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未完成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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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窗外第一缕亮光照进房间的时候,蔷薇就已经醒了,身边的陈宸正挨着她的肩膀鼾声四起。一想起昨夜陈宸犹如军备竞赛般的昂扬斗志,以及折腾到三点多时被自己拒绝后仍旧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的陈宸时,蔷薇立刻羞的脸红耳热。蔷薇原本就是一个慢热内敛的人,尤其是在经历过圣诞噩梦之后,对待情欲的事情就更加的慢热冷淡。无奈陈宸就像一块烧到通红的铁块,每次都能把蔷薇冰凉的欲望捂热至融化。

蔷薇披了件外套,悄悄的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昨晚过来的太晚,入住房间后根本看不清屋外的景色,目之所及都是乌黑的一片。而现在外面虽然还没有出太阳,布满厚重云层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看起来今天的天气可能并不是很友好,但蔷薇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平铺眼前的壮阔的未山湖。此刻平静的湖面笼罩这一层薄薄的水汽,犹如柔顺的面纱,笼罩这喜欢国色天香的美貌容颜。东边天际的云彩亮的出奇,只在湖面的一角洒下一片斑驳。湖面上早出的小渔船在如镜的水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痕,道不清的意境美的像抽象画一般。

蔷薇正在入神的看着窗外,忽然觉得有一双温暖的膀臂从后面抱住了她,紧接着是几天未刮胡子,已经扎人的胡茬的脸不由分说的靠在了耳边,两片不安分的唇已经在她的左耳耳廓边徘徊。蔷薇厌烦的回身准备拿手推开,谁知竟然被身后厚脸皮的家伙弯腰一个公主抱,不由分说的跑向床边。

虽然昨天的天气预报还说今天会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可事实上周日的未山湖上空乌云密布,虽然水面上的风并不算大,看起来随时会下的雨水也一直未来,但湖面上雾气腾腾,能见度并不高。所以昨晚蓓蓓兴冲冲的给陈宸介绍的水上运动项目,因为安全因素基本都被叫停了,独留下并不刺激的多人快艇项目。由于没有选择,蓓蓓刘辉他们与蔷薇陈宸四人同乘一条快艇飞速体验了一圈,由于能见度的原因,快艇的速度并不快,四周被水汽模糊了的风景也使乘坐体验大大降低。下船后,一行人又在蓓蓓的带领下前往船坞码头,看看是否还有没有烧烤用具可以租到,结果到那才发现,由于担心会下雨,原先开放的湖岸边的可以随处烧烤的大草坪已经关闭,想象中惬意的露天烧烤就此终结。

“蓓蓓,你看看你选择的好日子,这种天气看来是一样都玩不了啊!”蔷薇无奈的抱怨道。

之后四人决定分头行动,蓓蓓跟着刘辉去距离船坞码头几里路外的一处当代艺术馆看展览,而早上没来的及吃早饭,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的陈宸决定拉着蔷薇先回靠近岸边的小镇上去填饱肚子。

大概是天气的原因,虽然是星期天,但一路上来来往往的游客并不多。陈宸牵着蔷薇的手快步走在林荫小道上,直到走到一处砌有喷泉池的市民广场时,蔷薇忽然停下了脚步。原来她看到在广场周围有几个架着画板的有偿人像素描的摊位。

“陈宸,要不我们过去问下价格吧,价格合适的话我们不如就在这让人画张画吧,好歹也有纪念价值。”金主蔷薇发号施令,陈宸赶紧殷勤的跑去摊位前询问价格。

很快陈宸就跑回来了,“单人素描30,双人50;上色单人50,双人80。老大,您要是觉得贵,我口袋里还有两个硬币可以无偿援助!”

蔷薇抛过一个白眼。

最终蔷薇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学生模样的女孩摊位,选择了双人上色素描。也就是说女孩在一张画纸上画出蔷薇跟陈宸并排的模样,像合照一般,并且还要上色。像这样的画大概需要被画者静坐约十分钟不等,待素描完成后,再进行修饰及上色。

绘画女孩是省美术学院的大三学生,一直坚持利用周末时间过来画画挣生活费。她示意眼前的两人并排坐在一张长板凳上,屏息凝神的向前看,尽量保持静止状态大约十分钟。陈宸跟蔷薇都是喜静之人,所以做到这点并不困难。女孩坐回到画架后面,拿起铅笔,开始熟练的在白纸上勾画。

此时的天气比起方才在湖上体验快艇时,可以说是更坏了。风虽然还没有加大的趋势,但天色却更加的暗了。广场上的喇叭一直在播放关闭船坞码头,停止一切水上运动项目的通知。陈宸看了眼正在绘画的女孩,她好像正沉浸在创作的氛围里,丝毫未对身旁正在快速收摊的邻居、周遭纷纷往小镇方向跑去的人群以及越来越差的天气影响到。她正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着,每隔一会又会拿起手边的橡皮在画板上轻轻擦拭。陈宸低头瞟了眼身边的蔷薇,她稍稍歪着头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许久,绘画的女孩终于放下铅笔,“不好意思,画的有点慢了。好了,你们可以过来看下效果如何,满意的话,我就要开始上色了。”

蔷薇第一个跑到画板前。其实光看素描图案,女孩画的效果不错,但远没达到惊艳的表现。只能说把两人的外貌如实画了下来,但要说神韵,可能还是由于女孩画笔稚嫩的缘故,还真看不出来。

蔷薇抬头看看天气,就快要下雨了,看来要重画也不大可能。况且蔷薇也不是吹毛求疵的人。

“还好,要不麻烦你快点上色吧!”

当绘画的女孩开始在调色板上用各色颜料涂抹调色时,蔷薇则跟着陈宸走到了广场西侧的一小段带有屋顶的欧式走廊里。

“那个女孩应该是个新手,看她刚刚素描的时间就可以猜出。我们要是围在她身边,她只会更加紧张,估计待会上色的效果也会受到影响。”陈宸的观察还是很仔细的。

“哦,看来你还是对女孩子比较用心嘛!”蔷薇开着玩笑,“刚刚我妈妈发信息来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竟然忘了!”

“很正常呀,我自己爸妈的生日我也都记不得。都是孝顺儿女啊!”陈宸苦笑道。“老大,不过今年过年你才在家呆几天呀!不过也无妨,以后我们家就是你家,你要是想你爸妈了,坐火车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蔷薇没有回答,眼睛仍旧看着正在匆忙上色的女孩。

“陈宸,待会那幅画就送给你吧,我问过那个女孩,她说如果不受潮的情况下,颜料可以保存三十年不褪色。所以你要好好保存,想我的时候翻出来看看,至少能别忘了曾有这么一个姑娘陪你走过大学里很短的一段时光。”许久蔷薇忽然开口。

“老大,干嘛说的好像马上就要跟我分手一样!我说过,我期望的是我们永远在一起。要知道,连我的家里人都对你很满意啊!”陈宸不解的说道。

“人生世事难料,连眼前的事都说不清反复,谁还能猜得着以后啊!现在你黏着我,无非就是图我现在的青春容颜,图的两人热恋时相处的新鲜感。但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即便你给我戴上了陈家的手镯,我还是不敢保证未来我是不是会和你在一起。况且在我身上还发生过那样不堪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以后要做的是在需要忘记的时候忘记,偶尔需要记起的时候再想起。”蔷薇说了陈宸一直不敢说的话。诚然现在的陈宸不顾一切的爱的只是她这个人,可谁又能保证当新鲜感和浪漫退去之后,面对受过非人蹂躏的自己,他不会在内心深处产生影响,况且这身蔷薇的皮囊的保质期还相当的短。她不得不开始提醒一无所知的陈宸。

陈宸刚想反驳,忽然听到广场空旷的水泥场地上传来啪啪的敲击声,回身一看,发觉一直未到的大雨倾盆而下。再一瞧远处广场上正入神给素描上色的女孩正慌忙的把画板反扣,防止画纸被打湿。雨下的又急又大,而她的颜料桶还没来的及盖上。不过当她反扣好画板准备回身照料敞开着的一桶桶放在小折叠桌上的颜料桶时,湿答答的外套的一角挂在桌角上,于是整桌颜料桶倾翻在大雨里,连带着刚刚上了大半颜色的画板,通通倾覆在地上。

蔷薇刚准备冒雨上前帮忙时,陈宸一把把她拉住,自己则快速跑入雨幕里。很快陈宸扛着画架拎着折叠桌、凳,绘画的女孩拿着绘画的工具及几个空桶,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到走廊里避雨。

蔷薇拿出包里的纸巾给女孩擦拭,之后和女孩一道盘点她的损失。刚刚给蔷薇他们画的那幅画彻底被雨水毁了,未干透的颜料糊的到处都是,已经看不出原先打底的铅笔素描。颜料也几乎所剩无几。带出来的一包画纸也全部浸湿,可所谓损失惨重。

“对不起,把你们的画给毁了。可是我手头也没有足够的颜料跟画纸来重画了,要不我还是把钱退给你们吧!对不起。”女孩一脸抱歉。

“不用了,大家都是学生,美院学费可比我们工科大学贵多了,所以你赚点生活费还真不容易!”蔷薇微笑的说道。

其实再想想,可能自己还是快要走了的缘故,明明快完工的画像硬生生的被雨水冲毁了。既然不想让陈宸在自己离开后难受,这幅原本可以保存很久的画还是未完成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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