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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向前走了一步，带起一阵香风，回身看向裴秋实。
那双在弯弯柳叶眉下的眼睛，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的漂亮，但不知是不是裴秋实的错觉，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悄悄的漏跳了一拍。
双方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裴秋实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展开刚刚被对方点过的右手，掌心的字变成了个正在发光的‘守’，只见他回手就把这个字拍自己脑门上了。
当手掌拿下来时，裴秋实有点迷离的双眼重新变得清明起来：“这可不是打招呼的好方法。”
听了裴秋实这略带指责的话语，少女背起双手，在裴秋实面前缓缓转了个圈，襦裙如繁花般盛放在腰间：“世间之人多庸碌，只见得眼前琐事不见天宽地阔。”
用这样一句话隐隐夸了裴秋实一句，少女挑起嘴角对面前少年笑了笑：“九儿，你可以叫我小九。”
“我知道你叫裴秋实，字继业……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称呼我。”
“换个方式？”
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裴秋实熟悉的墨绿色信签，九儿把它递了过来：“按照现在的说法，你可以称我是你的……未婚妻。”
“啥！！！”
这话让裴秋实一下就不淡定了，他下意识伸手去兜里掏出烟来，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可因为夜风太疾，打火机咔嗒几下都没有把这根烟点燃。
见裴秋实表现出的这幅紧张样子，九儿笑着伸出左手，纤细的五指展开在空中一招，一抹绿色的火苗便出现在食指尖端跳跃着。可这火苗显然不合九儿的心意，让她微皱了下眉头，才把火光凑到了裴秋实面前。
微微仰头躲开这诡异的绿色火苗，裴秋实干脆后退半步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你先等等，什么未婚妻？说清楚点？？”
收起指尖火焰，少女把那封信又朝前递了递：“喏，这上面写着呢。”
又瞅了瞅那封被托在掌心，虽然夜风吹过却不见丝毫移动的信签，裴秋实心知上面那些如叶脉般的纹路做不了假，可在接之前还是暗自扣了个‘安’字，才伸手把信接到了掌心。
无视了九儿那一声轻哼，裴秋实展开叠着的信签，在那张满是叶脉纹路的纸上，写了几行裴秋实最熟悉不过的字体。
一目十行把它看完，裴秋实把信签重新叠起来塞到兜里，左右看了看指着路边给行人休息的长椅说道：“坐过去说吧，光站着也不好。”
当下他也不等九儿应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长椅前，挥手一拂隔空扫掉上面几片落叶和浮土，一屁股坐在了下风的另一头，胳膊搭在扶手上，重新咔嗒咔嗒点起烟来。
好不容易把烟点燃，裴秋实用力吸了一口，感受着略带的热辣空气在肺里转了一圈，侧头吐出积存的烟雾，转过头来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长椅上，双手交叠一副淑女做派的九儿。
又抽了口烟，侧头吐掉烟雾，裴秋实开口问道：“这么说，你是师傅给我安排的娃娃亲了？”
虽然闻不到烟味，但九儿还是伸手在鼻尖前扇了扇，才微皱着鼻子回道：“嗯，青丘每过六十甲子，必有一女下嫁。”
暗自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知道自己的母亲只是个普通人类的裴秋实，又开口问道：“那就是隔代下嫁了？”
“为什么有这个规矩，我怎么不记得家规上有说？”
翻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九儿轻声哼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或许……”她瞟了眼裴秋实的衣兜，那里正是装了那封信的位置：“你可以问问桃先生。”
悄悄问师傅自然是会问的，可裴秋实现在显然不会当着这不知能不能信任的少女的面入定：“信上面说，你会帮我重振家业？”
“当然。”点了点头又耸了耸肩，九儿一副自己赶上倒霉的无奈口气：“不过你可别多想，阿姨们说过，裴家虽和青丘结缘，但现在青丘和凡尘的隔阂太大。”
轻咳一声，九儿用学来的略带沧桑的语调接着说道：“自天地大潮回落，凡尘灵气几近枯竭，虽说华夏有大阵封锁灵气，能让修行之人苟延残喘，但现在凡尘就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水缸，青丘若与凡尘相近，恐不存焉。”
一番话说完，她调皮得对着裴秋实眨了眨一边眼睛：“这可是青姨说的，不过我来了几天确实发现……”
话到这里忽然停住，自觉失言的九儿缩了缩头，对裴秋实不好意思得吐了下舌尖。
敏锐的抓住了九儿话里的漏洞，裴秋实一挑眉毛：“你跟踪我？”
“别说这么难听。”
离开椅子，九儿双手背在身后，在裴秋实面前来回走了几圈，才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裴秋实，微微向前倾身细声细语得说道：“细细算来，九儿至少要和你过上六十年，虽说现在凡尘一片清平，体验不到青姨口中的波澜一生，但总归要考察下未来夫婿吧。”
“若是你太过……”九儿微皱着鼻子正要说话，却突然一挑眉毛，凑到裴秋实面前抽了几下鼻子，像在用力嗅闻什么。
仰头躲开快要钻到自己怀里的九儿，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着一股魅惑味道的梅花味，让裴秋实不由自主得心中一荡，他皱眉收摄心神低喝道：“咄！”
眉心一抹金光闪过，刚才隐入皮肤下的‘守’又闪烁着出现。
“你这个人，好生没意思。”九儿学着裴秋实得样子皱着眉头，直起腰与裴秋实拉开距离，伸手点了点自己得鼻尖：“不过是在你身上闻到些熟悉得味道罢了。”
这个提示让裴秋实想起了桑叔说过的话，他正要开口问，却看到九儿伸出右手仿佛掌心托着什么东西：“呐，正好我考虑给你什么见面礼呢，乖乖伸手。”
盯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裴秋实正要说话，就听九儿继续开口说道：
“你喝的是青姨酿的……，虽说那配方是精通药理的青姨的独特之作，但终究要根据裴家人细微调整一下配方。”
说罢，九儿抖了一下手腕，本来虚无一物的掌心上方出现了一朵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