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正式来临,教室的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花,冬天变得格外难熬。
一场接一场的大雪,像是川端康成的小说《雪国》的开篇:“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可琉璃世界再美好,也无法打动安然怕冷的心。近来在学校更是连水也不敢多喝,只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安然所在的五中是市级重点初中,建校历史超过70年,人才辈出。五中的校园是在伪满洲国国立一等子弟小学的基础上扩建的。学校后来又经历了日据时代,教学楼主体部分建筑呈现明显的日式风格,是市二级文保单位。但鉴于年代久远,主楼的内外墙体很多部分已经剥落,供水供电通风都很成问题,安全隐患更是比比皆是。学校不得已把厕所建在距离操场另一边的室外,导致上一次厕所的往返距离至少是400米。
论起有关新教学楼的规划,再没人比总务科主任的女儿的消息更灵通了:“听说新教学楼已经在规划中了。”
“才在规划,那我们还赶得上吗?”
“很可能赶不上。”
“说了等于白说,这不是打击群众的积极性嘛。真希望学校规划的时候把女厕所的规模扩大一点,省的方便的时候被一大堆排队的人观摩。”
“嗯,你说的有理。”
刘佩霖看安然和崔莹俩人聊的正欢,也凑过来:“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安然不耐烦的回应:“我们俩说女厕所呢。你也感兴趣?”
刘佩霖气愤道:“有你们这么聊天的吗?”
崔莹助攻:“我们真的在说女厕所呢,你就过来了。”
安然有点好奇:“唉,刘佩霖你们男生上厕所排队吗?”
“还好吧,不怎么排队啊。你们女的还排队?”
“嗯,是。”
崔莹咦了一声,“那就怪了,明明男女厕所一样大啊。”
安然想起小时候去老爸单位是进过男厕所的,于是对着崔莹脱口而出:“你别假假的装淑女了。你难道不知道男女厕所的构造不一样吗?”
崔莹赶紧撇清:“啊,我可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佩霖笑的嘴都歪了:“安安,看不出来你挺有出息呀,还勇闯男厕所这么辉煌的战绩呀!”
“去去,安安是你能叫的吗?谁勇闯男厕所了,我就是见过。”完了,越描越黑。
崔莹和刘佩霖两个人登时笑趴在课桌上。旁边曾一白无意听到几个人对话,嘴角也不禁扬起一个隐密的弧度。
安然想尽力挽回颜面:“你们俩有完没完了?咱们还能不能聊点不那么有味道的话题了?”结果两个人笑的更夸张,真是交友不慎。
刘佩霖还不放过厕所的话题,“安安,你看见过厕所里的老鼠吗?”
安然一脸惊愕:“你也太恶心啦,我上厕所从来不敢往下看。再说,天这么冷,早就冻死了吧,哪里会有老鼠!”
崔莹边说边比划:“不是不是,真的有,我见过,那么大呢!窜来窜去的,跑的可快了。”
安然实在受不了了:“哇,崔莹,你比刘佩霖更恶心啦,打住打住吧。”
“少见多怪,我爸他们总务科冬天也放鼠药呢。”
“是是,真的有,没骗你。安安,你是不是怕老鼠啊?”
安然哪里能随便认怂:“谁怕啦?谁怕谁是小狗。”
下一节是生物课,安安抽出课本开始预习。课才上到一半,教室后排角落就起了小小的骚乱。
于老师被打断讲课很不高兴:“干嘛呢,后面的,不听课别影响别人啊!”
一个后排的男生主动说:“不是,老师,有东西。”
“什么东西?这是生物课,有什么事下课解决,都专心听讲。”
老于刚要继续,几个女生的惊呼声带着压抑的声调还是吸引了全班注意。
“生物!真是生物!活的!快看!在那,戴斯木凳子下面!”课堂越来越乱,局部骚乱渐渐蔓延到教室前方。
“啊……啊……,有老鼠。老师,有老鼠!往前跑了。”
那个尖叫的女生就坐在崔莹曾一白后面。崔莹听闻赶紧低头找:“这这,在这呢!我看见了。”
谁知曾一白同学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双手拍案一跃而起,麻利的蹲在了课桌上,书本踩的一片狼藉。由于动作过于迅猛,课桌与地面之间擦出一阵巨响。
全班同学见状早已笑的人仰马翻。
于老师平时很喜欢曾一白,不过难得看到爱徒滑稽的样子也忍不住调侃,“曾一白,怎么着,在我生物课上玩金鸡独立呀!”
全班再次爆笑。
曾一白红着脸,在全班的注视下从课桌上跳下来,惊魂未定的眼睛还在四下寻摸。
于老师突然很有兴致的笑起来:“嗯,我看你这名字还真没白起,一唱雄鸡天下白嘛!”
意外发现老于竟是个隐匿江湖多年的段子手!安然在心里默默的对老于和曾一白一番感激。毕竟和“一唱雄鸡天下白”比起来,勇闯男厕所之类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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