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敦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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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在楼兰的东面,需要穿越茫茫的沙海,行程十多天。

对于从未涉足过沙漠的旅人来说,这片沙海是一片死亡之海。为了两人的安全起见,林文清事先联系好了前往敦煌的商团,嘱咐二人在路程中一定要紧跟商团,千万不要脱队独行。

这个商团的领头人是个汉人,名叫李默。性格正如其名,沉默寡言,但做事却极为干练。这个商团聚合了上百人,在他的管理下,却都是井井有条。

在出发的第一天,雷伊就注意到了李默的货品中那口硕大的箱子,那箱子足有半人高,分量看起来不轻,炎炎烈日下,箱子的表面上凝结着一层水气。看来里面有大量的水。可是商团每件货品都是为了牟利,怎会在箱子里放大量的水来增加重量呢?!

晚上,商团宿营之时,雷伊多了个心眼,留意到那口箱子被搬进了李默的营帐。看来,这定然是非常珍贵稀有之物,否则李默绝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午夜之时,有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偷偷来到营地。雷伊睡得很浅,立刻就惊醒了。看到李默的亲信将二人领进了营帐。不多时,两人搬着那口大箱子出来,看起来,他们是特意为交易这口箱子而来。

雷伊侧过身,正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忽然从营帐那边传来了打斗声。原本睡得正熟的林顿猛地爬了起来,“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雷伊拉过他,告诉他是营帐那边有人打斗。这时,整个营地又有一些人被吵醒,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这时,营帐处的打斗已经分出了高下。原来是早就潜藏在商团中的一些歹人想要趁机夺宝,却被来提货的两人三下五除二干倒在地。两人傲立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李默走出了营帐,他以尽快息事宁人的态度,尽量快地安排两人离开。雷伊和林顿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原来这两人是属于秘社的成员。

秘社正是在十年前,那场由楼兰王室所造成的“咒术师风波”之后出现的组织。那些幸存下来的咒术师们成立了秘社,行动从公开转为地下,成为了塔兰官方的一块心病。

秘社成员大多行事隐秘,然而在这沙漠深处,官方管不着的地带,他们也高调了一回。然而李默毕竟是商团的首领,他还是要继续在塔兰和敦煌行商的,因此急忙出来打点一切,尽快处理完此事。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拖累大部队的行程。接下来的路上风平浪静,乏善可陈。不到一周,两人就抵达了行程的目的地——敦煌。

敦煌是一个在茫茫沙漠之间艰难生存下来的国度。历代敦煌国王都尚佛,开凿了很多石窟,用来雕刻佛像,存放经卷,而金色曼陀罗,这种珍稀的国花也被保护在龙门石窟之中,由国师了然亲自看护。

雷伊和林顿一到敦煌,就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到了敦煌近郊的龙门石窟。这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两人没走几步就被押解到了石窟的守军大将陈铭的面前。

两人递上林文清的手书,陈铭得知是了然的旧相识,不敢怠慢,立刻差人送往了然那里。片刻之后,消息传来,了然要亲自面见二人。陈铭立刻命士兵送二人前往了然所在的千佛窟。

千佛窟是这片石窟中最为精美,装饰也最为豪华的所在,国师了然日常就住在这里,潜心礼佛。二人到了千佛窟,看到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僧人,目光看起来炯炯有神,身披袈裟,指间拈着佛珠,神情似笑非笑,甚是和善。

“和文清年前一别,倒也有数月未曾见面了,不知我这师侄,近况如何?”了然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道。

“他很好。不仅仅是身体好,头脑也好,要不,我们怎么会轻轻松松过来替他跑腿呢?”林顿半开玩笑地说。

了然不由笑道,“我这个师侄的确是颇有几分心机。对了,二位不知如何称呼?”他打量着二人,目光落在雷伊胸口的黑色符石和护身符上。

“我叫林顿,他叫雷伊。”林顿立刻回复道,说话间,毫不客气地端起一边小童送上来的茶水,咕噜噜喝了个精光。

“林先生倒是个爽快的人,”了然微笑,“雷先生看上去不像是纯粹的汉人,不知可是西域人士?”

雷伊摇了摇头,直率地说,“我之前受过伤,失去了一些记忆。所以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样么……”了然沉吟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刚杵,递到了雷伊的手中,“这是我们佛门之中有驱邪镇妖作用的宝物,你可以和护身符放在一起,对你的伤势或许会有好的作用。”

雷伊接过来,顺手就解开了脖子里的护身符,将金刚杵串在了上面。了然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有话想说,却终究欲言又止。

这时,风沙袭来。了然注意力从雷伊的身上挪开,视线放在了窟外的风沙之上,“两位,可知道,为何要在这个位置修建石窟么?”

林顿摇了摇头说,“难道在这个位置上修建石窟并不仅仅是因为敦煌国王尚佛,还有其他原因?”

了然点了点头,“传说在远古之时,敦煌本是异界和现实世界相通的一个节点,妖魔横行,后来为了震慑妖魔,敦煌的国王请来了佛像和僧人,自此之后,世世代代在此修建石窟,描画佛像,这才使得敦煌得到了长治久安。”

了然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凝重,目光望向远处风沙的深处,他微微抬起下巴,往前一点,“传说中,那个通往异界的节点就在前方风沙说来之处。”

雷伊心中一动,“师傅听说过雾村么?”

“雾村?”了然望向雷伊,神情中似乎有些意外,“你去过那里?”

雷伊点了点头,“不瞒师傅,我正是从雾村来的。据说,雾村之名的来源,是因为每年三月,湖面上会有大雾,当地人传说,大雾之日正是异界的入口打开之时,海怪就是从这里出现的。听来倒像是和这敦煌的传说有相似之处。”

了然轻轻喟叹,“何止是有相似之处,这说的原本就是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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