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王姓换唐姓,白玉如意簪

江翰栖忽的明了。

“吾入赘这事,阿爹就没说什么?”

江惊才道:“老爷很是赞同,少爷下聘前昔,老爷还开心的放了一下午的鞭炮,请了多少好友将士来喝酒!丞相大人当时也来参加酒宴了,小的当时也在场,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老爷当时还当场宣布,将夫人的嫁妆,全数做了少夫人的聘礼!”

什么?而且丞相竟然也在!这可能吗?蒋雨舟这厮一直和自己不对路,怎么可能会来参加他的酒宴?

而且阿爹竟然把阿娘的嫁妆都做了聘礼!

侯爵府能在淮北收养那么多孤儿,光是一个侯爵府的收入,是养不起的。

阿娘是前朝遗脉,皇帝对她每月的俸禄,从不亏待。所以阿娘嫁入江家后,嫁妆拿来补贴家中养育的那些孩子,可阿娘死后,阿爹对阿娘的遗物,便视若珍宝,不再挪用,怎么可能当做嫁妆?

江惊才见自家少爷不可置信的样子,立刻又补了几句:“这聘礼还是少爷亲自挑的,还有!还有那白玉如意簪,少爷把那簪子小心收起,特意用了锦盒抱起来,说是要给少夫人大婚时佩戴!当时吾就在场,丞相大人也在场,少爷还……还笑得……很开心……”

少爷这几年,都是一副暴戾跋扈的冷漠姿态,自己从小到大的印象中,好像就仅仅那一次,少爷笑得如此开心!

都说那云阳龙氏擅长妖术,吾一定是被他们控制了,才会把阿娘的嫁妆全数奉上!

白玉如意簪,可是阿娘最心爱之物,阿爹从来是,收在暗格里的,从不让人触碰!

记得小时候自己贪玩碰坏了,折成两半,也被阿爹冷面相看数日!虽然后来修好了,但是,依然还在阿爹的暗格里!

想到这里,江翰栖慌慌张张的往江川侯的房间跑去!

在把江川侯的书台暗格打开后,看见那个空空如也的柜子,江翰栖失了心神,不在!阿爹平时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江翰栖翻箱倒柜的,把江川侯的房间好好的找上一番。

没有!真的没有!平时阿爹的房间都是自己收拾的,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出征之前,这里更是给锁了起来,暗格也只有自己知道,不可能是被偷!

等等!好像自修好后,自己就在没见过那个簪子了!且不说自己忘去的记忆!

自己当真,把那簪子送人了?

江翰栖捂着自己的头,额头上的这笔伤口,十四年了,不曾愈合,难道是中了什么诡异的妖术,自己又真的,有什么深刻的往事忘去了?

侯爵府里静幽幽的,传来了江惊才的奔跑声,江惊才在江翰栖之后赶来,看着自家少爷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知道,少爷是在找那支簪子。

江惊才道:“少爷,您那簪子是老爷亲自交给您的,您也忘了吗?”

“……”

江惊才于心不忍,少爷近日好像瘦了许多……

犹豫再三,他决定豁出去了,生而为侯爵府人,一生为侯爵府仆!少爷的记忆,他要帮他寻回来,定帮自家少爷解开那些过去!

江惊才提议了几句:“少爷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小的……小的听说,长公主成婚时,少爷是和老爷去送的亲,和长公主一起去的夫家,可能长公主知道的多些……”

江翰栖带着反驳的语气,道:“长公主?不可能!本王根本不识的她!怎么可能去她的夫家?”

别说长公主了,皇帝的几个小孩,他只认识一个八皇子,唐东临。

现任的太子那是必要的接触,阿爹从小就不爱让自己和皇族那些人玩在一块,后宫从来不让自己去,皇子里面,别说和长公主识得,就是那皈依佛门的二皇子,阿爹也不让自己去接触过一次!

等等!夫家?长公主的是二嫁,那她的第一次嫁人!她的第一任夫婿从未听过!

江翰栖一个上前就揪住江惊才的领子,双眼狰红,无比狂躁:“是谁?长公主的第一任丈夫!是谁?”

“少爷……那位可是龙唐的禁忌,他的名讳提不得!”江惊才又腿软了,唇齿发颤,少爷这副模样是在可怕!

江翰栖冷冰冰的吼道:“说!!”

“王云密!”江惊才闭上眼睛,死死地憋着一口气,生怕一个喘息,就被少爷扔出去。

“那位的名字是王云密!是云阳龙氏的现任族长,是少爷的大舅子,也是……也是国师的亲生父亲!少爷莫要再多问了,这可是龙唐禁忌!被皇家知道私下议论,是要被斩首的!”

纵使那时年幼,江惊才见过那日的少爷,印象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当年少爷一身的喜服,手上死死的握着一块金色的玉佩,他身上的血色早已干去,却还仍有浓郁的血腥味道,还混杂这淡淡的桂花香,半分人气没有。

被老爷带回侯爵府时,他亲眼看着老爷给少爷食那忘忧的草药,虽说为了让少爷忘去痛楚,可他觉得少爷忘去后,现在更加痛苦!

江翰栖听到这个名字,慢慢松开手,瘫在地上。

王云密!王云密!一个名字而已,竟然让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噩梦!可是,为何那张和唐子携一模一样的脸,却让自己痛苦不堪?

江惊才不忍心看着自家少爷,被那丝不清晰的痛苦所缠绕,心中纠结万分,好不容易想起,长公主邻近寿辰,缓缓道:“少爷……过几日,长公主四十大寿,会在公主府摆宴,少爷既然对过去的事情有疑虑,不如……去寻长公主问问?许是……许是能知道些前尘旧事!”

“好!这是个好主意!”江翰栖忽的收起那份难受的表情,握住江惊才的肩膀,心情有些缓解。

江惊才又小声的提醒,道:“就是公主府没有递请帖,吾等不请自来,可能不太好……”

“本王就是个荒礼无道之人,再说,这龙唐,还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江翰栖很快恢复了清醒冷静,又变回那个嚣张无礼的人。

“是是是,少爷说的是!”

江惊才抹了抹自己脖子上流淌的冷汗,少爷发起怒来,真是可怕,回过神来,他竟然已经把衣衫湿透了!

“本王的新衣衫呢?前几日不是要给本王做新衣衫吗?怎的?还没到?”突然想起了什么,江翰栖问起江惊才。

“到了到了!今日早晨便送来了,这几日少爷昏睡,近日又忙乱,所以一直未给少爷试穿,少爷现在要试衣吗?您这满身的汗意,不如小的先给少爷准备沐浴,而且夜深了,不如明日再行试衣?”

江惊才说说有些哆嗦,方才被少爷这么一折腾,腿还有些软。

祖父啊!外祖父啊!阿才好慌!少爷这样喜怒无常,江家何时才能又新夫人入门?就算有新夫人愿意嫁进来,也未必受得了少爷这臭脾气啊!

“行吧!不早了,先下去休息,不用伺候本王沐浴更衣了,本王不困,想自己一个再待会。”江翰栖把江惊才赶出房门,自己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对着暗格发呆,对那日在常栖楼里的事情,他隐约有了印象。

好像那日常栖楼里,那个身着青衣的说书先生,也曾提及王云密这个名字,难道他识得王云密?

唐子携一直对他父亲的事情如此隐晦,难道,是因为当初南安城是阿爹带兵围剿的?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子!

江翰栖有些迷惘,该不该对那些记忆刨根问底?阿爹喂自己喝忘忧草的初衷,到底为何?

几日后,公主府内,前厅大院中,尚未开宴,才及黄昏,就已经有多位宾客抵达,戏台上一出郎情妾意,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妾身在此~待郎君~归来~为汝~洗衣~羹汤~”

“小生~定不负~姑娘~所托~早日~归来~相守~终生~”

“阿羽,吾跟汝说,今日长公主殿要借着寿宴,挑选国师的妻子!莜椮园的贵女都请来了!朝中不少官家高门的姑娘也都来了!公主还特意请了白橡园的名角,过来唱戏!可是为了热闹场子,砸了不少钱!”

一个约莫十七八的年纪,身着粉衣的小姑娘,朱钗满头,一张可爱的脸蛋,说的话十分的高调,毫不遮掩,完全不顾及这里是公主府的庭院。

“至于吗?国师大人可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佳人!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女人拜倒官袍之下,还需长公主这般费劲!”

粉衣小姑娘身侧那个被唤阿羽的女孩,梳着双髻,样貌普通,略逊她一着,年纪看起来小些,说话也是略有不贷。

“汝不懂!这长公主的前驸马是何许人也!曾经独揽法门大权的云阳龙氏,那个收复六国的现任族长!”

揉揉疲乏的身子,江翰栖最近茶不思饭不想,茶楼也不爱去来了,每天就坐在院子里看日出看日落,无所适从。

今日本来就来早了,便是看着这些小丫头说些无聊的话,居然能听见一些有意思的闲言碎语。

双髻女孩道:“那又如何?龙氏已灭,各个驱魔世家拔地而起,尤其落花门,不过短短几年就稳坐驱魔氏族的首位!而这位落花门的门主,还是长公主的现任驸马,受皇室直辖!”

粉衣姑娘道:“哎呀!汝怎么听不懂啊!那龙氏族长是叛国的罪人,国师可是罪人之后!别说是国师了!包括国师身后那几位弟弟妹妹,都到了婚嫁年龄尚未有婚配!国师的孪生妹妹,今年和国师一样大,连嫁都嫁不出去!”

双髻女孩道:“不是国师说国务繁忙,所以才搁置了娶亲之事吗?”

粉衣姑娘道:“不是不娶,汝放眼龙唐,哪位名门望族,敢把自己的姑娘嫁进国师府,又有哪位公子敢娶她的胞妹?这罪人之后,哪怕是身在国师之位,也没有人敢放心,谁知道当今圣上会不会突然借着他是罪人之后的由头,就把国师灭门了!”

果然,这场寿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翰栖看着眼前两个人小姑娘嘀嘀咕咕的,大庭广众的说着长公主的坏话,这般不遮掩,倒是有些不悦。

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不悦从哪里来。

不过,万万没想到啊!这以往怎么没听到这些不得了的东西?

当今国师是罪人之后,反叛谋逆的罪名,压在他父亲身上,也难怪唐子携在自己面前,对他的父亲的事情,难以启齿!

一个白衣姑娘站在二人身后许久,听到这里,对着方才那嚼舌根子的两人,大喝:“放肆!吾家兄长父亲也是汝能当庭议论的!”

江翰栖闻声,暗了暗的眼眸,有点意味深长的落在白衣姑娘的身上。

说起来,长公主的几个孩子,好像……就只见过唐子携,后面好像还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眼前这个白衣姑娘,竟然是唐子携的孪生妹妹?

云阳龙氏的族长王云密,是自己的未过门那位妻子的兄长,那这国师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妻侄咯!

可为什么唐子携总是叫自己做小叔叔?不是应该是姑父么?还没过门,也应当叫姑父。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两个姑娘吓了个激灵,粉衣小姑娘回过头,被眼前的容貌所惊艳。

粉衣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傻,随即反应过来,佯装冷静,然后轻蔑的笑道:“哟!这难道是国师的孪生妹妹,唐子与?”

唐子与被这个轻蔑的笑,激起了火气,同样无礼的瞪回去,道:“对!本小姐正是!”

粉衣嗔笑道:“别瞪着吾!吾又没说错!国师难道不是罪人之后吗?”

正当二人争吵的时候,庭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对身着青衣的男女远远的站在院门边上,看着这出闹剧。

“这孩子……是小与?这么多年不见了,都长这么大了……”那个青衣女子拿着一柄团扇,轻掩自己的俏脸,只露出一双皎洁的眼眸。

“小与怎么说,也是高门大院出来的千金小姐,如今被人这般侮辱,简直太过分了!”区封建紧捏象牙柄做的扇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需要吾出手吗?”她身后的青衣男子轻轻按住她的身躯,压下了那些气息,面无表情的看向唐子与,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用,他在这里,不会让她吃亏的!”区封建挑起眉头,轻轻煽动手中的扇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江翰栖可是早就不记得了,怎会出手助她?”青衣男子呢喃一句,他旁边的人儿却假装没听见,径直走进了院子。

前几日在茶楼里那一面,虽没有半分重逢的快乐,现今看到他,却还笑的出来,到底还是把他放在心尖上?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难受。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栖啊栖,几万年了,吾怎就斗不过汝,在她心中,汝总是比吾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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