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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死了？在哪死的？”
那个牧师显得很是慌张，哪怕之前知道下水道中可能会有鲛人的情况下他去查看情况时，脸上都没有现在这般慌张的神色。
“他的尸体当时在下水道中的时候正在被那个怪物吞食。”
“别说了，等教会解决这边的问题，我们就去厚葬他。”
风临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牧师打断，从牧师的只言片语中，风临夏和沈嘉木两人也是明白这个酒鬼也是有故事的人，当初见面时两人就觉得这个能在如此危险的渔村街道上醉宿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他曾经是我们这里的神父。不过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
牧师自顾自的说道，又像是在向风临夏和沈嘉木两人介绍着那个酒鬼。
“那天的他带着我们对抗着鲛人，却无力于越来越多被鲛人诱发变异的村民。他向上帝，向教皇，向帝国祈祷，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他的心死了，在局势稍微安定一点之后他就卸任神父一职，从此，这个教堂里少了一位神父，而这渔村里多了一个酒鬼。没想到如今连那酒鬼也消失了。”
牧师叹了一口气，当神父卸任的时候他的内心中就对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产生了动摇，而今，随着神父的身死，他精神支柱上的裂缝却是越来越大。周围的村民看着这位衣着已经不再光鲜，神色疲惫的牧师。即使这个牧师不是远东人，但是在这次事件中他们知道这个牧师所信仰的是那个真正的上帝。因此这些村民在面容上或多或少都有或是惋惜或是同情亦或是悲伤的神色。
这就是那个教堂，那个从村外就可以看到的教堂。
自从教皇东征成功之后，传教士就在远东各地建起了这样的教堂，既是作为地标，彰显教会的崇高伟大，也是为了让远东人看到西方的建造技艺。因为西方的建筑不如远东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但是它们高。高是西方建筑唯一的优势了，当然，这是在远东人自己人心中的想法。
西方建筑自然有西方建筑的不凡。而这些教堂很完美的展现出这一点。工业革命之后的科技高速发展使得西方建筑大量的使用金属材料，而这些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黑色金属雕塑很好的展现出教会圣经中恶魔的邪恶形象，而光滑的大理石打造出的圣主像反应出在信徒心中圣主的伟大。
然而在这个教堂中风临夏和沈嘉木两人却只见到一个破损严重的圣主像，平举的双臂已近被砸落在地，但是整齐的安放在雕像前面。
“这个雕像怎么了？”
看到两人的目光落在教堂中央的圣主雕像之后，牧师叹了一口气。
“之前一直都是老神父在保养的，他离开之后我们也在保养，只是这破损的雕像我们也没办法接上。村里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想找人保养也找不到。”
“那这个圣主像是怎么损坏的？你们西方教会应该对于圣主是很敬重的，怎么会弄坏那位的塑像呢？”
两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牧师迟疑了一下，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这个圣主像是自己损坏的，你们看这个断口……”
牧师印着两人前去查看断口，两人确实发现断口的异样——这种平整如镜的断口只有石工匠人才能打磨出来吧。
“说说具体情况呢？你怎么这么肯定是塑像自己断的？”
“那天我们亲眼看到的！就在我们祷告的时候，他们也都看到了，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两人向牧师身后望去，目光所到之处，个个人都是连连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教会的规矩，牧师和教徒是不会故意去损坏圣主像的，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圣主像是自己损坏的。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村民从教堂外面急急匆匆地跑进来，此时的教堂不似往常那样庄严神圣，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庇护所，里面满是村民。那个跑进来的村民是之前牧师派出去给老神父收尸的。众人皆是循声望去，远远就看到了同行的另一位牧师情绪已经失控了，泪水止不住地滴落，老神父可以说是他的引路人，是个待他这个孤儿如同亲生儿子的人，而如今再见到的却是他的尸身——还是如此凄惨的死法。
那个刚刚与两人说话的主事牧师卡伦看到老神父的尸首，也是不免心中骇然，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杰伦，把杰夫好生安葬了吧，我们一起为他祷告。”
卡伦掩面叹息，持着福音书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一众村民看到此时残缺不全的老神父杰夫的尸首，虽不像教徒、牧师那样感到伤心，但愤怒之色溢于言表，毕竟死者为大，亵渎尸身的事在远东可是个大忌讳。
“不知现在教廷准备怎么做？”
现在村子里的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毕竟已经两个月了，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两个人出现了，作为帝国的贵族，村里的人自然把他们当做是教廷派来的，认为教廷会再次过来救他们。
但是他们想错了，两人并不是教廷派来的。而且风临夏还好，因为之前家族被迫向教廷臣服，与之通婚，风临夏或多或少有着西方人的面部特征，反观沈嘉木，地地道道的远东人的特征，这也使得村民对其很不友好，甚至面色不善地盯着这个他们眼中的教会走狗。
毕竟远东人没能力反抗教廷，但是对于这种教廷都唾弃的走狗来说，远东人巴不得杀之而后快。
两人迟疑良久，毕竟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虽说两人可以说出实情，但是看到这些可怜的村民带着希冀将目光投向他们时，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他们吞下去了。
“教廷很快就会来了，我们是先过来打探一下的。”
风临夏这样对他们说道。他准备回去后动用关系来亲自救这里的村民。
