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这是楚星没有想到的一个话题，从刚刚纪千千的表述来看，内卫和栖凤楼怎么看都应该是属于敌对关系，敌对的两个组之间相互合作，楚星看不出目前有什么样的理由要这么做。
“楚大人对我们栖凤楼似乎有些误解，虽然小女子之前说栖凤楼是内卫的对手，但却并非是敌对关系，又或者硬要说敌对的话，那我们的敌人也并非是内卫本身，而是掌控内卫的那些人，换句话说就是内室的那些公公们。”
“想来楚大人应该有听说过，所谓的半市实际上原本是一些在神都里待不下去没有容身之处的穷苦人聚集的地方，是这些人们建立起了最初的半市。直到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届的内卫大总管看上了这个地方的隐蔽性，他发动内卫驱逐了一部分的半市原住民并且占据住了半市里的一部分区域。随后在内卫占据的这片区域里每半个月都会举行盛大的集市，这才是如今半市的由来，而内卫，或者准确点说是内室的公公们也从半市中获得了巨大的财富。而在那之后他们就一直试图驱赶其余半市中的原住民，打算进一步扩大半市的集市区，而我们栖凤楼便是要阻止他们这样的行为。”
“哼。”楚星冷笑道：“说得倒是挺好听的，但恐怕你们的目的，也不仅仅只是要阻止内室扩大半市这么简单吧？
纪千千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这点：“半市的那些原住民们，不但是我们栖凤楼重要的人力来源和情报来源，另一方面我们也不愿意见到内卫的力量和规模进一步的扩大，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会在各种地方和内卫作对。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据小女子所知现在的陛下已经撤销了内卫中所有的宦官，以后宫中宦官也不得再在内卫中任职，这等同于几乎完全消灭掉了整个内卫中的所有核心成员。这样一来楚大人所率领的内卫，和原本宫中公公们所率领的内卫，实质上是完全不同的组织，所以小女子认为新内卫和栖凤楼之间，是可以有合作的选择的。”
“哦，合作？”这个话题就让楚星有些感兴趣了，在对内卫的档案整理了一番后，楚星已经充分理解了从零开始建立起一个情报组织困难的程度。虽然严格来说楚星并非是真的从零开始，外房中的大部分人都依然存在，可那些人原本在内卫中也都是外围成员，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内容。
就连白段这个外房统领对于内卫情报是从何而来的，怎么整理和分析基本也是一窍不通，据白段自己所说他平日里在内卫中也就是负责抓捕和搜查而已，而外房里其他人基本也都差不多。在楚星看来白段这样的外房内卫与其说是密探，不如说是捕快倒更加符合一点，指望他们去收集分析情报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而楚星现在又迫切的需要一个情报网络以掌握神都的诸多变化，如此看来和栖凤楼进行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如何合作纪小姐是否已经有了个章程了。”纪千千一听这口吻就知道楚星对于双方合作之事并不排斥，这样一来谈成此事她就更有把握了。
“这事也是小女子一时兴起所致，暂时也没有想到章程什么的呢，不过这事也可以先和楚大人慢慢商谈出个大概出来。例如说内卫在半市的产业交由栖凤楼如何呢？当然在栖凤楼的运营之下该上交给内卫的上贡我们不会少一分钱，同样也会和以往一样提交半市中所获得得的所有情报。”
“这是不可能的。”楚星当即就拒绝了纪千千的这个提议，尽管目前半市中内卫的产业并不掌握在楚星手中，可是这也不意味着楚星会随便卖掉那些产业。倒不如说尽管现在还没有控制在手上，但是楚星已经把半市中那些产业视作囊中之物了，又岂能轻予他人？说到底本来半市就是内卫所建立起来的，那些重要的产业也属于内卫的公产，自己身为内卫指挥使即便暂时还没将半市完全掌控，但也绝不会将其放弃。
“不过纪小姐的提议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但仍需加以修改，半市中属于内卫的产业我是绝不可能放弃的。栖凤楼若是想要和内卫合作的话，内卫可以为栖凤楼在半市中的产业提供方便，若有需要内卫援助之处，本官派出内卫支援也未尝不可，然而与之相对的栖凤楼的情报网络要与内卫共享。”
“呵呵，楚大人这可不像是个边疆出身的武夫了，倒更像是个市井商人，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啊，要是如楚大人所言那和内卫吞并了栖凤楼又有什么区别呢？”
楚星正色道：“神都虽大却也难以容得下两个情报组织，无论是内卫还是栖凤楼都是同行，相处久了难免要出些龌蹉，如此一来与其事后再多出许多麻烦，还不如索性从一开始就合并在一起会比较好。”尽管楚星认为栖凤楼可以作为一个合作对象存在，可到底栖凤楼和内卫是存在有冲突的，与其之后待冲突爆发再想办法处理，不如一开始就处理掉这些隐患会比较好。
“呵呵，楚大人说笑了。那么既然这事暂时还谈不拢的话就暂且搁置，我们先来谈些对于楚大人而言比较紧急的事情吧，例如说内室那些公公们的去向？”
楚星眉头一挑道：“你们栖凤楼耳目还真是灵通啊，连那些宦官藏身之处这么隐蔽的事情都知道么？”楚星并不奇怪对方知道自己正在追查内室的宦官们这件事，从自己会出现在半市里那个兵堡时，自己的目的有心人可以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了。
“楚大人这就高估我们了，栖凤楼虽然也堪称是耳目灵通，但也没有神通广大到这等地步，内卫宦官们的藏身之处我们目前是不知晓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不能根据现在的信息做出一些推测。”
“楚大人可能还不知道的一点是，在原内卫大总管李源死于神都之乱后，现在率领着内室那些宦官们的是原本内卫情报档案的负责人卫公公。”纪千千说出了李源的名字，这让楚星不禁想到了半个月前自己攻陷神都的那场战役和自己与李源一番交手后，李源最终竟选择服毒自杀之时，这事给了当时的楚星很大的震撼。
即便楚星自己也认为李源的下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像他这样的宦官可以说都是属于天子家奴，这种人的背叛是作为主人的皇帝最为不能容忍的，他除了死以外没有第二种结局。可即便如此在战斗中悍然选择自杀也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和毅力的，楚星自己也是沙场宿将，可以说是在战争中也算是见多了生生死死了。
可正因为见多了所以楚星格外的清楚生死间有大恐怖，绝大多数人宁愿赖活着，无论忍受再大的痛苦也要拼命活下去，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绝不少见，因为没有求生欲的人一般也都活不过几场战斗。而像李源那样自知求生无望悍然求死的人是极其少见的，大多数人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活不吸取了一般多少也会想要试着挣扎一下哪怕能多活一刻都是好的。
由此楚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内卫的职位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尤其是这指挥使之职和李源那大总管相比权势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若是不能慎之又慎的话，怕是下场也不会比李源好到哪里去的，李源最后结局可谓一直牢记在楚星心中。
而至于李源之外的内卫中人，尤其是内室中人，楚星就基本是毫无印象了，最多可能在整理资料时看到过名字，可真要突然一说起来，又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与其相关的资料，更不知道这个卫公公是何许人也。
纪千千见楚星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知晓楚星看来根本是不知道这位卫公公的相关情报的，也可能是以前见过但是又忘记了吧，总之纪千千还是决定继续给楚星解释下去。
“这位卫公公在内卫中一贯以神秘著称，平日里足不出户，几乎从不离开宫门，所以相对于大总管而言，他的人脉并不大，在朝中几乎没有援手。换句话说无论他们之后想要做些什么，总要在朝中找到些人帮助他们，而目前的时局之下，能够帮助他们，也敢于帮助他们的人，纵观朝廷之上也只有一派人可以做到这点，那就是南方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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