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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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松对于自己的这个内卫探子的身份其实还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是当初他加入内卫多少有点被强迫的意味在里面,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他个人的感官,自己一个身世清白,出身书香门第的士人,怎么就沦落到了内卫这等黑恶势力里面?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内卫这个黑恶势力,是真的势大,位高权重得很,这时他又觉得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其他的太学院士子要是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很难不向黑恶势力低头的。再着这些内卫给他开出来的条件也是真的太好,只要自己下届科举名次过得去的话,就能保自己至少是一个同知的位置,虽然不一定能去到多好的府上,可是对于自己这样的要背景没背景要钱财无钱财,甚至才学都绝非一流的太学院士子而言,刚入仕就是正五品的同知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这么好的条件的话,张庭松觉得就算是要自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讲自己捏着鼻子也就这么做了,更别提内卫要求他做的还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是按照陛下的旨意扫除奸贼,这对张庭松来说没有任何精神负担可言。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会牵扯进去的他的太学院同窗们,那就只好当作是为国牺牲了,仔细说来这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嘛,不过如果说是要他去这么做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去牺牲的就是了。

其实这事情也十分简单,并不算什么难事,为了这个计划的顺利展开,在这个文会开始之前纪千千和栖凤楼众人就已经把茶水换成酒水了,而且是颇为浓厚的烈酒。在一般的文会上供给的饮料都会是香茗,毕竟参加文会的一般都是些体面又优雅的士人们,而酒水又是最和体面和优雅不沾边的东西,喝了之后很容易会举止失措,容易做出一些正常情况下不会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一般的文会上主持者是不会拿出太多的酒水的,最多也就是小批量的拿出来一点。然而这次栖凤楼的文会硬生生的被纪千千弄成了一个酒会,楼上楼下所有参与的士子喝的都是他们平常不怎么会喝的烈酒,一时之间反而弄得会场上有些酒香弥漫了,更有甚者甚至已经不胜酒力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也有些人脸色赤红,双目迷离,显然已经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了,这个文会从开始后没多久,就走向了一个奇妙的发展方向。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出声道:“咦?你们看,三楼那里,那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在那个位置上。”

众人循声望去,看向了三楼的一个包间,正好是正对着舞台的一个位置上,透过窗台可以看得见包间里面全都是些中年男子甚至明显可以看得出还有几个都已经有些超出中年接近老年的人。这群人显而易见不可能会是太学院士子,太学院里可没有这般“高龄”的士子,可是现在这个栖凤楼,是太学院的专场啊。按照道理讲整个栖凤楼都应该被这些太学院士子包下来了才对,那这群一看就知道是外人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啊!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定是些宵小之徒,偷偷摸摸的潜入此地定是图谋不轨,我等为了太学院的声名和纪大家的安危,应该将这些人逐出此处才是。”众人看了看这说话的人,正是张庭松。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这栖凤楼已经被我等包场了,那这些人一定是偷偷摸摸溜进来的,行为举止如此不端一定是心怀歹意的,我等太学院士子胸怀浩然正气,驱逐这些奸邪之徒也是分内之事。

于是一番怂恿之下,一群太学院士子们簇拥着往三楼的包厢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压了过去。

“尔等何人!怎敢擅入栖凤楼中,可是对纪大家有所不轨焉!”

推开房门的一个太学院士子见到房中众人神神秘秘的聚在此处,还有熏香在缓缓燃烧着,整个房间里透露出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一群一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偷偷摸摸的藏密于包间之中窥视着台上的纪大家,怎么看都有一种十分邪恶的味道在里面。光凭此他们的这种所作所为,这些太学院士子就足以判定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否则真要是诚心仰慕纪大家的琴曲的话,完全可以下到下面的大厅里面光明正大的聆听,又何须隐于这高楼之上包间之中,行这等鬼祟之事?

这些兵部官员见到这群太学院士子气势汹汹的冲上楼来纷纷的邹了邹眉头,他们又如何不知这些太学院士子的本质,都是些闹事不嫌事大,无力也要争个三份的狂妄之徒,要是被他们缠上了倒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其实这些兵部官员之所以还没有离开,无非就是作为邀请人的容公公还有表现出要离开的样子,他们也不好意思擅自退席而已。但是就在不久前他们就收到容遇身旁的那个小太监的通知,说是容公公忽感身体不适,已经先行回宫了,让他们这群人自便。

既然作为邀请人的容公公都已经先行离开了,那他们这些兵部官员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性了,虽然他们中确实也有些人是颇为敬仰纪千千的才艺的,可是毕竟也还是很清楚栖凤楼这种地方到底还是个是非之地,若无必要不决不可久留于此。就算他们平日里偶尔也会来到这种地方,但是一般都是一个人秘密前来的,哪会像现在这样把部里的高层聚在一起呼朋唤友的来到此处,显然是没可能的事情,他们当然也不希望明天就暴出兵部官员聚众上青楼的这种新闻。虽然其实严格来说栖凤楼并非是那种一般的风尘烟柳之地,这里的女子其实大都还是以才艺表演为主的,可是那些御史台的官员们可管不了你这么多。反正只要是你一个朝廷官员出现在这种地方了,那就是举止不断德行有失,虽然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可毕竟也是个麻烦事。而要是六部里一群人都被爆出这种问题,那可就不是个小问题了,而是会变成真正的大麻烦的。

所以知晓这些要害的兵部官员们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见这些太学院士子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也只是想要息事宁人道:“我等也只是仰慕纪大家才艺,这才聚集于此,绝非是有什么歹意啊。”

见对方似有要服软的样子,这些太学院士子们依然是不依不饶的道:“哼,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此次的文会是纪大家为我们太学院专门举办的,尔等何德何能岂能参与其中?”

这些兵部官员纷纷面面相视,也没想到这些太学院士子行事竟然如此霸道,竟然就这么不依不饶的纠缠着自己等人,不过就区区一个文会而已,自己等等人堂堂朝廷重臣难道就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么?”

不过毕竟这些兵部官员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敏感性的,所以即便是这种状况下他们也并没有要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而是依旧想要息事宁人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且先告退了。”

反正对于这些兵部官员而言,他们对于所谓的文会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虽然对闻名神都的才女纪千千其才艺甚至于其本人他们之中都不乏感兴趣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表现出来。此处对于他们而言毕竟还是是非之地,在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的话,还是离开此处结束这个意外事件要更加重要。

不过虽然这些兵部官员已经主动的做出了退让,但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逐渐平息下来,这些太学院士子依旧是纠缠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道:“且慢,纪大家的文会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众兵部官员纷纷诧异的看着这些太学院士子,这语气怎么说得跟山贼土匪一样了,难道还能把我等扣下不让走不成?就算你们是内卫也不可能讲随意扣下来这么大一批朝廷官员啊。

“尔等既然是观看了纪大家的表演这么久,那总不该还会吝啬一些钱财吧?”

见到这些太学院士子竟然反向自己等人勒索钱财,这些兵部官员纷纷的都感到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自己等人遇到的到底是读圣贤书的太学院士子,还是一群拦路劫匪?

于是他们中有人道:“你们来这里参加纪大家的文会,好像也没有付出什么钱财吧。”

这时太学院士子昂首傲然道:“哼,我等当然与尔等不同。纪大家乃是仰慕我等太学院士子,特地为我等举办的文会,我等自然是不需要付出些什么钱财。而你们乃是不请自来,未邀而入,又非我太学院之人,岂可如此空手而来又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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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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