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大人,今日的喜宴是雪堂主与我侄女之婚!”洛秦忍无可忍呢,他从未被这般羞辱过,他倾城山庄的家族更从未如此被人无视过! “嗡~”洛秦眼前忽一阵恍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劲风扑面,逼得浑身寒毛直炸!继而一缕寒香入鼻,寒得僵骨拔皮,却香的沁人心脾。 那凤眸美人不知何时来了身前,似乎挡在罗生面前。洛秦忽然觉得脖子处有些疼,伸手去摸,一抹温热,惊不是感觉中那么凉:原来是血,原来已伤! 那凤眸美人侧过身,手中悬丝松落,一同落下的是罗生的那柄长刀,落下的刀尖轻轻滑过,洛秦肩上又是一凉。 “罗生,你说过你今天只杀一人,你已经杀的太多了。”凤眸美人的声音如寒窟冰酒,难得一见却醇得人心头直美。 啊,原来我差点死了。念及于此,洛秦一身的冷汗,这才下来。 “洛秦,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瞧你又是栽赃嫁祸,又是勾心斗角的。”雪潇潇艰难的站了起来,她一瘸一拐地向洛秦走来,原本看着他的九位刑僧动都不敢动。 “原来我看错了,毕竟我是个粗人。你要是个聪明人,罗生进来的那一刻,你就走了。你瞧你现在,你还是太贪了。”雪潇潇拎起酒壶,向罗生一指,她那壶早就空了。 “不不不,他还不能走。”罗生摇摇头,他随身的酒壶还满着,不理会雪潇潇的好意。 “倾城山庄庄主,青海神剑洛休,他人在哪里?”罗生向洛秦问道。凤眸美人识趣让开。 洛秦惊恐的瞪大双目,他竟然忘了罗生才该是倾城山庄炼狱炎祸的罪魁祸首! “他被你杀了,他和她的妻子,他们全家的人都被你杀了!”洛秦别过头,他不敢看罗生的眼,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哦?我怎么不知道?”听了洛秦的回答,罗生又来那抹阴测测的笑。 “洛秦,怎么到了这会,那天倾城山庄灭门一案,又不是我做的咯?”雪潇潇找到了她的剑。 “是是我糊涂,我我我忘了,我记错了,那天见大火怒极攻心……”洛秦语无伦次。双手张了又握,青筋平了又复,虽怒急焚心,可那手就是不敢攥在剑上。 “新娘到!”阁楼外忽一声呼嚎,一个独臂男子护一辆花轿,跟着送轿的人挤满长街,入眼一片红云。那红的真好看,比这阁楼里的红,还要更美。 罗生探出头,窗外还下着淅沥沥的雨,在雨中罗生他静静地瞧:啊,青海神剑洛休,多么亲切的面孔啊。 雪潇潇提着剑,不过他没有像罗生一样走去窗口,她一瘸一拐地走向洛秦。 “嘿!谁家媳妇过门啊,这么大阵仗。”罗生向下吼道。 “当然是我倾城山庄的大小姐!”洛休边笑边抬头,然后他就看到了罗生,看到了他阴测测的笑。 “大哥!快逃!”洛秦高呼,罗生在侧,死字当头,洛秦却仍拼命高呼,他想说三弟死了,他还想嘱咐侄女千万别露头,可是这些他都说不出了。 雪潇潇捅穿了他的背,用她那把开着龙纹血槽的凶剑。血一股一股的流,她还习惯性的搅了一搅。 在洛秦的眼中,天从未黑得如此之快。
浮光掠影,落月粘星,罗生已从朝花阁跃出;雪潇潇也在此时拔出剑来,未及身后棍风袭脑,回身横扫,醉意泼出来的杀气自凶剑倾泻而出,九位刑僧死于一剑之下。
窗外细雨飘摇,罗生如瀚海中的一叶扁舟,轻轻地落在了人群中,花轿上。摸着落顶绣球,罗生说道:“洛夫人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看来你那天装疯时,杀的不是她。”
“盟主大人,那日我自断一臂……”洛休右边袖子在空荡荡的抖,随风飘,随雨摇。
“是,你自断一臂,还装疯卖傻,在自己家除了我见人就杀,听说你后来还放了把火,我真以为你是被吓到了。”罗生做了个害怕的动作。
“不过呢,我刚杀了一个据说是你三弟的家伙,叫……洛佟?杀他的时候他所摆的剑式,我记得清清楚楚。”在轿顶站起身,罗生用他那把五尺长刀摆了个起手剑式。左手背后,右手持刀,侧身而侍。
“是你们的倾城剑法,没错吧?”罗生从未学剑,但他杀遍天下剑气名家,他对剑的了解,远超常人。“我还记得你那天一剑就断了自己的右手,你的左手力道这样好,该不会是持剑手吧?”
洛休垂下目光,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罗生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单手剑法倾城落叶,自断一臂断的却不是持剑手。你废的只是左臂,而不是武功。”罗生说了他的结论,对这江湖而言,他的结论就是定论。
洛休狠狠的咬着牙,他在给自己的持剑手积蓄力气,以便他能有胆色去拔出那柄剑。
“和我比武,不死不休。”罗生将长刀插回腰后鞘,跃下花轿。
朝花阁上,人去楼空,唯独雪潇潇和凤眸美人,越过窗崖,向下张望。
“你猜几招?”雪潇潇问她。
“一招,出手一刀足矣。”雨落凭栏,凤美人未回首,却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我说三招。”雪潇潇回她。她忽然好想见她回眸。
“哦?”云鬓轻摇,只是她仍未回头。
“罗生要杀的,可是一位父亲,她女儿就坐在花轿里。”雪潇潇收了笑,转过头,复又视去楼下的独臂剑客洛休。
洛休低头听雨,独手终于抚上剑腰!
轻雨中,罗生三步一拐,五步一转,信步闲闲。
青海神剑沉吟于鞘,洛休屈膝躬身铁马,一如如搏兔伏窟,伺机而出,可他握剑之手仍在抖。
罗生忽一步作势欲突,洛休动也未动;罗生收回假势,重归闲庭信步,一脸舒笑。洛休额汗津津!
“一招。”雪潇潇搭一眼笑,可凤美人不瞧。
见洛休不上当,罗生便慢了脚步,更多的去找角度,绕了小半圈,还待绕全,洛休忽如猛虎出闸,狮子搏兔,一跃而出。
罗生一惊,惊的是自己半转身,漏了出刀的死角;罗生又一喜,喜的是青海神剑原非虚名徒负。
强扭压腰过马,镪啷啷啷长刀出鞘,横空孤月断雨落珠帘!
刀空雨轻笑!
洛休已绕过身后,背对轿门,渊渟岳峙,不动如山!
“两招。”雪潇潇再一笑。
“连破罗生两招,看现在这样子他也不会再躲了,你赢了。”她只是说着。
伊人不回眸,卿卿怅若然。
罗生瞧了瞧右手中的出鞘长刀,笑中带着自嘲。刀在手中转个圈,刮的幕雨佻佻,丝丝如烟。
洛休握剑的手无比坚定,女儿已交在身后,眼中世界只余一剑。
罗生笑够了,蓦的向前一踏,杀气惊的雨滴纷逃,伴一生长吼:
“呔!”
罗生反手持刀,苯冲而来;洛休被杀气和雨滴激的睁不开眼,于是索性闭目不观,只听音拔剑。
罗生卑鄙的反手长刀横掠而来,似是要连同花轿一并斩断。这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一刀。
所幸,我有一剑。
匹练当空,剑气出鞘睥睨八荒!
吞天食地的腾腾杀气,断!
老天缠缠绵绵丧离雨,断!
罗生五尺杀人丧门刀,断!
这惊世一剑逼烂罩衫,吹破皮肉,直斩到罗生的骨头里去!
从未有人使出如此之剑,能伤的罗生如此之深!于是罗生赏了他把刀,一把青素短刀,就插在洛休的心脏里。
“又是虚招?”洛休还未死,因为那一刀太快,那把刀太锋利。
“当然是虚招,比武之时我只杀一人。”罗生啐了口血,他也是死伤,只是洛休还未死,他就还未赢。所以,他撑着没有倒下。
“能算我赢一次吗?”洛休笑着问,那笑容美不胜收。
“不行,只有我能赢。”罗生也笑着答,笑着,拔出那把短刀。
洛休死在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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