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对错

注:此章节为《七恨梳》五毒教线路情节的番外补充。

上官流云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用毛笔书在随意书写一些东西。现在连用钢笔的人都不多见了,更何况是毛笔了。可上官流云偏爱毛笔的习惯仍不曾改变,无论是传达指令还是书写书信都是如此。

经过返生蛊的事件,上官流云的心情一直并不是很好。虽说解了五毒教千年的心结,但另一方面的烦恼却是越发强烈。

他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玉”字,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和司夏烟甜美的声音,“哥哥,我可以进来么?”

上官流云忙说,“等等。”然后在在那张纸上添上了几个字。然后说,“好了,进来吧。”

“哥哥,喝点普洱茶吧。”司夏烟笑着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这时,司夏烟似乎发现了他练字的书法,忙说:“咦?哥哥写的‘金玉其中’有些心不在焉哦。”

上官流云说:“怎么说?”

“恩,我都看哥哥写十几年字了,当然能看出来。”司夏烟说,“‘玉’字一看就是最先写上去的,而且你心思很乱。‘金其中’则是后匆匆加上去的。你在想玉儿姐姐吧?”

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什么也瞒不过这小丫头的眼睛。虽然他在帮中总是说玉儿是叛徒,自己也一遍遍的说与玉儿是死敌。可是,他又怎能忘记她呢?

“哥哥,你就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提呢?放心,现在是白天,没有人,阿爷也去休息了哦。”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的话。”上官流云似乎很痛苦的说出了曾经的往事……

首先要从上官家做帮主说起了。

五毒教向来是采用的禅让制度来传承教主之位,也就是说能力强,得人心者居之。于是上官家的上官流云就成为了首当其冲的人选。但是前文书说到,因为幻灵蛊王的事,白家五长老和上官家有仇,而且所有人都怀疑上官夫妻的死多和五长老有关。如果让上官流云坐上教主之位,那还有他白家的好果子吗?于是,白家便起了叛教的心。

白家的孙女白玉儿自幼便和上官流云一起学习蛊术和医书,所以白玉儿也是上官流云的师妹。那时候还没有司夏烟,两人也都是青梅竹马的年纪。

如果没有司夏烟,如果没有她,那么白玉儿就是五毒教的圣女,就是上官流云堂堂正正的妻子。但是,没有如果。

……

由于上官家和白家的争端,白家让一部分子弟转移去了五毒教的苗域分教遗址,其中就包括白玉儿。为了防止白家叛变,老教主将其他的家族的人也一并派去,而上官流云则自告奋勇的要求代表上官家前往。所有人都钦佩他小小年纪胆识过人,但实际上他只是舍不得白玉儿。于是上官流云这一走就走了十多年。

苗域分教之所以说是遗址,其实早就几个朝代不曾被使用过,唯一的作用估计也就是遮风避雨罢了。所以来到这边的教众还要负责对住宅的修复以及开荒种田等各种繁琐事物。而上官流云和白玉儿这两个小家伙却是自由的,一来他们年纪尚小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二来他们二来的身份都不低,也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那些年,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用玉儿的话讲:“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上官流云不满地嘀咕:“那我的呢?”白玉儿则掐着腰说:“你也是我的!”其实小玉儿真正想说的是,“我是你的。”

分教后山的溪边不知是何年何月种植的梅花树,两个小孩合抱着这棵树都抱不过来。当时,颇淘气的流云还不知从哪弄了绳子和木材,在桃花树的一根粗枝上给白玉儿做了一个秋千。看着玉儿望着秋千既惊讶又幸福的笑脸,流云也深深的醉了。那时,流云与玉儿才八岁。

教中女孩十三岁就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白玉儿也一样。当一起来的长辈和她谈论找个好婆家的时候,她总是脸红想起流云。于是,就跑到那株桃树下等着流云。她总是一遍遍的问流云。“你喜欢我么?”流云也傻傻的回答,“喜欢。”玉儿听后总会轻轻的吻上流云的脸颊,然后两人就在一起哈哈的大笑,很傻的那种……

他们十五岁的时候,玉儿也真的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而她和流云的关系教中的人自然也都知道。可是,当她一遍遍的催他到她家提亲的时候,他总是婉言拒绝。他的理由是,他现在配不上她!他要出人头地的时候,才登门求亲。她于是就很生气,然后就揪着他的耳朵,逼着他在桃树发誓。然后,两人就一起用苗刀在桃树的主干上深深的刻下了“一生一世,流云,玉儿”的字样。

在他们十八岁的时候,上官流云已是帮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一次,流云听师兄弟们说后山的栀子花开的很美。于是他就带上玉儿一起去后山赏花。可是,谁知天公不作美,忽然的大雨让两人只好四处逃窜,最终躲到了一个山洞之中。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两人就做了两个简易的火把,一起向洞中走去。在洞的尽头,他们竟又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两人就走了进去……里面就像一个房间似的,就是没有人。这算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可能是什么密室。或许里面还藏着什么武功秘籍,两人这样想着就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可走着走着,他们才发现一直走在于同一个地方,而且周围还想起一阵阵的脚步声。两个孩子吓坏了,就发了疯的向后跑着,可是路始终没有尽头。两人累坏了就紧紧的抱在一起坐在地上,只有彼此才能给彼此这种相濡以沫的温暖。后来是教主把他们救出去的,凭着他们二人身上的蛊母的味道才找到的。后来他们才知道,那里就是老祖宗白教主的墓陵。

二十岁的时候,上官流云终于准备要去白家提亲了。因为他在苗域分教也深得人心,甚至被提拔为分教首席。可就在他兴奋的准备着彩礼的时候。老教主却染病去世了,急召上官流云回云南。因为教主的临终遗嘱上却写着下一届的教主由上官流云担任。

上官流云带着白玉儿一起回到了云南,却见到了大长老的孙女司夏烟。

按照教规,教主只能娶圣女,而只有大长老的孙女才有资格成为圣女。而且不允许说不!

司夏烟才是大长老的孙女,而她才有资格继承圣女的位置,也有资格成为教主夫人,虽说年纪尚小,但可以等着慢慢长大,于是白玉儿便沦为了悲剧。

白家长老也由此作为引子,宣布正式脱离五毒教,率领一干教众直奔苗域分教。

……

“哥哥,你明明可以不接受教主的职位。”司夏烟不满的说。

“我不得不接受。白家一直都是狼子野心,就算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不是白家,他们肆意炼蛊害人也是天理不容。我若不临危受命,恐怕五毒教早已不是五毒教了。”上官流云无奈的说。

“所以,玉儿姐姐就……”

上官流云点了点头接着讲道。

后来,玉儿知道了上官流云继承了教主的职位,顿时觉得一阵心寒。

他做了教主就必须要娶司夏烟,而自己又成了什么?再加上这时候的爷爷也站出来说公道话,“凭什么就一定要娶大长老家的女子?我们家的孙子哪点比大长老家的娃娃差?”于是,在爷爷的不断鼓动下,她也一起回了苗域重新整合了分教教众,并宣布由她继承了分教教主的职位。

这场叛乱,持续了近半年。上官流云没有出一人征讨,分教也逐渐稳定,双方互相井水不犯河水,直到现在。

“十年了。”上官流云叹了口气,“十年来,我们都有再见过。我一直劝说自己忘了她,可是始终却不能忘怀。”

“你们真的十年没见了?”司夏烟有些吃惊问。

“恩。”流云点了点头,“不过上才我和那些中州人去苗域破蛊的时候,我见到她了。”

“那她……”

“她依旧很美……”流云真正的发在内心笑了一回。

……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是谁的错?谁有错?谁没错?一切真的很难说清楚。

这样的事情,并不仅仅局限在神秘的五毒教中,平凡的人家有何尝没有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就是因为父母的阻挠;不是因为没钱,就是因为没有权;……人们总是顾虑的太多,在意的太多,可真当你什么也不在乎的时候,却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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