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独的信任

夕阳西斜,将士悲怆。

令人感到压抑的巍峨城墙下,站满了已被恐惧吞噬、几近崩溃的士兵,一边向同伴发泄着内心的惧意,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幸免于难。

而阿尔帕西诺训练兵团第35作战班亦是如此,六个人齐聚在幽暗的巷道里,犹如冬季中兔窝里的雪兔,互相抱团取暖,驱散心中的恐惧。

“呐,听说了吗?34班死的只剩阿明一个人了。幸好我们……”菲比心有余悸地说到。

“什么?!阿明他们班近乎全灭?!”乍闻如此噩耗,阿尔帕西诺身边的银发男孩约翰尼特普非常惊惧。

“你不知道?三笠为此还跟邵翀吵了一架,我当时就在旁边,都已经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了!虽然后来被人拦住了没打起来,但是三笠一直在说什么邵翀有能力结束这场战争。”菲比巧舌如簧地说道。

闻言约翰尼特普有点儿担心:“怎……怎么会?那可是三笠!邵翀,你实在不行就跟三笠道个歉吧,让她打一顿消消气。”

“卧槽!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道歉!?”看着约翰的那副怂样,邵翀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做错什么!我要真有那能力我们还用站在这儿等着以后被巨人吃?!是三笠又怎么样?!她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真把我砍了!?”

见邵翀发火,阿尔帕西诺上前劝道:“行了,邵翀,你冷静点。还有,约翰尼普特士兵,说话前你要考虑清楚你是哪个作战班的成员。”

然而,三人成虎,尽管是没有证据的妄言,但是在这充满悲剧与绝望的世界里,这种虚幻的救命稻草总能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发现猜忌的气氛慢慢升起,弥漫在班里的成员,邵翀心下冷然,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一场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嗒、嗒、嗒……”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回眸一望,果然是萨莎。

“喂!邵翀,走那么快干嘛?难得大家还能聚在一起,不多聊会儿吗?”

邵翀扯了扯嘴角说:“我都说了我有事。”

“真的有事啊……”

“假的……”

“……”萨莎两颊微鼓,不满地瞪视着邵翀。

邵翀莞尔一笑:“那只是托词而已你也信?”而后他又叹了口气说:“我说你,刚刚经历一场初战,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有我在,你没必要强撑着。”

萨莎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怕,我当然怕了。这不是因为你在吗?”

“因为我?”邵翀有点儿不满的说道:“我说,你这就是在强撑啊!”

不服说教的萨莎偏过头嘟着嘴说:“什么嘛……因为我是你的……”

“轰!!”

“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一声炮响?”

“烟雾!烟雾是从墙里面的飘出来的!”

“巨人……巨人攻进来啦!!”

兀然的炮响,让本已是惊弓之鸟的士兵们瞬间炸了窝。片刻间就有几道划过屋舍,前往事发地点查探情况。

邵翀与萨莎也跃至屋顶,看到一群士兵在长官的带领下围堵着城墙根下的一片烟雾。升腾的尘埃中,些许白雾若隐若现,朦胧间,一道令人恐惧的影子映射在灰尘上。

“巨……巨人!开……开炮!开炮啊!!”

“住嘴!全体都有!听我命令!原地待命!待命!”

“烟雾散去了!”

铅黄的尘埃落回了地面,露出了里面的情形。看清楚内里的人影后,邵翀深感吃惊:“巨人!那是艾伦?!”

身旁的萨莎仍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三笠他们三个会被包围啊?”

邵翀并未作答,他反问道:“萨莎,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的迪迦奥特曼吗?”

“那个人类变成53米巨人打……欸!!那艾伦他……”

邵翀点了点头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艾伦变不成迪迦,但很糟糕的是它能变成巨人!”

“……”颠覆观念的答案,宛若在耳畔炸响的TNT,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2:33 S清脆而又稚嫩的嗓音忽然从墙根跃出,直达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际,那是阿明正在为艾伦争取一线生机。看着垂死挣扎的三人,邵翀的双眼上画满了复杂。

“呐,萨莎,知道我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能力吗?”突然间,邵翀低声询问萨莎。

“啊!那个……那……那个,我并没有……”

邵翀牵强地笑了笑打断了萨莎的辩解:“不用愧疚,萨莎,这很正常。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

被邵翀强势拆穿,萨莎索性不再掩饰:“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邵翀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萨莎,抛去我的个人原因,看着这场面你还不明白吗?”

萨莎闷头不语,似是有些小情绪。

邵忡摇了摇头也不在意,他点了点下巴,示意萨莎看向正在辩解的阿明:“你听听,阿明的言论。是不是很有逻辑?艾伦在变成巨人的时候,确实只顾着击杀巨人,并未理会我们。反倒是我们利用它,得到了补给从而逃脱。但是……”

说着,他又看向那名已经放弃了思考的军官,说到:“你再看看他,已经被心中的惧意吞没了大脑,再有逻辑的论据,到了他眼前都会被臆测成叛徒的险恶用心。”

接着,他又看向萨莎问到:“我问你,每天晚上听我讲述我的祖国,那历经千险唯一一个从五千年前传承至今的古国,它,美吗?”

“嗯……”

“但是啊,这些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热古衷肠,曾经的淡泊名利,曾经的周公吐甫,曾经的精忠报国,这些遗风古道的典故,现如今所剩无几。我们发达,我们开化,我们生活幸福,却也造就了我们复杂的想法,造就了一个颠倒黑白的网络,造就了一个只相信一纸文书的世界。萨莎,我就是从这样一个缺乏了信任的世界来到这里的啊。”

蓦然间,邵翀忽然猛地一把抱住萨莎,头轻轻枕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颤声说道:“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我失去了一切。是你,看穿了我的一切;是你,让我再次尝到了被人挂念的滋味;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概念。所以萨莎,在这里,我只信任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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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BGM:旅立ち~西へ——久石譲 (Joe Hisaishi)——もののけ姫 サウンドトラック (幽灵公主 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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