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抹消不去

叶隐承认,他对尼古拉斯的超能力很感兴趣,但是他深知尼古拉斯的为人,如果对方没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绝对不会把秘密轻易地告诉他。

“我就开门见山了。”尼古拉斯附身将散落地面的红色晶体聚拢起来装回羊皮袋,扎稳口袋交到叶隐手中,“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忍心看见一个大好青年从此堕落所以无条件伸出援手,如果你能学会我一半的本事,还用得着怕那帮吸血鬼么?”

叶隐问:“受人之托?谁拜托你做这种事情?”

“名字暂时不能说,多学一样本事又不吃亏,你只要回答‘学’和‘不学’。不学正好,我也落个轻松自在,上哪赚钱不是钱呢?养活了徒弟要饿死师父。”何况他还没有到收徒弟的年纪。尼古拉斯原本打算和自己老师一样,晚年时收个徒弟用来养老——

叶隐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不学。”

尼古拉斯恨铁不成钢地磨牙:“小伙子年纪轻轻,固执地倒像头水牛。”

叶隐说:“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我所以才来拜托你,为什么他连名字也不愿意透露?难道你们害怕我知道他名字之后就不学了?”

尼古拉斯扒开一根香蕉,又打开一瓶巧克力酱罐头:“爱学不学,哪有老师求着学生的怪事。不过……我很想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对方给了我一亿美元,希望我能把全身的本领教给你。”

“一亿?”叶隐吓了一跳,“是罗斯顿?”

尼古拉斯摇摇手指。

“……安娜?”

尼古拉斯又摇摇手指。

“达伊鲁么?”对于这位朋友,叶隐由衷地感激他能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仗义搭救,但是一亿元的学费对他而言太贵重。

尼古拉斯见叶隐猜了三次也没猜中,打心底替他的赌运着急:“是你亲爹啊小伙子。天底下除了亲生父母还有谁会对你这么豪气呢?”——以上为尼古拉斯·贝尔蒙特的内心吐槽,既然答应叶威永远不在叶隐面前提到他的名字,尼古拉斯就不会说,这点诚信他是有的。

“许多人说尼古拉斯是贝尔蒙特家败类,因为他只为了钱工作,很少猎杀真正的吸血鬼。这一次我受伤承蒙布鲁赫的安娜照拂,布鲁赫家族被梵桌家欺负不能不欺负回去。”尼古拉斯吃完了香蕉又从冰柜里拿出几块干果,“见你骨骼惊奇头脑机灵是个练武奇才,所以才将毕生功力传授给你,方便日后匡扶武林,阿不,世界正义……”

这台词有些耳熟,叶隐心想,尼古拉斯果然适合说单口相声,至少说相声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你最好仔细考虑这件事情,有些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尼古拉斯伸出尾指抠了抠牙缝里的干果碎片,“如果你同意,我们立刻出发。”

“出发?”

尼古拉斯说:“修行!得到超乎常人的能力只有一条路,就是不断的修行——除了我这个一岁能走路三岁能唱歌五岁超神的天才。”

叶隐深吸一口气:“谢谢。请容许我拒绝。”

他不是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天上掉下的馅饼诱惑虽大,却充满着阴谋性。叶隐知道尼古拉斯不是坏人,但他可以为了钱财去做坏事。

尼古拉斯沉默数秒,点头说:“好。”

尼古拉斯此刻的心情有些奇妙。

他的确不乐意在这种时候教学生,但是万万没想到叶隐会不假思索地拒绝他,尼古拉斯突然惆怅起来。

叶隐忽然话锋一转:“我不学你的看家本领,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尼古拉斯问:“什么请求?”

“带我去见白泽,你们是一个公会的猎人应该互相认识对吧?”叶隐直视尼古拉斯的眼睛,对方有一双淡翡翠色眼眸,晶体纹路十分清晰,看久了仿佛在凝视一条蛇。

“……你见不到他,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公会他也很少回去。”尼古拉斯回答诚恳,他确实不知道白泽在哪,“你找他做什么?”

“问几个问题。”关于白家两个兄妹的问题,如果白辛琪是人造人,那么白泽会不会也……

“正巧,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他。”尼古拉斯打了一个响指,“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找到了也不用怕他逃跑——”

叶隐点头赞同。

“让小伊和你们一起去。”驾驶舱门打开,安琪儿从背后推着达伊鲁走了出来。

尼古拉斯说:“我们可不是去旅游的,小姐?”

“知道,我们也不是出来玩的嘛。”安琪儿始终站在达伊鲁身后,后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全部由安琪儿带话,“小伊虽然是我男朋友,但是我总觉得他缺了一些男子汉该有的气派,如果能跟在世界第一的赏金猎人身边冒险,他一定能成长不少。”

尼古拉斯微笑:“委托金呢?天底下没有白雇的保镖。”

安琪儿眼珠一转,倩笑着说:“一次免费的豪华飞艇观光够不够?加上你刚才吃掉的一罐巧克力酱、香蕉、干果和橙汁。”

血族少女说话非常风趣,落落大方的性格也很招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着实不多见,就连尼古拉斯也不禁惋惜她为什么是一只吸血鬼:“好,看在你是美女的面子上我答应你。”

安琪儿轻轻拍手:“看在你是帅哥的面子上我多送你一些路费,记住要多照顾我家小伊……还有那边的笨蛋朋友。”

叶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安琪儿和白辛琪的性格有许多的相同点,但又有许多的不同,比如叶隐发现安琪儿很多时候说话都是带着圈套和暗刺的,时不时就能让对手噎的说不出话来,话锋一转又能吹捧得对手心花怒放,外交手段比达伊鲁还要高超一筹;白辛琪行事说话都很刚烈,偶尔也得罪过别人,但是得罪就得罪了,她巴不得直接扑上去干一架来得痛快。安琪儿像水,白辛琪是火。

叶隐两眼放空地将两个女孩放在一起对比了很久,直到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忘记白辛琪。

——那个在他生命里一蹦一跳的少女留下的烙痕,永远也抹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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