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战与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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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翀!”

一声呼唤,陡然转身,那人未在灯火阑珊处,而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纵然沾染了不少灰尘,但没有什么比亲人能从巨人嘴下逃脱更重要了。

三步并作两步,他走到萨莎面前,低垂着头双手紧抓着她的双肩,万千关怀最终只化作了一个字。

“姐……”

看着眼前颤动双肩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男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重逾千斤价逾千金的情感。曾听闻他提到过“一诺千金”的典故,而此时,我想,“一字千金”最能表达我与他的这份情感。

萨莎静静地舒展双臂,将身前这个刚刚从恐惧的流沙中逃脱的男孩揽入自己的怀中,右手轻柔地抚摸他柔顺的黑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他眷注。

“全体新兵听令!即刻穿戴装备,整备完毕后立刻到广场集合!违者军法处置!!”

紧迫的命令如同城墙上的火炮,将两人之间的温情毁坏殆尽。两人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按照指令快速的穿戴装备然后随着人流前往广场集合。

“现在前卫班正在迎击!本次的防卫作战目的只有一个,在居民避难完毕之前,死守罗丝之墙!此外,想必你们也清楚,临阵逃脱是死罪!请大家做好献出心脏的准备!解散!”

一声令下,全体新兵按照安排好的作战班集合,带着忐忑,带着恐惧,带着迷茫,带着希望,带着建功的激动,一同奔赴那充满未知的战场。

“嗤!嗤!嗤!……” 随着几声喷气声,萨莎、邵翀以及他们的队员来到了瓮城后部准备驰援前卫班。

“阿尔帕西诺,一会儿怎么弄?”紧跟在萨莎身旁的邵翀对着面前的棕发男子问到。

阿尔帕西诺绷着脸沉默了半晌后才说道:“你想怎么弄?按照之前训练时那样的安排,你、萨莎和菲比到前方吸引巨人注意力,我、约翰尼特普还有昆丁在后方伺机而动。整个队伍就在占区边缘地带活动就行了,其他的不要管。”

“能不能让萨莎……”

“不能!”

未等邵翀说完,阿尔帕西诺就决绝的打断了他的话:“萨莎不能在后方!这事儿没得商量,你要真担心的话就自己看好她,别让她乱窜。她待在后面没人能跟她配合!”

被阿尔帕西诺严词拒绝的邵翀,还想争取一番时,却被一旁的萨莎拉到一旁:“够啦,小弟~就这样就好了,死也能死在一起嘛~”

“哪有这样战前咒自己死的?!”

“哦,对了,你好像死不了欸,这下就难办了……”

“……”

邵翀被萨莎折腾了一番也没了脾气,最终只能用力抱了抱萨莎,而后便跟着她和金发女孩菲比一起奔赴瓮城中央。

“嗤!”

喷气声响,空中划过几道冷凝的气态轨迹。那轨迹晶莹洁白,与下方浑浊绛红的血渍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另外两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十一点钟方向!落单7米级一个!我上前吸引,你们辅助。”说完,邵翀也不等他们两个回神,就弹出钩索向着巨人奔去。

飞至巨人所在的街道,邵翀即刻弹出钩索,喷气,刹那间就从巨人的眼前飞过。双脚触檐缓冲,紧接着再次射出钩索,从巨人的手下轻松溜走。沿着街道与屋檐上下翻飞,宛若迎风飞舞的翩跹蝴蝶,绚丽而又瞩目,成功的吸引了巨人的注意。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忽地从巨人的后方传出。霎时间萨莎与菲比两人分别从巨人的脚下飞过,两道铮亮的刀光一闪,炽热的血液喷洒在肮脏的街道上。被切断了脚筋的巨人只能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干得好!”

随着一声窃喜地喊叫,阿尔帕西诺急切地冲上前来抽刀一记重劈,将跪在地上引颈待戮的巨人砍死。

升腾的白雾中,阿尔帕西诺鼓舞着众人道:“很好!就是这样,保持这样的势头。继续前进!注意!一定不要深入战区!”言毕,作战班再次动身,谨小慎微地执行着上级命令。

“正前方落单8米级巨人一个!”邵翀的话音刚落,萨莎就加大了压缩气瓶的输出,乘着旺盛的士气大胆的由下而上飞跃巨人的身躯,完全忽视了巨人那对宛若开天的盘古巨臂。

“那家伙!”来不及阻止萨莎,邵翀眼睁睁地看着萨沙从巨人两臂之间穿过,只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他就弹出钩索,钉在了巨人大腿内侧,骑着重力自上而下,出刀砍伤巨人的双手,随后从巨人的胯下穿过。

“你不要命了吗!?”

“要啊,只是感觉这样做不会死而已就做了~”萨莎嬉皮笑脸地应道。

“你……!那也会受伤的!”

“别吵了!这是战场!”

被菲比喝止,邵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把心中的怨气全撒在巨人的身上。

趁着巨人转身之际,他再次冲了出去。迎着巨人的侧身,低空掠过,如法炮制的斩断了巨人的脚筋,给后方的三人创造了绝佳的进攻机会。

“铛!铛!铛!……”

“撤退的钟声!终于响起来了吗?全员,目标军营,全速前进!”话落,阿尔帕西诺作战班在邵翀的引领下向着军营飞去。

“铛!铛!铛!……”

沉重的钟声仍在天际回荡,那是吹响的钲,号召所有还活着的士兵向内地撤退。士兵们或是拖伤带残,或是面露悲伤,从战场四处向军营聚集,然而未曾想,那会是另一处绝地。

“怎么办?气体不够了,补给班的人呢?”

“听说是丧失战意,龟缩在军营里不肯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士气低迷的时候,三笠和让也一起找到了邵翀。

“邵翀,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让无力地问道。

邵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清楚站在这儿是等死,但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冲过去也……”

话还未说完,让身后的三笠抢白道:“我知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啊……”邵翀苦着脸回应道。

“骗人!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就像你每天晚上把萨莎送回宿舍那样!你只要打开那个黑洞,把所有人送回城墙内不就好了吗?!”

“!!!”三笠的话犹如晴空的一道惊雷,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一直都是后半夜回去的!

不过,尽管邵翀心中惊疑不定,但嘴上仍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艾伦牺牲了我也很遗憾,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你能够在此妄言,那会把大家都带向死亡的!”

“妄言……?”三笠轻轻地摸了摸脖颈上的红围巾,随后,陡然间抽刀!刀锋直指邵翀:“既然你不肯好好说那我就一刀一刀的砍你,砍到你说为止!!”

“三笠!”

“三笠!”

“什么情况?!”

“让!拉住三笠!别让她冲动!”

“起内讧了?!偏偏这个时候……”

3:10 S铮铮的抽刀声本是承载决心的嘹亮号角,此刻却成为了威胁同伴的幽冥丧钟。雪亮的刀光本是鉴证荣誉的靓丽光辉,此刻却成为了发泄悲愤的滔天烈焰。

而被让和阿明紧紧拉着的三笠依旧嘶喊着:“放手!我要杀了他!阿明你给我放手啊!”只是,悲痛的阿明依然死死地抱住三笠的腰:“三笠!你冷静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说?有什么好说的?!他明明有能力结束这场战役!他明明能够立刻把所有的居民转移到墙的另一侧!但他就是什么都不做!

呐,邵翀,你只要使用你的能力就好了啊,这样这场战役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也都不用死了,艾伦他也就不用死了啊!!!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地看着所有人一个又一个的在你眼前死去?!为什么啊??!!”

三笠撕心裂肺的质疑,让我无以辩驳,也让我困恼。

是啊……为什么呢?面对三笠地质问,我心中也在默默地责问着自己:“为何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能够一直漠视生命地消逝而无动于衷呢?”,是因为超能力人类总会被抓去切片研究?是因为救人的英雄总会被倒打一耙?还是因为母亲总笑着说自己经常吃亏?

也许我做错了,但是谨记在我心中的常识却告诉我:“无视陌生人的境遇不是很正常吗?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很正常吗?不接打陌生电话不是很正常吗?多管闲事不是很正常吗?”

想到这一点的邵翀淡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你所说的超能力。而且就算我拥有了你所说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带走所有人。”

“是无力还是不愿?”三笠咬牙切齿地问道。

而邵翀依旧冷漠的回应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混账东西!阿明、让!松手!”

“三……三笠。”

挣扎了几番,依然不能脱出桎梏,三笠只能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愤恨,说道:“行了,我也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了,你们松手。既然他不肯,那就由我来带头冲锋好了。让,只要砍光包围军营的巨人就可以了是吧。”

“额……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说着,三笠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而后继续说道:“我刚说了,我会打头阵,跟不跟过来看你们自己,如果你们想像邵翀那样的懦夫一样呵护自己的羽翼的话。”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目送着三笠离开,邵翀心中也松了口气。正打算带着萨莎一同离开此地时却发现萨莎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目光中蕴含担忧又羼杂了许多狐疑,仿佛在问:“为什么?”


PS:BGM:Rainv—Tsutchie—动漫《GANGSTA》原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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