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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舒雨莱到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麦哲诚小步跟在她的身后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原工作环境中，心里闪过几分不自然。
很多人看到舒雨莱，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诧异。不过晚上人少一些，相对的麻烦也没有那么多。
局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应该是在等舒雨莱。舒雨莱二话没说径直走进去，随手关上了门。麦哲诚则静静在门口坐下来，等着她。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舒雨莱神情略显疲惫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她叫来一个警员，让他为自己带路去见屠邦彦。
看来小魏说的没错，局子里所有人都非常配合舒雨莱的行动，只要她开口，没有人质疑她的意图。在后面关押犯人的羁押室里，舒雨莱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男人。
“屠邦彦？”
在座位上假寐的男人听到动静，坐直身子打量起舒雨莱。很快他认出了她的样子，嘴边露出一抹笑，“你终于来啦！”
舒雨莱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将文件丢在桌上，然后开始观察起眼前这个男人。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屠邦彦的长相并不难看，可以说是属于白净好看的斯文人。尤其是当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笑容，你完全不认为他会在下一刻突然起了杀心。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错嘛，为什么突然自首？”舒雨莱开始她的盘问。
屠邦彦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就是觉得无聊，想做点有趣的事情，所以我就来了。”
看到麦哲诚突然跳上桌，屠邦彦惊讶地挑眉道，“你的爱好还挺特别的，居然带着宠物来审我？”
“这事不用你管。”舒雨莱目不转睛地直视他，“我们从头开始，姓名，年龄，籍贯。”
“别那么一本正经的，这些东西你们的资料上不是都有吗？”屠邦彦趴在椅子上，仿佛这样能更靠近一些，“我猜，你应该有别的问题想问我？”
舒雨莱斜了他一眼，没有进他的圈套，“我们查过你的背景，你是冬果人，今年三十八岁，未婚。小时候就因多次打架斗殴进过少管所，十八岁因不服你父亲的管教将他刺伤，然后逃离，从此在外生活没有再回来过。”
说完她顿了顿，“我说的对吗？”
屠邦彦点头，“对，完全正确。”
“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做了什么？”舒雨莱问。
“让我想想啊……”屠邦彦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坑蒙拐骗，偷盗抢劫，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喔，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十几年前有一件绑架案，青桐市的那个。”
“你是说，当年那起绑架案你有参与？”舒雨莱眼皮一跳。
屠邦彦理所当然地点头，“你知道在外面生活需要钱嘛，绑架勒索来钱比较快……可是那家人太不合作了，居然报警，所以我们就撕票喽。”
看到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回溯当年轰动一时的案件，舒雨莱的脸色非常难看。过了大概一分钟，她按响了手边的对讲机，让其他人去核查这起案件。
“你好不容易想干一票大的，一劳永逸，但是最后却没有拿到钱，你一定不甘心。所以你需要发泄，于是就去杀人？”舒雨莱吐出一口气，尽量缓和心中烦躁的情绪，接着问道。
听到舒雨莱这么分析，屠邦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咧开嘴嘲讽地说道，“这只是你这么认为，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舒雨莱静静地看着他。
“无论是抢劫，杀人，还是强○，都能给我带来无比的快感。我喜欢那种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感觉，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去做，纯粹只是因为有趣而已。而不是像你说的，我因为发泄情绪而杀人。”
“你真是个疯子！”舒雨莱撂下这句话后离开了羁押室，身后是屠邦彦疯狂的呐喊。
“没错，当时在那栋楼里杀你和你的同伴，也是因为有趣啊，哈哈哈！”
“这段时间里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许和他接触。”交代完这句话之后，舒雨莱铁青着脸匆匆离开警局。
时间的齿轮缓慢地向前转动，不知不觉到了午夜时分，警局里除了值班的警员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后面关押犯人的楼里一片安静，这样的静谧反而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此时的屠邦彦坐在椅子上，正仰着头观察天花板上的蜘蛛。一直以来，他无论做什么都表现得很有耐心，无论是寻找他的猎物，还是事后与猎人们周旋，无比冷静的头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蜘蛛在顶上结好了网，随后从天花板上慢悠悠地落到了屠邦彦的眼前。他盯着这个小东西看了一会儿，突然手一伸，捏住蜘蛛就往嘴里送。吧唧着嘴刚想感慨一下这东西的味道不怎么样，突然他停住动作愣了。
一个女人，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坐在平时警察们常用的桌子上方，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屠邦彦有点迷糊，他居然会害怕一个女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屠邦彦指着角落里的摄像机，“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被人看见，还是怕你这个杀人犯？”孟璋珺架起脚，撑着头反问。
看到女人摆出这么个姿势，屠邦彦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你应该不是普通人，你想要什么？”
“我想来和你做个交易。”孟璋珺滑下桌，往屠邦彦身边靠近，“我知道你为什么进来，我想跟着你赌一把。”
“你跟着我赌？”屠邦彦完全被孟璋珺弄糊涂了，“我可没有赌资，就算你赢了，我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你。”
孟璋珺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我给你纹一个图案。”
纹身？屠邦彦感到更加迷惑了。这个女人千方百计到这里找他，只为给他纹个身？
“如果我拒绝呢？”屠邦彦并不怕她，因为这里毕竟是警局，一个女人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别啊，我知道，你是来玩儿的。我可以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一点，反正你也知道，最后你只有一个选择。”孟璋珺的话像是迷魂汤一样，让屠邦彦渐渐失了神，“我赌的也不多，就赌你能不能撑到十天。”
“如果……我……撑过去了……呢？”迷糊间，屠邦彦问道。
“那你就可以再多玩一段时间。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