根，在他这儿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转了个话题。
“没了。付元宗来这里，工作其实做得还是不错的。不过，他后来不来上班了，也联系不到人，所以我就开除了他，就是这么简单。”付元宗的上司摊了摊手回道。
马志鹏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在您工作的时候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了。”马志鹏边说边掏出包烟，递给了付元宗的上司。
付元宗的上司“嘿嘿”一笑，就将烟接过塞进了口袋里，“对了，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马志鹏问道。
“问问付元宗女儿，能不能清理一下她爸爸的储物柜，我请了一个新人，要用那个地方。”
马志鹏和韩冷轩乘坐电梯来到儿科楼层，他们绕过护士站，透过一扇大下班窗看到了付婷婷，她坐在一个不超过7岁的小女孩床边。马志鹏和韩冷轩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了一会儿。只见付婷婷穿上白大褂，一只听诊器挂在她的脖子上，小女孩说了句什么，付婷婷就微笑着把听诊器戴在小女孩的耳朵上，阳光打在两个人纯真的笑容上，画面很美，令马志鹏和韩冷轩都挪不开眼睛。付婷婷突然朝小女孩的身后招了招手，小女孩的父母就走到了床边，他们面色憔悴，脸颊凹陷，空洞的眼睛里蕴含着巨大的痛苦。不知道付婷婷又说了些什么，不时传出更多的笑声。马志鹏和韩冷轩继续静静地看着，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付婷婷终于走了出来，直接来到马志鹏和韩冷轩的面前，“你们在这里站多久了？”
“一两分钟而已。”回过神来的马志鹏连忙打着马虎眼回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付婷婷点了点头，“甚至比站在T台上的感觉都要好。”
这样的回答对于模特出身的付婷婷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怎么样？”付婷婷看着马志鹏和韩冷轩问道。
“你爸爸在这里有个储物柜。”马志鹏想也没想地就回道。
付婷婷明白地点了点头，就和马志鹏、韩冷轩一齐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室，付元宗的上司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医院的地下室，总有股阴森森的味道，一阵冷风吹过，三人不自觉地都打了个寒颤。
“你们知道密码吗？”付元宗的上司对走到他面前的三个人问道。
马志鹏和韩冷轩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付婷婷，付婷婷却只是摊了摊手，“不知道。”
“没关系。”付元宗的上司似乎料到了这个答案，他拿出一截铅管，熟练而小心地砸着密码锁。不一会儿，密码锁就像玻璃似的碎了。“你可以用角落里的那个空纸箱。”付元宗的上司向付婷婷努了努嘴，而后就转身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再多看付婷婷两眼。
付婷婷转向马志鹏，马志鹏对她点了点头，就伸手打开了储物柜，一股类似什么东西发霉的臭味扑鼻而来。马志鹏不禁吐了吐舌头，一旁的韩冷轩也禁不住皱了皱眉，付婷婷则直接捏住了鼻子。
马志鹏忍着臭向储物柜内张望，他用食指和拇指当作镊子，夹起一件衬衫举到了众人眼前，这件衬衫就像汰渍广告里使用洗衣粉前的模样。
“我爸爸不太喜欢洗衣服……”付婷婷尴尬地解释道。
马志鹏挑了挑眉，继续翻捡储物柜里的东西。从里面的杂物来看，付元宗似乎不太喜欢丢垃圾。整个储物柜就像一个小型的废物回收站，堆着脏衣服、空啤酒瓶、旧报纸，甚至还有一个披萨盒。付婷婷拿过空纸箱，一齐把东西装进去，边装边皱眉。马志鹏先拿起一条制服裤，他不知道这该是属于付元宗的私人物品，还是属于医院的。马志鹏翻看口袋，掏出了一个揉皱的纸团，递给了韩冷轩。
韩冷轩捏着手接了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纸抚平，打开。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封信，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纸，读了起来。
“这是什么？”付婷婷一下丢开了手里的工作，蹦到了韩冷轩的身边。
“一封律师函。”韩冷轩蹙了蹙眉，将信递给了付婷婷。
信上写道：
尊敬的付元宗先生：
您的来信都已收到，我们意识到您在不断地与本事务所联系。我们曾当面向您解释
过，您所询问的事情属于商业机密，我们请求您不要再与我们联系，您的行为已近于骚
扰了。再纠缠不休，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望您理解。
律师 林金荣
“你知道信上说的是什么事情吗？”韩冷轩问道。
付婷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她慢吞吞地说，“可是这个律师的名字，感觉在哪儿听过……有点儿熟悉，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
“是这个律师之前为你父亲提供过什么服务吗？”马志鹏引导性地问道，想借此激发起付婷婷的记忆。
付婷婷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记得我爸爸以前有雇过律师……就算有，他应该也不会告诉我。”
马志鹏点了点头，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马队。”电话那头小陈的声音传了出来。
“付元宗的电话账单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现在就放在我面前。”小陈回道。
马志鹏示意付婷婷要那封信，付婷婷就将信递给了他，然后他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跪了下来，从储物柜后面拖出了一个塑胶袋。马志鹏将塑胶袋放在一边，看了看信上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号码，“有没有8598XXXX这个号码？”
“有，一共打了8次，全都不到5分钟。”小陈能干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有别的吗？”
“我还在追查这些号码中。”
“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马志鹏又问。
“也许有，”小陈犹豫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打过几次电话给某政府机关办事处。”
马志鹏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这几个电话有什么意图，“嗯，好，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个叫黄毅兴企业家办公室电话，说来也怪，这电话打得次数是最多的。其它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跟贾然有关系的线索，至今为止连个影子都没有。”
马志鹏对着电话点了点头，如果一个消失了18年人，能这么快被人找到那才叫奇怪，“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马志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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