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
“是。”
教皇依旧坐在那张极尽奢华、能够完美展示教皇的权利的座椅上。主教是看不到教皇的脸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姿势是跪着的，也是因为他这几十年来从没有见到过教皇的真容，哪怕是直面教皇的时候，他每一次见到教皇的时候，教皇都是不一样的面容。
“这次你也跟着去吧。”
教皇虽说这每次出现都不会是真容，但是声音一直没有改变过，用教皇的话来说上帝将旨意传达到人间的时候从不是以面目示人，而是用声音来传达他的意思，教化众生，所以容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声音。
主教听到这话，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就被教皇抬手压下。主教知道，这是教皇已经拿定主意了，不容他人再次更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去吧，大帝这边有我亲自看着。”
“是。”
“你要知道，就算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也需要天使监管人间，你就是我那个天使。”
“我明白，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主教起身朝着教皇再次颔首，然后走出了教会的大门，回到自己房间中。这次行动是绝密，一方面是不想让风临夏他们得到消息，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帝迟点察觉，好让教会能在北境多捞点好处。
主教收拾着行李，又换了一身行头，一切有关于教会的痕迹都在他身上抹去了，只是他的佩剑没有找到。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主教大声问着，却没有人回答，只是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主教刚一开门，那个仆人就和主教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那个仆人也不是故意的，撞在主教身上显然也是无心之举，就是怀中抱着的剑掉在了地上。主教看到地上的这把剑，捡起来瞅了两眼，看起来熟悉，但是又不敢肯定，这把剑从剑身剑柄到剑鞘全部做过了处理，上面所有的雕花全部被抹去了。
“这剑是你拿去做的？”
“是教皇派人吩咐的。”
“哦，没你事了，去吧。”
主教看着这柄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感慨呢还是唏嘘呢。他只给这个仆人在关门前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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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该走了。”
“我说老伙计，为教皇这么卖命值得吗？”
“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嘿，我说，兄弟我这是替你着想，你咋就不识好歹呢？”
“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是我拒绝不了。”
“之前那些不不够吗？你替他做了多少事我们可都是看在眼中的，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可都替他做了。可这事情……”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知道兄弟的意思，可是这里是教会，保不齐在哪里就有教皇的眼线。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拍了拍他面前这男人的肩膀，然后提着那把没有任何装饰的剑走了。
“我还能回到这里吗？我还能回到……故乡吗？”
他只是在心中这样默默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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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他们到了。”
“谁？”
“帝国派来接管的人。”
“就那个远东人？”
“是。”
“先别动手，虽然这是咱的地盘，但是也不知道咱这墓园还有多少人的心还在这，就像他远东那样，听我爷爷说，以前远东有个叫做薪皇的，他在的时候，远东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哪像现在这样一分为二，只剩下半壁江山？”
肖就是这里旅馆的老板，旅馆的一楼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吧。肖的这间旅馆开在进山的路上，在这里的酒吧也是为了赚一些过路人的钱，不然仅靠旅店那点收入还足以让肖把旅店规模做的这么大。
酒吧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南来北往的商人、进山伐木的工人、打猎的猎人……他们进山前后都会来肖的店里喝上两杯，这来的人多了，嘴也就多了，肖每天不用出门都能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北境发生了什么，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大陆较远地方的事。
肖做这一行也有二十来年了，他见证了北境最大的皇庭——墓园的覆灭，也是那场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是无数的人，甚至是墓园的皇帝用生命换来了他们几个成功出逃隐姓埋名继续苟延残喘。
肖为自己和面前这人倒了一杯酒，最烈的那种，两人碰杯后皆是一饮而尽。
“我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敢回去监狱。在监狱也比在外面强啊。”
“虽然你知道我们是无辜的，但是有谁能证明呢？监狱长死亡的时候，我们几个都被人迷晕之后给送了出来，剩下来的弟兄也是稀里糊涂的就给人弄出来了，这叫我们怎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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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是我。”
“快进来，这时候没被什么人发现吧。”
“没有没有。不过这北境的宵禁有些严啊，不会是我们这次劫狱动作太大了吧。”
“那可不，谁叫你们把牢房门都打开的。”
“我们这不是为了制造混乱吗。”
这人挠挠头，却是可以看到他的皮肤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居然是个鲛人，和他对话的那人也是有着与他一般无二的外表。
“那都处理干净了？没人发现你们是从下水道进去的？”
“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我们直接向东去到下一个城市才转回来的。”
“那就好，不过下次也别绕那么远了。我说你们怎么变成了个人样，脑子还不能向人那样好使？”
这人又是挠了挠头，虽然他智商不高，但是还是知道这种时候人类都会奉承一句。
“这还不是因为有您嘛，我要是脑子有您一半好使就好了。”
另一个鲛人听到他这番奉承也是无比受用，但是脸上还没有表现的那么过，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出卖了一切。
“好了，你小子，有空奉承我倒不如学学怎么办事。今天你们回来了，南面的兄弟也上来了，咱今天就把任务布置下去，会会帝国的那帮混蛋。”
说话间，周围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鲛人的身影，狭小的房间越发拥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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