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手铐。
是熟悉的空气，真是存在的氧。
斑马抬起头来，看到了温柔的灯光和白医生的笑脸。
“你终于醒过来了。”斑马看到白医生的额头上有汗。
“我睡了很久吗？”斑马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有些痛。
“也还好啦。”白医生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对了！有梦到些什么重要的人吗？”
“梦到了很多人啊。”斑马说：“我杀掉的人、要杀掉我的人、我该杀的人、我不该杀的人。”
斑马一边说着，白医生一边帮斑马解开了手铐，斑马坐了起来，白医生递给他一杯水问道：“比如呢？”
“有阿钟、火山、安儿、呆狗、鳄鱼……”
“这些人的事情我大多都了解了，没有出现其他的什么人吗？”
“还有一个送外卖的小哥。”斑马沉吟了片刻，说道：“不过大概只是背景的路人甲角色，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没有了？”白医生皱眉
“没有了？”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是一个男人，他说：“斑马前辈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呢？”
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一个身影忽然从闪到了门前。
是啊！他还没有出场呢。
是极恶，手里拿着枪的极恶。
那枪口正对着斑马。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斑马错愕着，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白医生也在这里。
“这不重要。”极恶笑着。
“对，这不重要。”斑马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想要把白医生挡在身后，就在斑马刚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极恶忽然喝道：“别动！”
斑马的喉头鼓动，他与白医生的肩膀还有一段距离。
“斑马前辈，我可是被你整得很惨啊。”极恶的笑容有些瘆人，他道：“你认为我还会给你任何在戏弄我的机会吗？”
“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地道。”斑马随口说着，然后继续想要向白医生那边移动。
“我他妈的说了让你别动！”极恶忽然放了一枪，子弹击落了斑马后面墙上的画，一副以乌鸦和向日葵为主题的油画，他冷冷的说道：“我想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枪法了吧？”
“好、好、好……我不动。”斑马举起了双手来，说道：“我不动，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请不要波及无辜的人。”
说实在的，就算是这种情况，斑马也有机会逃脱或者反击，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必须要保住白医生的性命。
“嘿嘿。”极恶歪嘴笑了笑，问道：“斑马前辈，我想问问你，如果你身旁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你会这么紧张她吗？”
“这有什么所谓。”斑马没有想到极恶会这么问。
“可我想知道答案。”极恶用枪口上的硝烟表达着他的坚持。
“我是个杀手。”斑马模棱两可。
“我可以理解为，她除了医生的身份之外，对你并不重要是吗？”极恶笑得更开心了。
“是的。”斑马之所以这样说，大概是为了保住白医生的命吧。
“是吗？”极恶抬起了头，深呼吸，而就在他的目光再度回到斑马身上的一下秒，忽然扣动了扳机！
硝烟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诊所，血落在灰褐色的地毯上，不红、不黑。
额头上的血色窟窿，在斑马的眼中被无限放大。
说真的，斑马见过无数次这种被爆头之后留下的伤痕，但唯独此刻，他心如刀绞。
白医生倒下，斑马一把将她抱住，血是冰冷的、它们从白医生的额头上慢慢爬到了斑马的手心里，依旧冰冷。
“你们做杀手的，都这么无情吗？”白医生的声音沙哑，如那被击碎的乌鸦，不在动听、不在温暖。
亦是冰冷的。
是的。
戏子无义、杀手无情。
斑马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此刻他却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只是不断的、小声的、梗咽着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没有关系吗？
斑马曾经在第一次和白医生见面的时候，就想着早晚有一天都要动手杀了她，没有什么不对的，杀手杀人，天经地义。
但最后老W解决了这件事情，那样也很好，至少不用对白医生抱歉。
但，现在这个女人死在了自己怀里，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有这般异动，真的是很奇怪啊。
白医生的脸色逐渐苍白下去，她微微的张嘴，似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阿罪，我祝你不得好死。”
阿罪，我祝你不得好死。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乌鸦的悲鸣、大火焚烧着房梁的翠响、划破天际的枪响声、少女撕裂般的恸哭和诅咒、还有……
还有什么！？
斑马在那一瞬间觉得头痛欲裂，在无边无际的撕扯之下，斑马猛得睁开了眼睛！
“斑马！斑马！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一个美丽而温暖的女子，正焦急的拍打着自己的脸。
斑马依旧躺在冰冷的躺椅上，被手铐锁住的手腕已经在挣扎之中被刮出了血痕，但不觉得痛。
灯光很亮，落到眼里来却有些模糊，像是流淌着的。
斑马的另外一只手依然被紧紧握着。
原来，还是梦。
那就好。
“斑马，你没事吧？”白医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斑马摇了摇头。
“那就好。”白医生笑了。
嗯。
那就好。
白医生解开斑马的手铐，问道：“渴吗？”
斑马摇了摇头。
“饿吗？”
斑马看了看墙上的钟，原来这一觉，自己竟然睡了五个小时。
“辛苦你了。”斑马虚弱的笑了笑说道：“陪了我这么久。”
白医生不接斑马的话，又问道：“我看你的状况不是很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能放点音乐吗？”
白医生愣了愣，说道：“玩具枪与白玫瑰？”
“有的话，当然最好。”
“欸！说真的，我在你的故事里无数次的听到这个乐团，所以我就去买了几张他们的CD，还很的很不错呢！我告诉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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