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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凡事皆如此。想来容易，做来难。”张良苦笑摇头，“世人愚昧，除却少部分读书人之外，余者多民智未开。”
“相同一件事，读书人要比农民点子多些，更多的情况下，人们多半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
“在如此境况之下，若世间没了皇帝与朝臣官员，必然又是一场大混乱，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人人必然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你觉得你是对的，他觉得他是对的，却又没有一个人可以判决你与他二人究竟谁对谁错，大多数人更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那样的情况，想想都令人心底发寒。”
“便如同这剑院反秦，还不是林青穹以为自己实力已然足够强壮，又与大秦皇族、官员的想法不一样，才由此起了逆反之念头吗？”
“最终不过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啊……”
张良脸色黯淡，知道此路不通之后，他的意志便消沉了下来，心思也渐渐变得由经略天下之志向钻营权谋之术转变来。
直到如今，北秦与南剑已然势若水火，除非一方崩塌，否则另一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张良此时所尽的无非是自己作为林青穹麾下谋士的责任，而不是致成贤明的愿望。
“你既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为何不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刘季问道。这人说了这般多，到最后却是虎头蛇尾，真是扫兴。
他该不会是想要从自己手中逃跑，故以此言语来打动自己，进而让自己饶了他吧？
“你可知这南秦百姓，在剑院统治之下，生了多少生灵涂炭、多少鬼哭豺狼笑的惨事？”
“南秦比之北秦，律法酷毒百倍，剑院子弟摒弃身为剑客的宗旨，将自己视若贵族，将平民视若奴隶，动辄杀人取乐，若是令南剑院真个一统天下了，只会给百姓增添更多磨难！没有半分好处！”
刘季言辞激烈，他从罗支洲一路行来，对于这大秦南北状况非常了解，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眼前的青年谋士。
以落霜十三城为边境，将数十万大秦百姓驱赶上边关，陷入血肉熔炉之中，再难生还，剑院子弟心高气傲，在大秦盛名数百年之后，已经失了本心，一个个剑术不精，揽权渎职，吃拿卡要，榨取民脂民膏的本事却大了去了。
如此剑客，更令刘季羞于之为伍！
“兵锋乍亮之时，天下已无安宁，乱世人命如草芥，他们的死是为日后民智开化、文明繁盛做出的铺垫。在下有信心将南剑院打造成不弱于大秦的强盛帝国，并吞铁腾、罗支，做到真正的天下一统。与此相比，付出些许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张良面不改色，眼睛中充斥着憧憬之色，他固然心怀天下，要实现‘天下人人如龙’的野望，但是真正站在高处，世间万千生民在他眼中，早已经变成了一堆数字，“至于剑院子弟，呵呵，身为剑客，守卫大秦数百年，到头来，若连一个田间老农都不如的话，哪个心中会没有怨望？”
“他们会是南剑院真正成为一尊庞然大物之后，最开始的新贵阶层，以他们为起始，开启天下民智，贵族会以守卫国家，守卫家族荣耀为传统，代代传袭，直到有朝一日，这天下百姓皆成为贵族，亦或是贵族的一部分，万民之智已然打开，到了那个时候，帝皇官员形如虚设，我之大道亦能成矣！”
张良下颌微收，面上表情平静，只有看着他那双眸子，才能看到其中蕴藏的狂热：“我已将我之谋划汇成《平天下十二策》，以后代代相传，后世子弟总有人能实现我之谋划！”
“更何况，先生口口声声剑客如何如何，您手中这剑莫非还不是剑了？您难道不也是一名剑客？”
“但凡剑客，皆有资格享此殊荣！”
刘季豁然起身，将小树护在背后，藏于鞘中的黑剑铮鸣不休，一道道真元从周身穴窍中澎湃而出，席卷此间天地！
“我奉行之剑道，与你等之剑道已经大相径庭！”
“莫要说我与你等是一类人，某家羞于你等为伍！”
“至于你，不过是一个被自己的道之初心操纵住了的魔头而已，比那些初心更迭的人更加让人厌憎！”
“所有人的道路皆不是以践踏他人之性命为代价铺垫而成的，而你偏偏走了这条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铮——
长剑乍然出鞘，虚空中漾开一层水淋淋的波光，在那一圈圈涟漪之上，一颗颗星辰破空而出，天地元气被微小星辰震荡得豁开裂缝！
元气破碎，气机散乱，而刘季的气势却不断往上递进，攀升到顶峰，掌控此间一切！
“本以为先生是难得的通明贤者，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一个会用剑的粗鄙村夫罢了！”
“安知上苍早已料到世间一切，所以令豪雄出世，万骨枯朽！”
张良冷笑连连，面上表情分明是一副不被天下人理解的怨毒之色，挥手甩来一道剑光，突破刘季的气息封锁，如天河倒灌般砸向刘季的身后——刘小树所在之地！
小女孩面色惨白，本就不是习武之人，眼下情势紧张，第一次面对如此场面，她又怎能及时作出反应？
因此呆愣在原地，仰头看着那道剑光携裹着浩大声势，如孽龙扭摆身体，荡开一道道侵袭而来的水波，向自己头顶刷来！
“卑鄙至此！还妄想染指大道？”
“你不过是一个道之奴隶罢了！”
刘季袍服无风自动，一道道青色气劲将刘小树护在其中，腰左侧白剑自动离鞘，在刘季头顶一个盘旋，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那道灿若星河的剑光，随着白剑不断扭转，星河渐渐崩灭，化作纯粹原地，回归于天地之间！
而那边，张良已经架起数道剑光，挟裹自身，冲破气机封锁，向远方逃遁而去！
即使心念癫狂，张良却也未曾因此产生分毫以卵击石的念头，他攻击刘小树，不过是给令刘季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寻找一个契机逃遁罢了——
PS：
震惊！
昨天看了一本书，名叫《野狐禅》，里面居然有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