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楚风

尽管楚家在大卫朝也算是是一等一的豪门了,在北边有将军,在朝堂上有二品大员,地方上也有七七八八的楚家子弟占据要职。而即便是在这样的豪门里,楚风也算是独一份的存在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混进宫城禁军序列里的楚家子弟。区区一介禁军校尉虽然不算位高,但也算权重,正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楚风这个堂堂给皇帝看门的西门校尉,大约也能算得上从二品了,距离楚慎那二品工部尚书也就一步之遥而已。

若是能去到北疆和蛮子们打一仗回来的话,怎么也能再升上一级吧,楚风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去这么做,应该去北疆龙城那城墙上和蛮子们厮杀一番。身为楚家子弟,又是禁军中人,若是不能大展拳脚一番的话,那自己习武从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再加上近日来神都也是怪得很,或者也可以算是乱的很,莫名的多了很多规矩和很多人,楚风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就觉得是很麻烦,心情烦躁的很,于是他今天去宫城点卯之前先打了壶酒,还一路边走边喝着,难讲这壶酒都还不够他一路喝到宫里的。

不过尽管楚风喝的有些微醉,但这并没有对他的警觉性有多大削弱,尤其是近日来宫中氛围颇为紧张,所以楚风也是比平常更加小心谨慎了,他从酒肆里出来没多久就意识到有人隐约的跟在自己背后。

最近这数日来,一直都有内卫在暗中监视着他,这点楚风非常清楚,但他却也不怎么担心。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有人监视那又何妨,随便他们看去,哪怕这些人天天跑来自己屋外听墙脚,楚风除了心情非常不爽以外也没有多做什么。内卫毕竟是属于陛下的直属部门,他们要做什么肯定有着一定的理由,而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过一介禁军校尉想要反抗内卫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把楚家也牵扯进来。

可是自己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显得很心虚的样子把楚家牵扯进来呢?所以楚风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这个决定,只是心想着这些内卫的监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这段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今天跟在楚风后面的那个人,他可以肯定此人决不是内卫,内卫对他的监视虽然也很密集,但基本都是在家里和宫中,自己去宫中的路上还不曾有人一直尾随的,毕竟这段路也没多远,不过走一会就到了。

而今天跟在背后这人,他是在自己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跟上来的,而不是从他一出家门就跟上的。换句话说,此人在有意识的避开内卫,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从自己一出门就跟在背后,并且他对自己进宫的路线把握得十分准确,否则也很难在中途就截到自己。

既然知道有身份不明的人在跟踪自己,楚风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虽然只要他继续一路向前进到宫里的话,后面那跟踪者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跟下去。可楚风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于是索性楚风就没有继续往宫里而去,而是直接转进了一条岔路里,楚风身后的跟踪者也随之走了进去。之后楚风带着身后那人在小巷里转来转去,身后那人隐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跟踪已经被楚风发觉,索性也不在隐藏,而是明着跟了起来,两人一直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才停下了脚步。

“明知道我已经发现也还要跟过来么?真是好大的胆量,说吧,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楚风一只手按住刀柄,谨慎的对着面前那人说道,然而那人却没任何回复,而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挎刀,指向了楚风。

看到这样的状况,酒意有些上头的楚风反倒更加兴奋了:“有趣,那来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够不够我醒醒酒好了。”

虽然负责卫戍宫城和神都的禁军主要被配备的武器一般都是剑,可身为常年驻守龙城边军的楚家人,楚风当然更加擅长的是刀法。再加上楚风此时身上是着甲的,而他的对手此时只是身着布衣,两者相较当然是楚风在防御上要更有优势些,于是楚风索性就采取了以伤换伤的打法,于是轻而易举的就压制住了对方。

楚风当然不认为自己因为有着衣甲的优势而特意采用这种特殊的战术有什么不对,但凡只要是自己有的优势都应该利用起来。无论是体型上的优势还是身高上的优势,哪怕仅仅只是自己身上只是比对方多了一件轻甲能够有效防御住切割之类的招式,也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楚风的身形要比对方更加魁梧和高大,即便是在禁军之中也算是高个子,于是他利用这种优势,将自身重量一定程度放在刀身上,几乎刀刀都是势大力沉。对方虽然和楚风一样是刀手,但身形对比楚风来讲就纤细得多,根本没法抵挡楚风的劈砍之类的招式,只能慌忙的躲避开来。

而随着两人的交手,即便是楚风此时酒意正在头上也已经感觉有些奇怪了,两人也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了,可是双方均没有受伤。如果说自己没有受伤是因为身上穿着一件轻甲能够有效地抵御攻击的话,而对方仅仅是通过躲避就能次次躲开自己的杀招也委实太过惊人了些。而最关键的是如果对方真的是那种武道宗师,刀法大家的话,自己这点微末的道行,别说只是穿着轻甲了,哪怕是身着重甲对方也可以找到薄弱之处破开。

再者通过刚刚的交手,楚风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刀法平淡无奇,根本没有达到什么宗师之境,那这种情况下还能次次都躲开自己的杀招那就很不合理了。想到这里楚风便有意一试,只见他刀刃向上,刀尖向前就这么一递,这是楚家刀法里一个重要的起手式。对方若是试图强行格挡,就运用刀劲将对方的武器挑开,若是试图后退则直接将对方笼罩进自身的刀势里,令其难以再行招架。

而与楚风交手这人却做出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不会做出的动作,他一压低身形,不退反进,直接用手中的刀架住了楚风刀身部位,令其不便再发力挑飞自己的武器。随后冲到近身后膝盖向上一提,直接就朝着楚风下三路撞了过去,而楚风似乎预见到这点一样同样的一抬脚,先踩在了对方的膝盖上,利用这股反冲力向后退了几步,成功拉开距离。

“果然如此,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对我楚家刀法如此熟悉?”

如果说一开始楚风还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是确信无比了,眼前这人绝对和楚家有什么关系,否则不可能会对楚家的家传刀法如此熟捻,乃至于每次自己想要下重手的时候,他总能恰到好处的完美避开。如果说对方真的是刀法通神的话,那么自然能通过精妙的刀法破解自己的攻击,而这人所选择的应对则基本上只有在在边军混过,或者说在厮杀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那种江湖上的刀手,他们在与人搏斗时往往更注意的是招式的运用以及步法的运用,一般来讲一招一式都有迹可循。而在军队里混的人,尤其是边军里的人,哪里有什么招式可言,基本只有一个敢拼,和懂拼而已。若是在军中,敌人这样一刀递过来,自己要是退了,身后的战友就有可能中招,所以在军中的人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后退的,反而只能是前进,甚至会试图与对方以命换命,这样才有自己和战友的一丝生存之机。而对方显然也很清楚楚家刀法的漏洞所在,否则不可能刚好一刀就架在自己刀身最难发力的地方以至于自己无法出招。

“呵呵,我还以为大兄在禁军里蹉跎了几年技艺怕是要有些生疏,没想到大兄的刀法反而更加精进了。”

听着这熟悉的口音,虽然一开始楚风还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但是当对方将脸上的面罩取下来后,楚风立即就认出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楚星!居然是你!好小子,一回神都居然就来消遣我,皮痒了不成?别以为在龙城混了几年我就不敢打你了。”

楚风大笑着收起了武器,走过来拍着楚星的肩膀,当年在他印象中还有些瘦弱的堂弟此番从龙城归来后,倒是显得精壮了许多。看来龙城真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只可惜虽然楚风对于龙城边军生活十分向往,但家里却死活都不同意他去,令得他挺羡慕楚风这些同辈里可以去龙城参军的人。

而楚星此时也是想起了当年和楚风在楚家大院习武时的打闹,楚家的晚辈们一般都是集中在族学中学习长大,无论是习武还是习文,家族里都会找最好的老师来教导他们,因而楚家的同一辈们往往也有同窗之谊把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于是楚风笑了笑应答道:“许久没见到大兄了,忽然的就想要切磋一下,望大兄勿怪。需要大兄知道,小弟此番回神都乃是秘密,除大兄外尚无任何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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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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