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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他们三个远离魔法高塔找了个城门附近的酒馆填饱肚皮,顺便商讨下后面的计划。值得一提的是,这间酒馆背对城门,并不在路两边,而是在连接两边的跨楼上,这样的建筑在城门被攻破的时候只要堆上沙包或者石头就可以充当新的临时堡垒。酒馆里不算喧闹,冷清但是价格高昂大概是这家酒馆的特色,不过相应的食物也比较可口。
“嘿,瞧我发现了什么?这里居然有普斯酒庄今年的新酒!”帕森举着酒瓶从酒馆后面的酒窖里绕出来,抖落了几点灰尘,像对待心爱的姑娘一样用手帕擦拭地干干净净。
霍克和林肯展开瓶口拴着的羊皮卷标志看了看,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继续靠在一起小声嘀咕。
“不懂享受的人啊。”帕森举着酒杯靠在阳台栏杆上看路上过往的行人,保持着美好的表情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味道好像有点怪?
也许普斯今年又换了个新口味吧……仔细品尝确实有独到之处呐,苦涩的酒浆中酝酿着重生的甜味,就像回忆自己曾经的失败和成功。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帕森挂着一脸懂得欣赏美酒的暧昧笑意继续在阳台吹风。
从酒馆向北两百步就到了大角的地盘,这里有一些废墟一样的房子,是很久前的人家遗弃的,一直没人修葺,连屋顶都没了,只剩几面颓垣断壁孤零零歪斜在那里,似乎曾经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一直是无人问津的地带。这个时候却有着微弱的呼吸声起伏,修已经被弄醒了,坐在稻草窠里缩成一团,裤子像冰块粘在身上时刻掠夺着他小小的身体里仅剩的热量。
少年进入温暖的阿贝尔城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再是病态的苍白,取下了大得可笑的毡帽,黑色的碎发安静地垂下盖住耳朵,清瘦的尖下巴有着恰到好处的弧线,肩膀也不宽大,露出衣服的手脚纤细地像脆弱的百合花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像女生多于男生的孩子却单手提着另一个孩子飞掠一千多米,路人连滞留的影子都抓不住只能感觉一股冷风拂面。
修看着这个惹人怜惜的女孩子发愣,怎么看都和食尸鬼搭不上关系,可是他颈部的黑色印记确确实实存在着,这正是传说中食尸鬼的特征,不只是传说,其实老伯克曾经带他去过城卫军的军营,而那里确确实实有着一具浸泡在罐子里的食尸鬼,是护城侍卫长查理曼大叔当年的战利品,老伯克也确确实实指着那个印记给他看了,与她脖颈上的一模一样。脖颈……修忍不住害臊,脸上升起红晕。
“你是谁?”修弱弱地问,问的时候又往稻草里缩了缩,怕这个美丽的“食尸鬼少女”突然暴起咬断他的脖子。
“我是谁?我是我,我叫海因·格里斯。”虽然嗓音清越悦耳带着冰原上的干净气息但确凿无疑是个男孩子。
修有点失望但也着实松了口气,有名字的应该不是食尸鬼吧,不管传闻中的还是查理曼大叔口中的食尸鬼都是没有理智只会撕咬一切事物的怪物,这样可爱的男孩子怎么会是怪物。
修看了看自己的皮肤和手掌,有点丧气,海因实在太好看了,比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贵族小姐还好看。想到皮肤又想到那个刺目的黑色印记。
“呐,海因,你的……”修胆子大了些,指指自己的脖颈说。
少年沉默地站着,不想就这个问题作出解释,之前的回答也是自问自答,大概内心里突然有种冲动想让这个世界听见他的名字吧。
“你……是来干什么的?”修看少年没有回答,一颗刚沉下去的小心脏又扑棱一下跳出来,胆战心惊地换了个问题。
少年还是没说话,只是打开了放在旁边比人高的巨大包裹,里面码着十张整整齐齐的皮毛,一大半都是阿贝尔冰熊的,毛色鲜亮一看就是成年的雄性冰熊,噢天呐这是猎杀了一只冰熊部落么!
“你是来卖兽皮的?”修的眼神中畏惧依然浓厚。
“你的问题太多了,你要,活?还是,死!”一丝丝冰寒的杀意从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动作中溢出。
修看着自称海因·格里斯的少年不容置疑的冷淡目光,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冷汗从毛孔里缓缓渗出来,一滴滴挂在皮肤上晶莹剔透。
“我问了人,你有个叔叔叫伯克,你说过喜欢的人是隔壁的珍妮,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其实……”少年不带情感地说着,冰冷的眸子没有聚焦,就像在发呆。看在修眼里就像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把珍妮和伯克叔叔杀掉。
修抬起手指着面前站着的少年,无力而绝望,颤抖的指尖象征着他恐惧的内心。“魔鬼,你这个魔鬼!”
少年不置可否,阿贝尔冰原上只有魔鬼才能活下去,而他这样保持清醒的罪血之人确实被世人称为魔王没错,那个男人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所以,发誓,发誓你没有见过我,没有海因·格里斯,没有今天中午。”少年没有意义的呆板眼神看着墙角的可怜虫。
“天哪!这个魔鬼为什么要告诉我名字,怎么可能发誓,发誓就放过我,他一定是要戏弄我!魔鬼都是这样的!最不守誓言的就是魔鬼!魔鬼怎么可能……魔鬼……魔鬼……”修越想心里越乱。然而少年看着窘迫恐惧的他却没有半点饶恕的犹豫。
“我,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我今天中午只是在厕所里呆了会儿就回家了!”修的眼泪都出来了,举着手发誓,寒风扑面把落下的眼泪都冻成了冰屑,修感觉这是一生中最绝望可怕的一天,再也,再也不要回想起来。
过了会儿修还是没有听到动静,胆战心惊地睁开眼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那个阿贝尔冰原一样冷冽的少年仿佛是他的一个噩梦一样,梦醒了,再无一丝痕迹。修摸了摸自己的全身,没有失去任何零件,劫过余生的喜悦让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一瓶酒快要见底,依然在阳台摆着优雅的姿势吹冷风的帕森突然跳将起来,指着楼下不远处的路上大喊霍克和死胖子。
“快来看,嘿,真的有冰雪一样的妹子。”帕森眉飞色舞,死胖子林肯听说有妹子,一个违反重力的弹起就飞扑到了栏杆上。
“哪里哪里?咦?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哎,以我多年的眼光看,肯定比我们小两三岁,霍克快来看!”
霍克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不就是妹子么,你们在学校什么时候缺过,啊哈,要保持绅士风度,绅士。”
“唔,旁边那些人是想要打劫么,霍克你要英雄救美么?”帕森发现了新情况,举着杯子透过杯壁眯着眼看。
“啊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向女性出手,不可饶恕。”帕森的话明显戳到了霍克的骑士信条上,当即大踏步走过来。
“咯,额……不用了。”帕森看着事情的发展迅速地背离了自己的预料,手中的杯子险些惊地滑落,幸好反应快接住了。
视线转回海因·格里斯,少年在集市上轻易地卖掉了冰熊皮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枚魔法师徽章,虽然只是“铁荆棘”,但也代表了持有人正式魔法师的身份。
曾经有人把低阶中阶高阶又分别分出了九级,但后来发现这种分法并不科学,魔法之途博大精深,总有人能施展出高出相应等级的力量,或者以弱胜强等等例子数不胜数,魔法高塔对于这种问题烦不胜烦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低阶中阶高阶设置,因为这三个阶段都面临着关于灵魂的大幅度跃升,可以说每一步都是超脱前一阶层的本质改变,巨大的鸿沟让魔法实力的判定重归完美。
当然按照魔导工业学院的校长乔巴顿·布鲁弗莱的话来说这都是因为愚蠢的人类总是固执地认为世界在走向崩坏,想要恢复过去的光荣。
且不提布鲁弗莱阁下的牢骚话,也不提低阶法师的“铁荆棘”徽章究竟有多大的威慑力,反正来自法师塔的采购学徒恭敬地收下了这批勉强算珍贵的货物,在首都能卖到三百金币一张的冰熊皮裘在阿贝尔也就值个十金币而已,这批货物并不全是冰熊皮,加起来还不足一百个金币,只能买几样低阶法师用得上的普通魔法材料,还在采购的权限范围内,毕竟猎几头阿贝尔冰熊这样还算不得魔兽的生物,对于魔法高塔上那几位深居简出的高阶法师阁下来说也就是去阿贝尔冰原溜个弯的事。
没见过金币的平民也许会羡慕这种高贵的货币,觉得它一定又大又圆又可爱,事实上那种铸造的大金币很少发行。作为一种以重量计算的贵金属,大多数金币的真面目其实就是个一小块黄金压制的粗糙小圆片,上面会有一些风格各异的花纹,甚至连花纹都没有,更有甚者就是拿石头把规定重量的金粒砸成了边缘不整齐的片形,也算是金币的。
海因·格里斯就这样把一个巨大的兽皮包裹换成了小小的几十个小圆片,和那枚法师徽章一起不知道塞到了那里,手上拿着一个看起来最精致也是个头最大的上下抛飞。这就是帕森之前看到的情景。
只是经过一个街边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看到他手中的金币眼前一亮,装作同路地慢慢围拢过来。海因早在一开始就发觉到了这七个人的不对劲,只是并不在意地走着,然后恶形恶状的汉子就奸笑着堵住了所有方向。
“小妹妹,陪叔叔玩一会儿好不好。”为首的汉子奸笑道,这样的小姑娘见多了,每次都会吓哭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汉子一点不担心自己会被城卫军逮住,能混到现在的,谁不认识几个人呢?更何况自己也没打算做什么,这个眉清目秀的丫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还没长大,前胸贴着后胸,比城主府里的女仆差远了,根本提不起欲望,连揩油的心思都没有,还是她手里金灿灿的小可爱怎么看怎么喜人。
这七个游手好闲的街头流氓过后回忆这一天悲惨遭遇的时候只记得那个长着天使般小女孩外貌的魔鬼愉悦地一笑,有如春风化雨冰河解冻,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邪意,然后眼前好像有光芒连续闪烁了几下就不禁晕眩倒地,天旋地转中看到那个邪恶的小魔鬼走到每个人面前狠狠踹了一脚,不知道那样脆弱的细小手足为何能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反正每个人的骨头都断了七八根。
霍克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街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回头问呆滞的帕森:“发生了啥,妹子呢?”
帕森回过神来,“嗯嗯”地无意义哼了两下,举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抿了口风味独特的“普斯酒庄”红酒,大概理清了语言,努努嘴解释了一下。只是脑子里还想着那几次短暂的闪光,魔法,还可以这么用么?帕森感觉推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也许弄懂这个问题,就又向高阶迈近一步了,于是此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她,可是她走得太快了,几乎只是一闪而过的,超出了中阶法师加持敏捷类法术的速度。
“看起来相当好的身手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个妹子?”胖子林肯狐疑地推翻了之前的说辞。
“啊?”帕森的思维触角迟钝地从脑海里伸展出来,刚才一直沉浸在再次相遇的幻想中了。
“根据我多年观察路人锻炼出的眼光,刚才那个似乎是个……唔,怎么说呢,可爱的……男孩子?”林肯不是很确定地揣测,翻动自己的手掌明显有些纠结。
“帝国大学那个传说中的偷窥狂不会就是你吧!”霍克往后退了一步,怀疑地望着胖子,“说起来确实用魔法追踪的时候遇到了没有个人气息的魔力扰乱呢,原来还一直没想明白……”
“嗯?哦呵呵呵呵,看来是想到了岔路上,原来贼喊抓贼啊,交出来吧,那个可以干涉预言类和追踪类魔法的小玩意儿。”帕森望着小胖子奸笑。
林肯痛苦地捂着脸,冒着贼光的眼睛从指缝里漏出来,随时准备好逃跑。“还是不是朋友,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我么,我看起来像那样的人么!”
帕森和霍克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像!”
“重点不是这个吧,喂刚才那个是男性嗳!”黑色的军装校服斗篷在地上撑成一道圆锥,小胖子蹲在那里,试图转移话题。
“哦呵呵呵,那个等会儿再说,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人生,林肯小学弟。”帕森居高临下拿酒杯敲敲小胖子的头。“比如我最近研究了一下死海文书,发现了一种有趣的秘传魔法哦,应该是血色时代处置血魔法师的监狱长留下的,咒文只要三个音节哦。”
“我想想,该怎么念来的,satur……zeta……”帕森身上散发出不详的气息,霍克抱胸看戏,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不,这本就应该是您的东西,请毫不在意地收下吧。”小胖子飞快地掏出一只黑铁蟑螂,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做人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林肯觉得自己这时候简直太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