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分别的除夕夜

在动身回长海见陈宸之前的蔷薇的假期,总结下来就是大写的两个词语:无聊与混乱!

心情郁闷的蔷薇最终还是在罗门清吧喝醉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酒吧喝酒,原来跟蓓蓓一起时,她们也曾经去过师大的QQ酒吧。不过这次蔷薇的心情不佳,加上对面坐着的让她更加心烦的王睿。虽然同行的张鑫雨一直在劝她,可蔷薇根本听不进。伴着耳边韵律强烈的各类音乐,和着眼前五颜六色的迷幻灯光,烈酒混合着饮料,蔷薇是越喝越多。结果是她在酒吧里毫无形象可言的又唱又跳,疯了好一阵,终于躺倒在沙发里不省人事。

蔷薇虽然不能等同于原来的止薇,她是止薇的延续。但本质她还是拥有与止薇原先一样的身体与体质。所以在强烈的酒精作用下,最终她还是倒下了。

蔷薇根本唤不醒,王睿和张鑫雨没一个知道她的住址,而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又不能撒手不管,两个同样头疼的人商量了半天,决定打辆车,由他们一同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蔷薇送到张鑫雨家暂住一夜。不过还有更让两人头痛的事情,在摇晃的出租车上,蔷薇竟然吐了!害得被溅的一身的王睿还不得不一边陪着笑脸道歉,一边又多掏一百块钱给司机,权当是误工洗车的补贴!

蔷薇被两人扶到张鑫雨家的客厅沙发上和衣躺下,之后王睿匆匆道别离开。张鑫雨的老爸披着外套从房间出来,刚要批评两个留在客厅同样满身酒气的女孩时,一看到蔷薇醉醺醺的通红的脸蛋透出的不一样的魅惑美之后,顿时到嘴的气话又吞了回去,只轻声嘱咐了一声让女儿早点回房休息,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蔷薇直到27号下午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她用了足足两分钟才最终确定眼前的情况。张鑫雨的爸妈都去亲戚家提前拜年去了,留下轻微宿醉的女儿跟躺在客厅沙发上的蔷薇在家。

张鑫雨一见蔷薇醒来便将她昨夜醉酒后的糗事前前后后一一道来,蔷薇听了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很快话题转到了已经被蔷薇遗忘的手机上。

“薇薇,你手机在我这。从昨晚到今早手机没电关机,这期间有个叫陈宸的男生打了你四个电话!”张鑫雨边说边把桌上蔷薇的正在充电的手机拿给她。

“啊?那你接了电话没有?”蔷薇表情离刻变得很紧张,连身边的张鑫雨都看出来了。

“当然接啦!不过你这么紧张干嘛?那个陈宸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自己的女朋友与前男友夜半醉酒,这么劲爆,怪不得你会紧张!”张鑫雨嬉笑着坐在蔷薇身边。

“啊呀,你就这样实话实说,还让我怎样见人哪!”蔷薇拿起沙发上的一块毛巾盖在脸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坐在从张鑫雨家回去的公交车上,果不其然,沉默的蔷薇被格外担心她的陈宸在电话里整整训斥了一路。

蔷薇回去才发现妈妈并不在家,估计十有八九又住到赵叔叔家去了。她也懒得打电话去问了,头痛的要命,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下楼去买了包方便面回来,刚要把水壶插上烧开水,电话就响了。开始她以为又是兴师问罪的陈宸,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久违的吴梦媛三个字,才想起今天是梦媛宣判的日子。两人寒暄了几句,蔷薇吃碗面又继续颓废在床上。

陈宸这两天要不就和朋友在外面胡吃海塞,要不就跟着爸妈在外面拜年。总之一切都安排的满满当当。陈宸特意见缝插针的在市区售票门店买了年初一东方明珠塔以及年初二欢乐谷的门票,这是陈宸计划里跟蔷薇共度二人世界的一部分。事实上陈宸一回来就忙着将手机里拍的蔷薇的照片拿给他的老爸以及爷爷奶奶看,特意将蔷薇品学兼优的光辉形象一并汇报,而且早早分享了蔷薇年后要来长海作客的消息,总之在陈宸看来一家人对他口中的蔷薇印象不错。

两人的这一天过得非常平静,蔷薇一直睡到天黑也没见一个人回来,而陈宸则被父母强拉去喜来登大酒店,参加由长海市政府举办的特殊人才贡献答谢晚宴,美其名曰增长见识。

28号除夕一大早,新州各大银行还在营业。虽然晚上就是大年夜了,但是街上除了稀少了的人群以及大多数门店上贴的大红色的对联及“福”字,并看不出喜气洋洋的年味。

王琦一早载着梦媛去银行给梦媛的母亲汇款,这是梦媛每个月必做的事情。今年过年因为之前入狱的插曲肯定是赶不上回去了,所以梦媛给母亲打了通电话,电话里母亲对她防卫过当还是不理解,在她眼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梦媛要是不去那种场合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她不想第二个女儿发生任何事。梦媛无话反驳,除了在听筒边默默的流泪。

坐回车里,王琦终于决定是时候把昨天一天没敢碰的话题跟梦媛说了。

“梦媛,今晚除夕夜我们一块回我爸妈那里好吗?我们拜年的东西之前我都已经买齐了。放心,我们就只去吃顿年夜饭,吃完我们就回来。”王琦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盯着梦媛。

“王琦,要不你一个人回去吧,大过年的我不想因为我,弄得你们一家年夜饭都吃不舒服。”

“今晚,我外婆也会来,她是个特别好相处特别明事理的人,我从小也是她拉扯我长大的。真的,有我外婆在,我爸妈不敢多说一个字的。你就放心跟我一起去好了。”王琦说罢又拉起梦媛的一只手,“亲爱的,我们不能一味逃避,是时候告诉我的家人我们要在一起了!”

“那你也不能挑除夕的这个时候啊!”

“你就是笨哪!就是因为除夕我外婆才会来啊,她来我们俩在我父母前的胜算才会很大呀!”

“你还是先开车回家吧,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吧!”梦媛把手从王琦的手心里挣脱开,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头枕上闭上了眼。

梦媛的心里很烦,一方面是对母亲的愧疚,姐姐走后,她又没回去,今年年夜对于她的母亲注定是孤独的。另一方面,王琦急盼她能一道随他见家人,吃年夜饭。可是她不是不知道王琦父亲的态度,她不想因为她一个人扰得所有人的除夕夜不太平。但她又不想让心爱的人失望,所有的一切扰的她格外烦闷。

下午四点光景,一直烦闷着的待在不同城市的蔷薇跟梦媛两人几乎同时出了家门。蔷薇跟着妈妈坐车第一次去往传说中的赵叔叔家;而梦媛最终坐在了王琦身边,忐忑不安的去往他的父母家中,她还不知道待会她会面对怎样尴尬的场面。

蔷薇的年夜饭吃的异常平静,因为她与赵叔叔一家并不熟,而且以后也没有再任何交织的机会了,所以蔷薇几乎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妈妈走了整个过场。而赵叔叔则很热情。甚至还往她手里塞了作为长辈的见面礼,只不过被蔷薇退回到妈妈的口袋里。她实在没必要为不再见面的人花时间和心思。

蔷薇在路上就把她准备初一一早去长海的行程安排告诉了她妈妈,而且她是带着行李过去的,也就是说她不会在开学前再回吴江了。蔷薇的理由是学校将在寒假组织考研培训,她去长海找她朋友玩一天后就直接回学校了。蔷薇知道她妈妈现在正处在人生得意的第二春,正甜蜜的享受眼前的生活,根本无暇顾及她的事情。果真,妈妈并没有起疑心,只是在一旁敷衍的问了几句罢了。蔷薇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悲哀。

晚饭后,大年夜的气氛这才开始逐渐浓烈起来,眼前蔷薇则无心享受这一切。她要打车回去了,因为明天的行程她还有一堆行李要收拾。她也知道妈妈肯定不会随她回家。

蔷薇终将在此刻分别后,永远的与妈妈渐行渐远。

蔷薇忽然觉得有点心酸,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虽然她与妈妈一直关系相处很淡,但到了真正离别而且是再也不见的时候,悲伤也在所难免。她一下子抱住手足无措的妈妈哭泣起来。

从未见过女儿这般模样的妈妈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她慢慢的抚摸着蔷薇的脑袋,扭头对一旁看着她们的赵叔一家说,“你看,孩子终于长大啦,知道去学校前也舍不得我这个当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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