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春娘那满是怨愤的眼神，裴秋实把椅子转了个圈，腿一撇大马金刀的骑坐上去，下巴搁在手背上，盯着床上闭着眼睛，一副正在熟睡姿态的少女。
比起之前在那群魔乱舞的地下迪厅见到的样子，洗掉了那碍眼浓妆的少女显得秀气了许多，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要不是身上还连着监控仪器的探头，简直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静静的看着那少女的睡颜片刻，裴秋实忽然开口了：“行了，别装睡了。”
缓了几秒，被裴秋实叫破行藏的少女睁开眼睛，毫不避让得与裴秋实对视着：“你怎么发现的？”
站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床脚处，裴秋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眼珠动了。”然后低头看了眼身前的摇把，抬头对可可问道：“可以吗？”
“谢谢。”
把床头摇了起来，裴秋实又回到了那张椅子上，又沉默着与可可对视了片刻：“初次见面，我是不是需要自我介绍一下？”
微微摇头，可可开口对裴秋实回道：“你是守护者？”
或许是因为躺的太久了，可可的声音显得很是嘶哑，刚说了几句话，便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
伴随着咳嗽声渐渐加大，可可忍不住伸手想要捂住嘴，却不小心掀开了盖着的被子，露出一侧肩膀，白皙的皮肤下埋藏着的，精致锁骨落入了裴秋实眼中。
可此时裴秋实却故意错过了这个‘风景’，正拿起床头的病历本，低头看了看上面的病例，抬头对可可咧开嘴笑了笑：“19岁……你不该懂这个。”
迎上可可略带疑惑的神情，裴秋实指了指对方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她教你的对吧？”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可可白了裴秋实一眼默默拉上被子。
“哎呦，看这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模样。”裴秋实摇了摇头：“角度情绪表情抓的都是正好。”
伸手拍了下面前的椅背发出一声闷响，裴秋实神色一正开口问道：“我是在和可可说话，还是在和……她说话？”
被裴秋实这么一问，可可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那副慵懒的表情，头微微低垂用刘海挡在了前面，避开了与面前人对视。
藏在被子下的五指，缓慢攥紧又缓缓放开。
伸手用手指敲了敲椅背，裴秋实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丝毫没有把对方这幅临战姿态看在眼里：“行了，别闹了，看样子那位女伯爵是翻不起风浪了。”
又一次被裴秋实叫破了心中最深的秘密，可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来，这次她眼中终于流露出了略带恐惧的真实情绪。
与少女对视了几秒，裴秋实点了点头：“这样挺好的，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别学那乱七八糟的玩意，再说了……”
“有空去翻翻历史书，看看那位女伯爵怎么死的，她那套东西你要是都学了，估计也活不久。”
被裴秋实这满是鄙夷的话语一激，少女无视了心中那满含警告的低语声，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借尸还魂的老伎俩了。”
点了点少女身边的水杯，裴秋实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入了这个圈子，有些东西你总得知道一点：藏你心里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以前我们都叫他们域外天魔的……或者该说是域外天魔养的狗？年代太久远了不少文献都绝版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把这些小狗和域外天魔混为一谈。”
裴秋实也不怕藏在可可心中那女伯爵的残魂听了气的炸开，继续用那副闲哉的语气点评道：“不过就算是那位女伯爵，也只是保留了一部分血统下来，还给自己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血族！可真正的域外天魔早就变成一捧灰了。”
又摇了摇头，裴秋实继续说道：“别觉得自己看了点什么西方文学，就认为这些所谓的血族，吸血鬼就是什么夜的贵公子，没事拿个高脚杯喝人血了，你只需要把它们理解成一帮非人生物，就像是蚊子一样的玩意就好了。”
“可这些玩意比蚊子更差，它们不能照太阳，因为它们的身体里缺乏一种必要的维生素，紫外线能直接让这些家伙烧起来。”
“而且……”
又指了指可可身旁床头柜上，喝了一半的水杯，裴秋实满脸嘲讽的表情：“水，对这些玩意来说就像是硫酸对咱们常人一样，喝下去死不了也能脱一层皮下来。”
看可可听了这话，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裴秋实缓缓说道：“你别担心，你只是被她源血所凝固的血宝石寄生过罢了，虽然寄生在心脏的血宝石让你有了一些稀薄的吸血鬼血脉，但这血脉太过稀薄，除了让你拥有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外，只会让你变得讨厌阳光罢了。”
“这种厌恶是来自血脉的影响，并不会真的对你造成伤害。”
“还有。”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床栏杆，裴秋实视线落在可可右手侧那多了点折痕的床单上：“没事别拿栏杆练握力，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损毁公用资产么！”
被裴秋实这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可可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轻哼一声抬头望向裴秋实：“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要抓我走吗？”
“当然不。”
撑着椅背站了起来，裴秋实低头掸了掸下摆上并不存在的灰：“你的事归送你来的那两个人管，回头你去找他们登个记。”
从衣兜里拿出之前在老韩那顺来的名片，两根手指夹着像甩飞镖一样甩了出去，看少女出手如电接住了那名片，裴秋实才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不知道你和那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女伯爵签了什么契约，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别信。”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裴秋实又说道：“天魔的力量核心就是各种契约，你要是没事多看点西方来的传说的话，也知道魔鬼最喜欢和人签订契约，但这契约里却有无数的陷井。”
“你……指的是什么？”
“别沉浸在力量突增带来的快感中。”
耸了耸肩，裴秋实一脸无奈得说道：“或许你会觉得自己从此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能就此踏上人生成功路，没事还能劫富济贫再体验下别样人生什么的。”
“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建议你先给自己挑个背阴的风水好的地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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