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富饶的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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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管不了他们的事。刘琦是真的生气了,如果我是他,也会和他一样,感觉尊严受到了来自这个女人的侮辱。他不再跟张美丽说话,张美丽也不搭理他。我不知道张美丽在想什么,明明是她错了,于情于理都是她错了。难道她还在等刘琦主动开口道歉吗?她等不到了,她为了自己一时卑微的自尊,将刘琦的心可彻底伤了个透彻。今后也许只因为这个突然横生在路上的山,刘琦和张美丽将以此为源,吵上无数场的架。缘分这种事说不清楚,我之前还觉得他们能在一起一生一世,那只是愿望。现在我觉得,他们早晚会结束的。

也许是十年之后,也许是明年,也许是下个月,也可能是明天。

我懒懒地趴在前边的靠座上,一边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山路,一边不道德地想着他们结束的时间。这世界有数十亿的人,两个人能相遇,然后相爱,我觉得应该是经历过很多个轮回才修来的缘分。并且这缘分被守护得无微不至,倘若在轮回过程之中,有一人多打了个喷嚏,这段缘分就顷刻间消失不见了。所以一切都必须十足吻合,才能让刘琦跟张美丽坐在汽车的前座上,有缘分生着闷气。

然后我们三人同时被震撼到了——山上有一个城市。并且这个城市,就是这一路上,让我印象最深的那一座城市。我们原想着山上定是什么都没有,还要爬过山,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可我们又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在山上找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这时候分出了两条山路,一条山路是下山的路,另一条山路是通往山上居民居住地的道路。

刘琦要留在山上,在转向通往居民居住地的那条道路时,张美丽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她冷言冷语道:“不上山,下山。我宁愿在车里睡也不在山上住。”

刘琦同样冷冷地说:“那你一会儿睡车上。”

“不上山啊,你快转弯!”张美丽对刘琦吼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刘琦气气地踩了刹车,扭过头来,对我说:“任远,我们两个现在争不出结果,我们听你的,你说是上山还是下山吧?”

我看着通往山上居民居住地的那条路,觉得里面有什么强大且深邃的力量在吸引着我,他们在向我招手。可我也如张美丽说得那样,宁愿睡车上也不愿意在山上睡。据我对山上条件的理解,那里的建筑应该又穷又破,山上虫蛇多,那里的床和被子我觉得都是脏兮兮湿漉漉的。可无论如何,我又觉得那里就是有个东西在召唤我。所以一边是关于居住条件的理智,一边是一时燃起的不那么真实的愿望,我不知道我该选择哪个。

我纠结良久,直到刘琦和张美丽开始纠结于我为什么纠结了这么久,我才抉择出了结果,我说:“上山!我冥冥中有一个预感,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我!”

张美丽不高兴,说:“狐狸精在等你!她会吸干你的阳气,杀了你!”

“哈哈。”我不知道该对张美丽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刘琦挺高兴的,对我说:“任远啊,你还别说,我觉得咱们两个真的挺投缘的。不只是你,我也感觉到了,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们。”

我有些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恍惚间,突然看见远处灯火璀璨,美不胜收!我打了个激灵,对刘琦说道:“你看那边,怎么那么多灯火,那么亮?你说啊,到底是什么在等我们啊!”

“我再开快点,我们就要知道了。”刘琦给了脚油门,车速快了许多。

这时我发现,公路比方才宽广许多,也更新、更加气派了。车又开了没多久,紧接着我们遇见了第一个红绿灯,第一条街道,第一排路灯,第一个超过了十层的高楼——刘琦拿出手机,兴奋地嚷嚷道:“这是个城市,这是个山上的城市!导航上显示了,这个城市就是藏在山上的!”

这个城市很新,很繁华。我敢肯定,这个城市的市中心不比其他一线城市的市中心要差。现在已经入夜了,初夜,正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时候。路中间的车不算多,但路边骑自行车和走路的人特别多,熙熙攘攘的。

我们找了个宾馆入住,张美丽不愿意和刘琦住在一个房间,刘琦也懒得搭理她。这是我见他们第一次分开住,也就意味着,我要多付一个房间的房钱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我们安顿好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从房间的窗户往下看,这城市依旧是热闹得很。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睡不着觉,就下来准备看看这个神奇的城市。这真的令我意想不到,崎岖贫匮的山上,竟然养着这样一座富饶的城市。人们在这里建上一个城市的目的是什么?这里交通不好,也没什么商业发展和机遇,但转念一想,这是山上,机遇又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能让我来到这里,我简直觉得我接受了神的指引。方才选路的时候,还好我顺从了内心的愿望,不然一念之差,我就要错过这个神奇的地方了。

这个城市很新,特别新,无论是建筑还是其他,一切只给人一种新的感觉。仿佛这城市昨天才将一切都建设好,今天刚刚投入运营,我们就来了。

我下楼之后,一边赞叹,一边在街上闲逛。我走进了一个咖啡馆,要了杯咖啡,享受这静谧安详的时刻。我还发现一个令我异常兴奋的好消息,就是这个城市的女人很有特色,她们大多都是很有气韵的圆脸,就是配上卷发,就显得妖娆鬼魅的那种长相。特别是咖啡馆的这个服务员,她很美,我看她看得入了迷。因为她,我觉得这个城市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是个仙境。

咖啡馆除我之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对小情侣。服务员没有事情做,就坐在一个无人的位子上,用右手托着腮帮子发呆。她注意到我在看她,就回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那时我有一股很强烈地、要认识她,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冲动。就起身走向她的位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她问我。

我说:“我要点一杯咖啡,请你的。”

她摆摆手,笑了笑,说:“不用了,我晚上不喝咖啡,睡不着觉。”

我也笑,眯缝着眼睛,问她:“你们这里几点关门?”

“就快了,先生,十一点关门。”她回答说。

我坚持要请她喝咖啡,便说:“那时间还早,喝完咖啡睡不着,我再请你喝上几杯酒好了。夜很长,没必要睡得那么早,小姐。”

她捂着嘴,“咯咯”笑出了声,说:“不行,我还要早点回家的。我老公还在家里面等我,我要是回去晚了,他会着急的。”

卧槽!这位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了呀,太遗憾了!但她实在是太美了,我不想就这样和她再见。就算做不了过于密切的事,说上几句话也可以的吧?我看了看咖啡馆的挂钟,距离关门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再聊会儿天吧。

我说:“这个城市挺神奇的,竟然在大山上。我路过这座山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山上会有一座城市。一开始到达岔路口的时候,我还在想,是直接下山还是上山看看,还好我选择了上山,不然就错过这个神奇的地方了。”

听我这么说,她顿时有些陶醉了,说道:“是呀!十年前这里要多破有多破,但我们这里人杰地灵,山上出来的人,都大有出息。后来一群特有能耐的人,就回来建起了这座城市。这里可是个风水宝地呢!”

“是吗?”我惊讶道:“这个城市是这样来的呀!”

她说:“是呀!外面很少有人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大城市里面怎么弄,我们这里就怎么弄。我们这里也不为出名,也不为过于迅速的发展,就自己供着自己。我们这里的人把这个城市当成一线城市来努力,都不往外漂。虽然发展的速度很慢,但也这算是我们城市独特的节奏。”

我“啧啧”地感慨道:“真是难得一见啊!”

她对我说:“所以你大可以在我们城市呆上几天,四处看看,我们这里可以说什么都有。虽然地方不太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我跟她聊得很愉快,不一会儿十一点就到了。她关上咖啡馆回家,我跟她道别之后一个人在街上逛,这时街上就不怎么热闹了,除了用来夜间活动的娱乐场所依旧喧嚣外,其他地方都关了门,大街上几乎没有像我这样闲逛的闲人了。

我坐了一天的车,身体有些累,但刚喝过咖啡,精神状态却不错。此时回去我必定睡不着觉,在床上也是干躺着,不如去酒吧喝几杯酒,放松一下身体,想着我就去酒吧了。其实我对酒吧还是有一定的抗拒心理的,但远没有在上海的那几次强烈。或者说我习惯了酒吧,那里是个容易使人沉沦上瘾的地方。

就像上学时代的网吧。

我在宾馆就近的位置找了个酒吧进去,没成想,在那里遇见了正在一个人喝酒的张美丽。我开始不敢相信是她,还以为认错人了,因为张美丽不像是一个爱泡酒吧的人。但又一想,她刚和刘琦吵了一架,来酒吧发泄一下也实属正常。

我在她身边坐下,要了一杯酒,和她对视一看,没有开口说话。

她先开口问我:“你怎么来了?是刘琦让你来找我的吗?不对!他才懒得管我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不在宾馆,出来喝酒了!”说罢她摇头晃脑一番,暗自叹了口气,又饮尽一杯酒,表情突然凶恶了起来。

她面色通红,举止浮夸,一定是喝醉了!我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说:“你就别喝了,我不理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刘琦对你很好,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他吼我!”张美丽说道,然后顿了顿,打了个满是酒气的酒嗝,又重复道:“他竟然吼我!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吼我?”

“他吼你几句怎么了?他要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你会喜欢他?”我问道。

“可他以前没吼过我,现在却吼我!他一定是以为我们结了婚,我就是他的人了。他就可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可以打我、骂我,不爱我了!”她满脸委屈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不会不爱你的,他不会,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安慰道。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张美丽突然安静下来,身体笔直地坐着,严肃地说道:“他是个穷鬼,他穷,家里也穷。我们结婚的房子是我们家出钱买的,我一开始觉得我爱他,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我们在拉萨火车站把钱丢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没钱的可怕……我怕,怕我要跟着刘琦过一辈子苦日子。”

我愕然道:“没关系,只要努力,总会变好的。”

“会变好吗?”张美丽满是疑惑地问我。

“应该会吧,现代社会,机遇那么多。”我没有底气地说道。

“嘿嘿,任远。”张美丽傻傻地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就挺好的,人长得比刘琦帅,也比刘琦有钱。我要是能嫁给你,一定会快乐的。”

“你喝醉了,别乱说话!”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不在乎,猛然扑到我的怀里,说:“要是能跟你在一起,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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